夫子站在雲端,身旁是師娘凰女,兩人也看呆了。

“這是咱從小看大的孩子?”凰女眼中滿是震撼,喃喃說道:“五行均衡體……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這小子最近去了舊戰場。”夫子說道。

“舊戰場?”凰女微微蹙眉,問道:“你指的是……界外?”

夫子點點頭,微笑著道:“我終於明白這五行均衡體的秘密了。”

“切!”凰女撇撇嘴,瞥了丈夫一眼:“人家當徒弟的都快超過你這師父了,還有,孩子自己已經弄明白,你才後知後覺的搞清楚,有什麽好顯擺?”

夫子道:“你不懂。”

凰女不服氣:“我不懂什麽?”

夫子:“你不懂這個秘密。”

凰女:“……”

好氣呀!

打不過了。

不是被封印那些年,打個貫通都費勁都要吐血的老夫子了。

又抖起來,變回了當年的陸無敵。

不過……還是這樣看著更順眼。

夫子道:“諸天仙佛的手段太厲害,布下的局也是夠狠,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去到舊戰場,還能成為敵人的座上賓。”

凰女也是冰雪聰明,跟夫子這麽多年,自然能聽懂他話裏麵的意思。

有些感慨的道:“確實,敵人的經文修行到爐火純青,催發起來魔焰滔天的,除非被關起來切片研究……不然真的難辨真假。”

她看著夫子:“咱們還要現身嗎?”

夫子搖搖頭:“給他傳音,單獨相見吧。”

凰女點點頭:“真好,看著就開心!”

夫子無奈的苦笑了下:“現在是開心了,回頭麻煩可是不小,等下看看他是怎麽打算的吧。”

下方玉鼎宗內。

除了宋越之外,所有人都呆若木雞,看著眼前一片狼藉,良久都不能從震撼中解脫出來。

倒是宋越,先是檢查了一下錢芊雪等人的傷勢,發現沒什麽問題之後,又將杜長老等人的儲物法器收起來。

都是戰利品,送上門來,沒道理不要。

隨後他收到師娘的傳音,暗中回應了一句,這才來到南宮瑜麵前。

認真施禮:“感謝南宮教主仗義出手!”

危難時刻見人心,玉鼎宗大難臨頭之際她依然選擇出手相助,這份情,玉鼎宗上下必須銘記於心。

南宮瑜從呆滯中掙脫出來,盯著宋越看了又看,道:“太難以置信了,你,是怎麽做到提升這麽快的?”

宋越想了想:“多讀經書,勤加修煉。”

南宮瑜:“……”

感覺跟沒說一樣!

誰還不知道應該多研讀經書,哪個修行者不刻苦修煉?

可古往今來,又有誰能像你這樣?

才多久不見,就輕鬆鎮壓圓滿層級大能!

妖孽也沒有你這麽妖孽的。

放到那些傳說故事裏,你這都算得上是“戰力體係崩塌”好嗎?

顏玉真受了些輕傷,站在一旁看著宋越,眼圈紅紅的。

宋越看著她:“姐,別難過,事情還沒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咱們並非無路可走,所有一切苦難,都終將過去。”

原本滿心感動,又感慨萬千的顏玉真被逗笑了,噗嗤一聲笑出來,白了宋越一眼:“行了,別灌雞湯了,咱們準備跑路吧!”

幹掉三鬆古教一名高級長老外加十來個脫殼強者,不亞於把天捅破個窟窿,一旦傳出去,對三鬆古教的名聲、形象和影響力將會產生致命的打擊。

所以接下來的報複絕對會以雷霆萬鈞之勢襲來。

宋越看著顏玉真道:“姐,先讓人準備就好,落腳的地方先不急。”

然後他看向南宮瑜:“南宮教主,這件事對您的影響……”

南宮瑜笑笑,道:“今天我沒來。”

宋越笑起來,這是最好的答案了。

三鬆古教來這裏的人都死光了,隻要玉鼎宗這邊沒人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自然不會有人知道南宮瑜也參與進來。

“那好,回頭咱們就在九關世界聯係吧!”宋越說道。

南宮瑜點點頭,知道時間緊迫,沒有繼續在這裏久留,直接禦劍離去。

宋越對顏玉真說道:“姐,召集此刻在宗門的所有人,告訴他們事情真相,讓他們明白,這種時候,必須所有人一起離開,任何留下的,都不會有生路。”

顏玉真略微有些遲疑,看著宋越:“所有真相嗎?”

宋越道:“是的,所有真相,宗門曆代前輩,被魔族種下魔種,然後被三鬆古教控製,如今他們要用這種方式來清洗掉我們整個宗門上下所有人,這是一場戰爭!”

“滅掉我們,不但可以洗白三鬆古教自身這些年來的惡名聲,更是可以報複前段時間我們引起的修行界滅魔運動。”

宋越三言兩語,將整件事的因果給顏玉真解釋清楚。

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同樣了解三鬆古教的顏玉真很清楚,這個邏輯不僅成立,而且大概率這就是事實!

“好,我會跟所有人說清楚,你……”顏玉真看著宋越,她的本意是想讓宋越來做這件事情。

這樣的好處是可以讓宋越在宗門的威望瞬間達到頂峰。

宋越傳音給顏玉真,告知夫子來了,他要去跟師父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路。

而且經過今天這一戰,宋越在玉鼎宗的威望無需任何加持,就已經達到巔峰了,也無需再去多做什麽。

顏玉真心中無比感動的同時,心血**,隨手卜了一掛,心中頓時震撼不已,眼中露出驚喜之色,看著飛上高天的宋越背影,忍不住仰天長歎,眼裏有晶瑩閃過。

枯木逢春!

並未動用太大的心血和精力,隨手占卜的一卦,便出現了此種卦象。

枯木是什麽……她知道,但不願多想,也不忍多想。

她很清楚,如今的玉鼎宗,已是老樹抽新枝,春意盎然。

想起宋越剛剛那碗雞湯——所有一切苦難,都終將過去。

……

“師父,師娘!”

在一片隱秘的山穀,宋越終於見到了久違的師父和師娘,看著愈發年輕的兩人,宋越有種發自內心的歡喜。

“更帥了!”師娘也是一臉笑容的看著宋越。

夫子麵帶微笑,道:“不錯!”

宋越瞄了眼四周,隨後從身上取出圓滿層級的大藥一株,脫殼層級的大藥……一堆!

然後又將金蛟剪、浮雲舟、裂空劍、光陰鐲和淩天翼拿出來,排成一排,擺在那裏。

夫子:“……”

師娘:“……”

盡管知道宋越的用意,但兩人還是被感動到了。

這個他們看著成長起來的小家夥,哪怕已經成長為可以跟古教大佬掰手腕的年輕大能,在他們麵前,卻依然還是當年那個孩子。

“師父師娘,你們看看,能用上哪個?”

宋越獻寶似的,笑眯眯的道:“這把金蛟剪就很不錯,我用它在五關世界那邊斬殺過圓滿層級的魔族,這東西要是在師父手裏,應該可以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威能!”

“裂空劍也挺好,跟可以定住時空的光陰鐲配合使用,可收獲奇效。”

“浮雲舟和淩天翼……呃,這兩個算了吧,師娘會飛。”

宋越說著,把浮雲舟和淩天翼收了回去。

凰女微笑著讚許道:“真不錯,都是仙器呢!”

夫子也是一臉感慨,看著那一堆大藥,道:“若早一些時日,這株圓滿層級的大藥還是能用上的……”

宋越驚喜問道:“您現在已經……無上了?”

夫子淡淡一笑:“真仙在上,誰敢自稱無上?”

宋越:“……”

師娘瞪了夫子一眼,道:“跟孩子裝什麽裝,還差一點才能踏入渡劫領域呢!”

夫子:“……”

師娘笑道:“不過確不需要這些大藥了,你收好,溫家那個小丫頭煉藥本事很高,留著以後給她煉製丹藥。”

夫子有點無奈妻子拆台,徒弟都能斬圓滿這個層級的大能了,他卻還停留在這個領域,多少有點沒麵子。

不過好在他也是心胸豁達之人,笑著道:“的確差了半步。”

宋越想起當年師父被封印,麵對北海妖族貫通層級的小妖都很難,如今想來,真的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那這些法器……”

他看著師父和師娘,希望能夠幫到他們。

“這些可不是法器,這些是真正的仙器!”夫子隨手拿起未激活狀態的金蛟剪,一臉感慨的道:“這件神兵曾有過赫赫威名,仙王級神兵……如今仙王已不再,空留神兵在世間。”

他的手輕輕撫過金蛟剪,未被激活的神兵發出一陣輕顫。

神兵有靈,與之生出共鳴。

超越真仙的仙王級嗎?怪不得那麽厲害,斬圓滿如同砍瓜切菜。

“師父,那您留著吧!”宋越一臉真誠。

對別人,他或許會有保留,但對眼前的師父跟師娘,莫說金蛟剪,就算是那株青銅神樹,他也不會心疼。

夫子微笑著搖搖頭:“不用了,隻要我能徹底煉化五色旗,就已經足夠。”

宋越想了想,將光陰鐲拿給師娘:“這手鐲跟您很配!”

師娘笑道:“這東西留給你的道侶才是最佳!”

宋越搖頭:“孩子孝敬師娘,給什麽道侶?”

隨後不由分說將光陰鐲給了夫子:“師父,快給我師娘戴上!”

夫子有些無奈:“你師娘說的對,這件仙器很重要,可定住時空……”

宋越道:“我自己就可以!雖然不如它,但等我境界高一點,應該就沒問題了。”

夫子跟凰女都是一臉無語。

這手鐲樣式古樸中帶著高貴,凰女確實很喜歡,隻是不想隨意拿晚輩的東西。

這麽多年的夫妻,夫子又怎會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他並非迂腐之人,笑著道:“既然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凰女看著他。

夫子道:“既然是孩子孝敬的……”

凰女怒道:“那你倒是給我戴上呀!”

夫子:“……”

宋越假裝別過臉去,心說師父真是個憨憨。

夫子無語的將手鐲給師娘戴上,還有點赧然的道:“老夫老妻了,還玩這套……”

凰女不搭理他,舉起晶瑩皓腕看了又看,滿臉歡喜。

宋越道:“這裂空劍配合光陰鐲……”

凰女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再要你家小雪將來會生氣的!”

夫子也道:“一件足矣!”

宋越無奈,隻得收回這些東西。

然後看著夫子問道:“師父跟道門或是儒家關係如何?”

夫子反問道:“你是打算把玉鼎宗帶到那邊?”

宋越點點頭,笑道:“就知道瞞不過師父。”

隨後他將自己的推斷跟夫子和師娘講了一遍,末了說道:“我猜之前由玉鼎宗引發的這場西洲滅魔運動,大概影響到魔族在修行界的布局,加上三鬆也有洗白自身的訴求,所以才有了這場事故。”

夫子和師娘聽得連連點頭,宋越雖然是在推測,但有理有據,邏輯自洽,加上之前掌握的關於三鬆古教種種信息,這種推斷十有八九是成立的。

“所以你想如何破局?”夫子看著宋越,帶著幾分考校意味。

“如果師父跟鎮守九關邊疆的幾大勢力有交情,那麽我們隻要把玉鼎宗帶到那邊,讓那邊的人檢驗眾人身上到底有無魔種,若是沒有,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三鬆古教也沒辦法把髒水潑到我們身上。”

“至於玉鼎宗曾經的那些前輩……”

宋越輕歎一聲,微微搖搖頭,想要把那些人救出來,恐怕難比登天。

夫子沉吟片刻,道:“昔日我被鎮壓封印之時,道門曾有人表示關注,所以當時本該被處死的我,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想到當年往事,夫子唏噓不已。

師娘凰女也在一旁柳眉倒豎,這些年來雖很少表露,但心中恨意從未隨著時間而減弱。

“不過我與道門高層,並無交情,但跟道門昔年的年輕道子,倒是關係還不錯,這樣,咱們同步進行,你跟顏玉真先帶人入九關,我去一趟道門!”

此時宋越反倒有些遲疑起來,看著夫子:“師父,其實還有另一條路,就是帶著所有人進入界外世界,暫時尋一棲身之所並不難……”

夫子搖搖頭:“這樣不好,栽贓在玉鼎宗身上的罪名會徹底坐實,你不要擔心我,有五色旗在,他們無法感知和定位到我的存在。”

師娘凰女在一旁說道:“宋越,聽你師父的,事不宜遲,這件事情耽擱不得,那邊發現高級長老隕落,必然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宋越點點頭:“那好,那咱們就九關世界見!”

隨後雙方分開。

宋越返回玉鼎宗,見到顏玉真,告知她自己的打算。

顏玉真聽後,也大為振作,明白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以三鬆古教的作風,除了九關邊疆那幾大勢力之外,即便是另外一座古教,為了徹底洗白自身,他們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攻打過去。

而了解更多魔族信息的宋越卻想到更多。

三鬆古教這麽急著洗白自己,必然是得到魔族那邊的信息,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要全麵發動!

屆時一個白白淨淨的臥底,所能發揮出的威力,必然強過當下臭名昭著的狀態。

此時的顏玉真也已將事情真相和利害關係傳遞給整個玉鼎宗上下,很多人憤怒且惶恐,但都表示了理解。

少部分人難以接受,甚至打算悄悄溜走,被翟玉平等宗門長老和高層以雷霆手段拿下。

這種時候,任何一點細節上的失誤都有可能造成滿盤皆輸,沒時間跟那些頭鐵的人講道理。

也是這種時候,宋越才突然發現玉鼎宗的人是真多!

從上到下,所有相關人員,加起來竟有百萬之眾!

這麽多人,正常情況下想要整體遷移,動靜之大,簡直難以想象。

就連顏玉真都有些頭疼,將有通天碑的人全都召集在一起,也需要傳送很久很久才行。

宋越祭出浮雲舟,巴掌大的仙器,內部空間卻巨大無比,宛若一個小世界。

“讓所有人上船。”宋越微笑著說道。

……

三鬆古教。

負責掌管高層人物魂牌的弟子差點魂兒都嚇沒了!

圓滿層級的杜長老,十幾個脫殼層級的精英骨幹的魂牌竟然相繼崩碎,全都死了!

這簡直跟天塌了差不多。

瘋了一樣的跑出去匯報,很快,三鬆古教大量高層便得到消息。

急匆匆從各自道場趕往教主道場,然後平靜的等待接見。

很快便被告知:教主在閉關,有什麽事情,找第一副教主商量就可。

三鬆教主早在多年前就一直閉關不出,據說是要衝擊真仙境!

這些年來,包括當年夫子被鎮壓的事件,對外號稱是教主旨意,實際卻是第一副教主在處理。

而此刻第一副教主王廷峰就在這群人當中,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裏。

他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頎長,麵容英俊,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蘊藏著宇宙星空,作為教主的心腹親信,看似大權獨攬的他從來不會有半點僭越舉動。

像今天這種事情,死了一名圓滿層級的高級長老,不管大家怎麽看待這件事,但必須得讓教主知道。

即便隻是一個過場,但也必須要走。

如今得到教主旨意,王廷峰帶著眾人,回到他的道場。

在議事廳裏,他看著眾人,不慌不忙說道:“玉鼎宗作為魔族在修行界的據點,多年來為魔族培養大量人才,前段時間被我教中弟子察覺,於是演了一場賊喊捉賊的好戲。”

“但這瞞不過我們三鬆古教的如炬慧眼,我們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精力財力,終於抓住很多玉鼎宗的魔種蘇醒者,掌握了完善的證據鏈……”

“為了伸張正義,又派遣杜長老一行人前往修行界處理此事。”

“結果三鬆棄徒陸聖夫喪盡天良,將杜長老一行人全部殺害……”

“杜長老為三鬆古教殉職,為整個九關世界犧牲,值得我們所有人銘記!他的英名,將永遠留在九關人們心中!”

“陸聖夫當年被三鬆古教封印驅逐,原因便是其與魔族有染!”

“念及情分未曾公開,隻將其驅逐回人間,讓他做個普通人,再無作惡機會。”

“可惜最終被這惡徒逃脫,如今已然徹底黑化,完全投入魔族陣營,甘當魔族打手,對杜長老這些昔日同門狠下殺手……”

“此舉人神共憤,不殺不足以平天下人心中之恨!”

“我建議,立即將此事昭告天下,通緝陸聖夫,通緝玉鼎宗所有人!”

“同時擇日公開處刑玉鼎宗那些魔化之人!”

“天日昭昭,天道為證,我三鬆古教維護九關世界的決心永不動搖!”

趕來眾人齊勝讚揚:“善!”

有長老大聲拍馬:“副教主英明神武,對這件事情的處理令我等心服口服!”

王廷峰微微一笑,環顧四周淡淡說道:“此地沒有外人,我說句難聽點的話,神族攻破結界指日可待,這種時候還幻想著能夠抵抗神族大軍,根本就是做夢!”

“我們是最早做出正確選擇的人,但我相信,絕不是最後一個。”

另一名副教主道:“不錯,明知不可敵卻還要硬剛,簡直無法理解。”

一名長老笑道:“神族那邊的信使早就說過,人妖兩族可以共存,人妖神三族為何就不可共存?這話我是認同的,所以我很難理解,被無數人捧上天的上古仙佛到底是怎麽想的,才會悍然跟神族發動那場大戰?將我們這群子孫後代也給拖入到無盡戰爭深淵中去。”

“是啊,現在諸天仙佛不可見,神族依舊強悍無匹!”

“我甚至懷疑曾經那些諸天仙佛都是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是曆史的罪人!”

“沒錯,我也這麽想,說到底還是狹隘的種族、領地意識在作祟!都是些戰爭狂!不能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先祖,便一味歌功頌德,該有的批評和反思,必須要有!”

“與神族共存,相互交融,這才是真正正確的選擇!”

一群三鬆古教高層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後一個個都把自己給感動到,有人甚至說得情真意切熱淚盈眶!

若宋越身在此地,聽見這番談話,絕對會感慨一句:有些人不是魔族,卻比魔族可惡一萬倍!

……

很快,三鬆古教這邊整理出來的聲明,便開始往九關世界各個角落傳遞出去。

“修行界的玉鼎宗是魔族安插在那邊的棋子!”

“玉鼎宗從上到下都是魔族的人,三鬆古教已掌握確鑿證據……”

“陸聖夫跟魔族有關,已投靠魔族,殺害三鬆古教高級長老,還害得三鬆古教無辜被罵這麽多年!”

這些傳聞隻用了很短時間,便刷爆九關世界的各大“頭版頭條”。

很多人聽見、看見這些傳聞,第一反應都是無法相信。

“放屁,玉鼎宗我沒聽說過,但你說當年殺得魔族聞風喪膽的陸無敵與魔族有染?人族不騙人族,說這種話簡直喪盡天良!”

“賊喊捉賊到了極致,跟魔族有染的不是你三鬆古教嗎?真當世人眼瞎不成?”

“太搞笑了,你說別人我不清楚,但陸無敵……他跟魔族有關?哈哈哈,簡直要笑死你爹,他是跟魔族有關……所有魔族聽見他名字的時候撒尿都得滴落到腳麵,蹲著撒尿的都得劈叉!”

“證據確鑿,你們三鬆古教這些年炮製出來的證據還少嗎?要不要爺爺給你們舉一百個例子?”

不過也有一些人,不知什麽身份,說話陰陽怪氣——

“無風不起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倒是覺得陸聖夫說不定真有點問題,不然人家三鬆那麽大一座古教,為何偏要跟他過不去?”

“我覺得陸聖夫十有八九有問題,所謂的陸無敵,你們見過嗎?還不是聽別人吹捧出來的,誰知道他不是一邊殺魔寵,一邊暗中跟魔族做交易?結果被發現,踢出了三鬆古教,可能後來又得到了魔族的支持,卷土重來……”

“三鬆古教可能真是被冤枉的,人家不是說了,擇日公開處刑那些玉鼎宗的魔崽子?證據都擺出來了,你們很多人還要選擇罵人家胡說,都看不到嗎?”

九關世界的水,很快被三鬆古教放出來的公告給攪渾。

加上三鬆古教散落在各地的“水軍”弟子,輿論風向很快兩極分化。

此時又有人扒出玉鼎宗的相關信息——

“洛城那邊的女戰神顏玉真,就是這個玉鼎宗的宗主,真是嗬嗬了,看見了嗎?什麽叫養寇自重,什麽叫欺世盜名?”

“實錘消息,玉鼎宗從上到下,都是魔族!身份高的是魔族,普通弟子則是被種了魔種,成了魔族走狗……”

“洛城在這裏麵又充當了什麽角色?”

九關邊疆,道門。

昔年的道子,如今看上去風采依舊,劍眉星目,身材挺拔,一身青色道袍,頭上挽著發髻,清朗英俊。

對著陸聖夫笑道:“道友多年未見,風采更勝當年啊!”

夫子苦笑著搖搖頭:“慘遭封印鎮壓多年,老嘍!”

道子微笑著擺擺手,讓道童送來上好的茶點、水果,客氣的請夫子坐。

兩人落座之後,道子看著夫子問道:“三鬆那邊散布出來的消息,聽說了吧?”

夫子點點頭,露出幾分憂慮之色,輕歎道:“大概率是要發動了。”

結合宋越那邊傳遞給他的界外魔族消息,再看三鬆古教這次的舉動,結論已經很明顯。

他也相信,始終身處邊疆最前線的道子,對這件事的感覺,應該更明顯。

道子麵色平靜的道:“那邊已經開始集結,一些魔族頂尖的真仙層級大佬,也紛紛趕赴第八關,距離他們轟擊結界的日子,確實不遠了。”

夫子道:“可惜這種時候,依然還有很多眼盲心也盲的人,幻想著可以跟魔族共存。”

道子有點無奈的道:“在三鬆古教的縱容之下,如今的九關世界,甚至開始出現一種可怕的思潮,批評上古諸天仙佛……仿佛這樣,就可以為他們如今的怯懦、畏戰披上一層合理的外衣,愚蠢至極!”

夫子看著他:“你說的太客氣了,那些人,氣質是怯懦畏戰?簡直不配為人!”

道子笑笑:“如果道友是來求我庇護玉鼎宗眾人的,這件事情我接了,難得如今這時代還有一心抗擊魔族的種子,弱點沒關係,隻要還有火種,未來便有希望!”

夫子站起身,認真向道子施禮。

道子也起身還禮:“道友太客氣了,昔年道友遭劫,我曾數次上書道尊,請求允許我下界,結果道尊回複我說,陸道友命中有此一劫,且福禍相依,無需我多事……”

這話換作別人聽來,或許會感覺道子虛偽,夫子卻聽得很認真,因為道子可能自己吹牛,卻不會拿道尊亂說。

畢竟那是整個人族最後的底蘊。

而且針對道尊那句福禍相依,夫子是認同的。

“對了,你的那位徒弟聽說很優秀?”道子微笑問道。

夫子微微一怔,有點緊張的看著道子。

“你這什麽表情,難道我會搶你弟子不成?”都是老熟人,道子也懶得繃著,瞪著夫子問道。

“那可說不好,實話跟你說,幹掉杜長老的人不是我。”夫子說道。

“什麽意思?不是你,難道是你那徒弟?”道子看著夫子:“你別跟我扯,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小家夥今年才二十多歲,能打個分神就已經了不得……”

夫子保持著微笑,也不說話,心裏頓時提防起來。

別看眼前這位濃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心其實也黑著呢!

若非道尊壓著,當年打出無敵之威的絕不會隻有他陸聖夫一個。

眼前這位不僅戰力無雙,手段也是五花八門,直接點說就是對待敵人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不怎麽按理出牌的家夥,若是真知道宋越有多優秀,保不齊真會不顧臉麵的下手去搶。

他被耽擱這麽多年,道子卻沒有,如今即便沒有踏入真仙領域,大概率也是渡劫巔峰,被這樣的家夥給纏上,想要擺脫可沒那麽容易。

自己辛苦培養的寶貝徒弟,來道門偷點絕學沒問題,加入是萬萬不行的。

非他狹隘,而是宋越這種五行均衡體,根本不適合加入任何陣營。

所以原本打算炫耀下徒弟的夫子,這會卻有點後悔。

“是的,他的確還年輕,幼稚的很。”

夫子微笑著,不肯再多說什麽。

道子對夫子看了又看,上下打量著。

他原本對一個年輕晚輩還真沒多大興趣,剛剛不過是順嘴一問。

因為最近亂七八糟的消息當中,有一部分是針對宋越的。

雖然混在大量的消息裏顯得有些不起眼,但道子是什麽人?眼睫毛都是空的!

能讓三鬆古教專門提一嘴,用心思去黑的人,哪有那麽簡單?故此一問。

結果老陸這家夥先是丟出來一句杜長老不是他幹掉的,接著就開始提防起他來。

如此一來,道子反倒對那個年輕人生出幾分興趣。

他笑道:“你不說便不說,反正回頭他也一樣得過來!是不是真有那麽優秀,我一看便知!”

夫子笑嗬嗬看著他:“沒關係,我在這裏一起等他,安頓好那些人後,我會帶著徒弟離開。”

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