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宗試煉區域的廣場之上,所有弟子全都看向莫玉萍長老,即便之前很多人並未曾聽說過宗主和莫長老之間的故事,在看了今天發生這一幕後,也大致能聯想到一點什麽了。

宗主和莫長老……不和呀!

這讓很多人都有種心頭發緊的感覺,宗門內部出問題,這絕對是絕大多數人都不願看到的事情。

包括不少長老和高層,也並不希望看見這種情況。

一直以來,莫長老都表現得很強勢,反觀宗主,則很少露麵,宗門絕大多數人通常都沉浸在莫長老的威嚴帶來的恐懼當中,對宗主顏玉真,反倒沒有太多畏懼之心。

而今天顏玉真表現出的強勢一麵,讓這些人見到了宗主的另一麵。

也讓莫玉萍的一眾追隨者,生出巨大壓力。

這個宗門,終究還是宗主說了算!

試煉場內,顏玉真問完這句話後,也沒指望能聽到什麽回複。

她目光柔和的看向宋越,說道:“走,我帶你出去!”

宋越笑笑,道:“宗主,既然進來了,那就把它走完吧!”

他所在的位置,處於整條峽穀的中間地帶,前方還有一些諸如迷宮之類的考驗。

顏玉真想了想,為了不落人口實,點頭答應下來。

“好,我就在這裏,親眼見證一個新的記錄誕生!”

沒進過九關世界的人,是不會明白顏玉真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謝宛彤聽懂了。

麵紗下,一雙靈動的眸子裏,露出幾分複雜之色。

師父對這個人……是真的上心呀!

事實上,她並沒有多大野心。

大教、宗門的聖子、聖女,未必都會成為下一任的教主或是宗主。

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另外一個人輕而易舉奪走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那些關注,謝宛彤心裏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師父對她要求很高,不但不允許她太早衝擊化嬰境界,而且在九關世界那邊,也從未真正關照過她。

之前她並未覺得這有什麽,感覺師父就這性格。

散養也沒什麽不好。

在宗門她的身份地位已經夠高,走到哪裏都會受人關注。

進入九關世界之後,一個人輕輕鬆鬆,活的更自我,同時也可以真正得到曆練。

可自從那個人出現,她才突然發現,原來師父並不是不會關心人。

也不是不懂得如何照顧人。

她本身就屬於那種不太喜歡跟外界交流的人,年紀也不大,腦子裏生出這股念頭之後,盡管明知道有些不對,不應該這麽想,可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她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光幕上的畫麵上,盡量在內心深處說服自己——那個人值得師父這樣對他,那個人非常優秀,S級的蓋世天驕,謝宛彤你跟他不是一個層級的……

但內心深處,還是有點酸酸的,有點不舒服。

就在這時,謝宛彤精神識海中突然傳來一道淡淡的神念波動——

“看見了嗎?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很快就會屬於這個人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宋越很快就要成為宗門聖子,也即將成為下一任的宗主第一繼承人!”

謝宛彤秀眉微蹙,眼睛盯著光幕上正在破解迷宮法陣的宋越,沒有回應。

給她傳音的,是她在宗門裏麵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名叫劉倩,師父是一位長老,自身也是一名核心弟子。

見她沒回應,劉倩繼續給她傳音道:“彤彤,你在想什麽?難道你想這樣認命了嗎?我們都替你抱不平!”

我們是誰們?

謝宛彤年紀不大,智商並不低。

在宗門裏麵,人人都敬仰她這位聖女,平日裏就連那些長老都給她幾分薄麵。

此時聖女,彼時隻要不出什麽問題,即便不是下任宗主,至少也是一名長老。

而在洛城那邊,她就是一個獨來獨往的小透明。

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洛城那邊學到許多知識。

在那種隱藏著諸天萬界精英的地方,隻要想學東西,實在太簡單了。

所以聽聞劉倩的話,謝宛彤本能的感覺有些反感。

精神識海中再次傳來劉倩的神念:“你想想看,那個宋越帶著五個女子來到我們宗門,而你師父……咱們的宗主大人重視的,明顯不是宋越一個人,而是那一群人!”

“彤彤,你現在若是還不主動出擊,將屬於自己的一切牢牢握在手中,將來你怎麽辦?”

“難道要像莫長老一樣,成為一個看似有權,實則地位尷尬的人?”

是挑撥沒錯了。

謝宛彤多少有點意外,更多是有些難過。

她不難過師父對宋越那群人的態度,那是一群真正的年輕精英,師父對他們好,她有點不舒服,卻可以理解。

她難過的是她把劉倩當朋友,當閨蜜,劉倩卻試圖利用她!

關鍵選擇的時間點還非常精準。

在她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出擊,這是想要做什麽?

謝宛彤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那能怎麽樣?人家的確很優秀!”

“優秀怎麽了?修行界優秀的人如過江之鯽,難道都請回我們宗門淩駕於我們之上?”

“我們玉鼎宗什麽時候輪到外人來當家了?”

“彤彤你這樣子真的讓我很意外,也讓我很難過。”

我比你難過多了!

謝宛彤朝劉倩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劉倩站在一群核心弟子中間,目光跟她對視,表現得很自然。

“那我能做什麽?”謝宛彤傳音問了一句。

“哎呀,我也有點說不好,但我特別不喜歡現在這種感覺,有種家被偷了的味道,隻要你想拿回屬於你的一切,我們肯定會幫你!”

“就算暫時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回頭也一定能想到!”

劉倩衝她露出一個微笑。

謝宛彤同樣以微笑做出回應,隨後傳音道:“好的。”

試煉場內。

宋越認真破解法陣跟迷宮。

大概是覺得前麵那些手段足以對付他,也有可能是時間上來不及,後麵這些考核項目,莫玉萍並未做出任何改變。

宋越對法陣隻是有一點點研究,談不上精通,但他擁有另一種本事——解析能量,尋找震頻。

所以他很快就一一通過。

走迷宮稍微用了一些心思,在天尊精神法的幫助下,也很快將其破解。

當他一步步走到峽穀盡頭的身影通過光幕傳遞到外麵廣場上每一個人眼中的時候,大量玉鼎宗弟子,忍不住用力鼓起掌來。

優秀!

太優秀了!

戰力無雙,智慧超群,這樣的人,隻要不是那種心胸特別狹隘的人,就很難不去欣賞。

尤其宋越展現出的這一切,是廣場無數玉鼎宗年輕弟子望塵莫及的。

靈氣化馬都追不上!

人對於自己隻能仰望的存在,通常會做出兩個選擇——

第一,仰望,奮力追隨。

第二,躺平,繼續仰望。

謝宛彤也忍不住鼓起掌來,真的很優秀!

不愧是打破洛城武道試煉館曆史的S級天驕。

相比洛城的武道試煉館,自己宗門的這次試煉,更加能夠印證宋越的優秀。

精神識海中又傳來劉倩的神念:“好樣的彤彤,就應該這樣!”

謝宛彤微微一怔,心說怎麽?你被宋越的表現給征服了?

一瞬間她的心情竟好了幾分。

看嘛,優秀的人不是就應該得到承認和認可嗎?

“隻有這樣,將來我們做什麽,才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到你身上,想不到彤彤你平日裏不聲不響的,演技竟也這麽棒棒噠!”

謝宛彤:“……”

她算看明白了,自己這個閨蜜,不是蠢就是壞!

長老親傳,玉鼎宗核心弟子……蠢能蠢到哪去?

壞……又是圖什麽?

她師父好像也不是莫長老那一係的人呀,難道我無意中發現了什麽?

謝宛彤不動聲色,甚至沒有往劉倩那邊多看一眼。

她開始琢磨,要如何利用這件事,多套點東西出來。

暫時不能跟師父說!

人家也不是傻子,一旦她說了,這件事很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想看看,劉倩的背後,究竟站著什麽人。

而這些人,又究竟想要做點什麽。

此時,站在核心弟子當中的劉倩精神識海卻傳來一聲警告:“你是不是又跟她說什麽了?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自作主張多說廢話?你當聖女是傻子嗎?要引導!引導明白嗎?就是讓她自己在懷疑和怨恨當中,一步步靠向我們這邊!”

劉倩頓時回應:“沒有,我沒有亂說什麽,都是按照您的指示說的。”

“那就好,我見你頻頻看向她那邊,別耍小聰明,論智慧,你不如謝宛彤。”

劉倩老老實實回應道:“我知道了,師父。”

峽穀盡頭,就在宋越走出來的瞬間,前方突然升起一座方圓十幾米的祭壇,這一幕,就連顏玉真都愣住。

隨後,祭壇正中,緩緩升起一件器物,那是一尊翠綠的小鼎!

玉鼎宗……玉鼎?

宋越也有點懵。

而廣場之上,一眾宗門長老跟高層則全都被驚呆了。

一臉震撼的看著畫麵中那尊隻有二十多公分高的玉鼎,腦海當中,都想起了一個傳說。

相傳昔年玉鼎宗開山祖師爺創建宗門之前,曾是整個修行界中一個風雲人物。

擅長占卜之術,擅長煉丹煉器,戰力方麵,更是舉世無雙!

在他那個時代,有很多大教都對他發出過邀請,隻要他願意,進入那些古教後,一個副教主職位是妥妥的。

可他最終還是來到這個地方,創建了玉鼎宗,成了開宗立派的老祖宗,然後將一身所學盡數傳承下去。

根據很多宗門老祖的回憶,祖師爺身上曾有一尊玉鼎,那是他煉藥用的法器。

可這東西,除了少數幾個人見過之外,其他人都沒見過真容。

後來祖師爺有天突然消失,留下親筆手書,任命下任宗主,從此後就再沒出現在公眾視野當中。

如今幾千年過去,關於老祖宗的去向以及那尊玉鼎的下落,始終是玉鼎宗最大的謎團。

後人都猜測玉鼎是跟著開山老祖一起消失了。

誰都沒想到,那尊小鼎,竟然就藏在那處被廢棄的試煉場內,塵封了數千年!

直到今天,才再次出現。

莫長老這邊很多人當場就急了,這尊玉鼎,絕對堪稱整個玉鼎宗至寶!

雖然沒人規定得玉鼎者就一定可以成為玉鼎宗宗主,可但凡有點頭腦的人都能想到,這玩意兒不在宗主手上……那合適嗎?

一定要阻止宋越得到那尊玉鼎!

其實不僅僅是莫長老這一係,就連其他一些長老跟高層,也並不希望這尊玉鼎現在就落到宋越手中。

太兒戲了!

一個還沒有成為玉鼎宗弟子的人,一個對玉鼎宗沒有任何歸屬感的人,決不能讓他拿走屬於玉鼎宗的重器!

如果不去阻攔,憑借顏玉真的性子,說不定真會把東西交給宋越。

必須阻攔!

峽穀盡頭那座祭壇前,顏玉真已經過來,跟宋越並肩站在一起。

她有些感慨的道:“我一直以為這尊玉鼎跟著老祖宗一起消失了,沒想到它竟藏在這地方,看來是給完美通過試煉場的人準備的,雖然老祖宗當年沒有留下指示,但很顯然,得玉鼎者,將成為下一任宗主……”

顏玉真輕歎道:“可惜後麵那些前輩們,包括我在內,都覺得這個試煉場太難了,沒有一個人體會到老祖宗的苦心。”

宋越身上的玉虛通天碑在翠綠玉鼎出現瞬間就開始傳來陣陣波動。

很顯然,這是一件真正的寶物。

他看向顏玉真道:“這東西……是玉鼎宗的至高寶物吧?”

顏玉真點點頭,微笑道:“玉鼎玉鼎,又是在此地出現,你說它能是什麽?”

宋越也有些激動:“這就是玉鼎宗的玉鼎?”

顏玉真微笑著點頭:“這是屬於你的獎勵……”

話音未落,身後遠方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宗主不可!”

“此物切不可交給外人!”

“這是我們宗門重器,決不能輕易交由他人之手。”

“宗主三思!”

顏玉真頓時皺起眉頭。

此時外麵廣場之上,光幕突然消失。

正看得過癮的玉鼎宗眾弟子頓時發出不滿的聲音。

什麽玩意兒,正看到關鍵處給掐了?

咋的還得充個會員才給看?

不過不滿歸不滿,大多數人也能理解,此事關係到宗門未來傳承問題,上麵不可能不謹慎對待。

隻是那宋越……是真強啊!

難怪宗主如此看重他。

這才來一天,就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感覺整個宗門的平靜都被攪動了。

峽穀內,顏玉真回頭看了眼突然湧進來的一大群長老跟高層。

“他通過考核了嗎?”

沒替祭壇上懸著的翠綠小鼎,顏玉真先是這樣問了一句。

翟玉平點點頭:“此子天資縱橫,戰力無雙,智慧超群,如果這樣都不算通過,到哪都說不過去,所以自然是通過了。”

莫玉萍也點點頭,聲音雖然依舊很冷,卻難得的說了句公道話:“確實通過了,完美通過!”

顏玉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其他人:“人來的挺齊,那就正好在這討論一下關於莫長老的處理方案吧。”

莫玉萍愣住,她沒想到顏玉真竟會在這裏……如此迫不及待對她發難。

有長老試圖和稀泥,道:“這件事,在這裏討論不妥吧?”

顏玉真淡淡說道:“私自改動本就被廢棄不用的試煉場項目,在箭矢、暗器、凶獸上做文章,若非宋越擁有遠超化嬰層級的戰力,甚至有可能會死在這裏。如此草菅人命的冷血舉動,且不說動機為何,至少,她已經不適合留在長老這個位置上。”

“我以宗主身份,發起對莫玉萍長老的彈劾,現在請大家舉手表決。”

顏玉真說著,率先舉起了手。

宋越心裏卻在想:傻姐姐,應該是不同意的請舉手啊!

這種時候,你讓那些原本保持著中立的人因為我一個外人直接舉手表決,罷免一個位高權重的長老,有幾個人會願意當麵得罪人?

一共進來二十幾個人,舉手的大概七八個。

這些不用說,肯定都是顏玉真的心腹。

除此之外,就連翟玉平都沒舉手,他看著顏玉真勸道:“莫長老這件事的確做得不妥,有失職嫌疑,但她跟宋越無冤無仇,沒道理去陷害這樣一個年輕人,所以對莫長老的處理,是不是調查清楚再做定奪?”

就在很多人以為顏玉真會翻臉的時候,顏玉真卻輕描淡寫的把手放下,點點頭道:“是有點草率了,雖然莫長老犯的錯誤很大,很不值得被原諒,但沒有查明原因就直接處理你,的確是我不對。”

“這樣吧,莫長老先回去反思一下,作為宗主,我給你上書自辯機會,把你此次行為的動機,原原本本交代出來,若真的隻是失職,那麽我會酌情考慮對你從輕處罰。”

莫玉萍:“……”

弄了半天,這不還是要免我的職嗎?

隻不過一個是當場執行,另一個……是緩刑?

這還是我熟悉那個顏玉真?

莫玉萍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幾名她這一係的長老見狀,頓時就想開口。

莫玉萍卻緩緩點點頭:“好,這件事情,我做得確實有些欠考慮。”

眾人微微一怔,都看向莫玉萍,有點奇怪,這位強勢的長老居然會主動認錯?

“我承認,我有些狹隘了,見到宗主如此重視一個非宗門弟子,我有些氣不過,於是做了一些幼稚的舉動。”

莫玉萍麵色平靜的淡淡說道:“對宋越,我表示歉意,向你道歉。”

說著,居然朝宋越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宋越心裏罵娘,這撲克臉老陰比城府很深啊!

你那是幼稚的舉動?

你分明是想害老子!

不過這種時候,他若是擺臉色拒絕道歉,至少會落個不夠成熟的標簽。

你家越哥雖然年輕,卻沒那麽沒腦子。

宋越臉上先是露出幾分意外,隨即連忙側過身子,等莫玉萍直起腰,這才一臉認真的抱拳、躬身、施禮。

語氣無比誠懇:“莫長老您言重了!”

“試煉的目的,不就是考驗年輕人嗎?”

“我覺得這種試煉很好!”

“您讓我想起上學時候的教導主任,雖然很嚴厲,麵色很冷,心卻是熱的!”

宋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眼神無比真誠,緩緩直起腰,又看向顏玉真,道:“雖然我還不是玉鼎宗弟子,按說無權對宗門事物指手畫腳,但我還是想給宗主提個建議。”

顏玉真麵無表情看著宋越,心中的驚喜卻是一浪高過一浪,可以呀小子!

“你說。”

宋越很誠懇,也很坦然,道:“我並不覺得莫長老的做法有什麽錯,所謂嚴師出高徒,若是所有試煉都跟走過場一樣,那這種試煉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你好我好大家好嗎?”

“真正的試煉,就應該盡量模擬真實的戰場,戰場之上,敵人永遠不會給你任何緩一下、歇一會、停一停的機會。”

“我倒是覺得,這個試煉非常好,至少它很適合我。”

“所以宋越鬥膽,請宗主大人三思,不要責罰莫長老,她,沒有做錯!”

這番話一出,在場很多人看向宋越的眼神都變了。

赤子之心啊!

年紀輕輕,如此優秀卻不驕不躁。

這實在太難得了!

就連莫玉萍這一係的長老跟宗門高層,至少在這一刻,對宋越的感觀都發生了巨大變化。

這年輕人一番話發自肺腑,說得有理有據,莫玉萍自己都有點懷疑:我真是那麽想的嗎?

顏玉真故意板著臉:“你真是這麽想?不是為了刻意討好莫長老?”

宋越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英俊臉上露出幾分屬於年輕人的靦腆,還有點委屈:“宗主對我這麽好,我哪裏還需要故意去討好莫長老啊?”

“我說的真是心裏話,或許這試煉對其他人來說,有那麽點難度……”

眾人無語,心說這小家夥,還真是個憨憨,這是有點難度的問題嗎?

“但對我來說,整好!”宋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莫長老這試煉場,不也是專門為了考驗我準備的嗎?所以我真的覺得,她沒做錯什麽。”

說著他嘿嘿一笑,搓搓手:“畢竟我這種特殊的天才,就得用這種方式才能逼出一點真本事來,弄太簡單的……我都要懷疑咱玉鼎宗適不適合我了。”

眾人:“……”

顏玉真心裏狂翻白眼,若不是始終關注這個家夥,心裏非常清楚宋越的脾性,說不定還真被他給騙過去了!

到她這種境界,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受到此時此刻,莫玉萍的心情波瀾起伏,並不平靜!

為啥?

宋越的表現太他麽的讓她順眼了!

她現在甚至會開始懷疑,用強硬手段對付這小子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姐等著你懷柔拉攏。

顏玉真肚皮都要笑破。

麵上卻故意露出幾分冷淡之色,道:“你確定,要為莫長老求情是嗎?”

宋越小心翼翼看著顏玉真,問道:“您不會因此看我不順眼吧?”

顏玉真道:“那不會,但原本應該屬於你的通關獎勵……沒了!”

她一指依然懸在祭壇上的翠綠小鼎:“那是玉鼎宗的頂級重器,沒有之一!掌握它,幾乎就相當於掌握了玉鼎宗的至高信物。為了幫莫長老求情,失去了它,你後悔不?”

宋越眼中頓時露出失望之色,但瞬間恢複正常,認真點頭:“這本就是屬於玉鼎宗的最高信物,我連宗門弟子都不是呢,當然不適合把它拿走,請宗主取走吧!”

他的表情變化,落在其他人眼中,眾人對這年輕人評價,又在無形中提高一層。

純粹質樸,毫不做作!

就連剛剛沒能得到至寶的那一絲失望,都清晰表現出來,卻又瞬間收回,說明在他心目中,是真的不希望因為他,導致宗主和長老之間發生齟齬和衝突。

就連莫玉萍,心態都忍不住發生了不小變化。

開始認真反思自己強硬的針對,是不是有些做錯了?

看起來,這年輕人跟宗主之間的關係,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好呢。

顏玉真可以掩飾情緒,但宋越這種年輕的武道修行者,哪有那麽高深的城府?

看起來這是個武癡,還真不是沒機會爭取!

顏玉真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這樣吧,現在你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說著,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隨即看向莫玉萍,道:“這年輕人死心眼的為你求情,但並不代表這件事你做得對,尤其那個大妖,你還是要說清楚它的來曆,以及你的目的!”

莫玉萍此時心態已經發生很大改變,也不再跟顏玉真硬剛,低頭道:“我知道了,宗主。”

顏玉真不再理他,轉過身,走到祭壇前,緩緩跪下。

她這一跪,其他人都沒法站著,呼啦啦都衝著祭壇跪倒。

宋越站在那就顯得有些尷尬,正猶豫呢,身邊莫玉萍低聲道:“你還不是玉鼎宗弟子,退到一旁看著就是,這是我們祖師爺的器物,我們是要跪的。”

宋越長長鬆了口氣,感激地回道:“謝謝莫長老。”

莫玉萍不再說話。

顏玉真像是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激動的道:“玉鼎宗,第十七代宗主顏玉真,拜見祖師爺,感謝祖師爺將玉鼎賜給我們!”

說著,叩首。

其他人也跟著叩首。

三拜九叩之後,顏玉真站起身,走上祭壇,緩緩伸出手,將懸在半空的小鼎取下,認真端詳半天,這才走到眾人麵前。

道:“這是咱們玉鼎宗的核心寶物,大家都借了宋越的光,有幸得見其真容,都過過手,感受一下祖師爺的關愛。”

隨後,這尊小鼎開始在眾人手上過了一遍。

輪到莫玉萍時,那張萬年不化冰山臉上,也不由露出激動之色。

摸了又摸,這才依依不舍交還給顏玉真。

顏玉真道:“至寶重見天日,是大喜,傳令下去,半月之後,舉辦一次‘玉鼎會’,屆時將邀請玉鼎宗所有盟友,共襄盛會!”

在場眾人這次態度出奇的一致,紛紛點頭同意下來。

就像中了狀元要遊街一樣,宗門至寶重見天日,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同時也是對外展現玉鼎宗實力的絕佳良機。

沒道理不答應。

外麵廣場上,一眾等的焦急的人在看到宗主和莫長老一群人笑語盈盈走出來時,全都瞪大眼睛,心裏巨大問號——

發生了什麽?

再看引發這一切的那位英俊年輕人宋越,更是被幾個滿麵春風的宗門長老擁簇著,在那裏談笑著聊著什麽。

錢芊雪跟林歡不動聲色的對了個眼神,都放心了。

段葉雨也放下心來,剛才她差點建議姐妹們操家夥衝進去營救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