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炸塌了!”

“老天!”

在曾四物的後麵,從瞬間震驚中逐漸平複過來,鬆江軍的軍官們忍不住紛紛發出了震撼和感慨。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無非是一些加強過的花炮藥子,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有這樣厲害的手段,何愁有城市攻不下來?

“吩咐下去,將消息傳開!”

何世祥這會也激動起來,將爆炸是己方所為的消息傳遍了全軍——先前因為心裏沒有太多底氣,怕誇口出去失敗後會引發反效果,所以沒說。而現在,在經曆了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後,得知這種人力不能及的災難竟然是鬆江軍所為,全軍將士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先前挖掘地道的士兵,更是振奮不已,莫名帶了自豪和驕傲——他們也為炸塌城牆盡了自己一份力!

趁這群情激奮的盡頭,何世祥手一揮,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提前在這裏集結好的士兵們,終於明白了上頭這樣命令的原因,在隆隆的戰鼓聲中迎著還沒散開的煙塵衝了過去。

“帝國人,竟然還有這種力量!”

投降的阿格諾等軍官,還有北呂宋警備師團的降兵,這一刻不由驚駭敬畏到了極點。在他們看來,剛才那樣的爆炸,實在跟神靈的天罰沒任何區別了。如果鬆江軍把那種連城牆磚石都能炸碎的力量用來對付他們,隻怕在場的將士無一能夠幸存。

這樣想著,他們的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後怕和慶幸,同時對公國再也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強大的帝國人,根本不是呂宋能夠對抗的。

臣服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相比於士氣高不可擋的鬆江軍,城內的王都軍團士兵就是驚駭和絕望了。尤其是距離最近的士兵。被氣浪和飛濺的碎石砸到身上,被腳下的震動震的幾乎站不穩身體,最能感覺到爆炸的可怕。

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力量才能炸塌城牆。但卻本能的感覺到,剛才的爆炸一定跟先前帝國人挖的地道有關。

然而。沒等這些士兵從爆炸帶來的震撼中平複下來,城外就響起了鬆江軍的歡呼和隆隆戰鼓聲。

“鬆江人進攻了!”

其他段的城牆上,有守軍發出了淒厲的喊聲,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伴隨著這聲鏡湖,鬆江軍士兵們整齊一致的腳步聲很開傳來,充滿了肅殺和令人心驚膽戰的力量。

“快,堵住缺口,絕不能讓鬆江人殺進來!”

聽到爆炸聲匆忙趕過來的王都軍官中軍將領。親眼目睹了這一幕,臉色慘白,大聲嗬斥了起來。在他的命令下,其他士兵多少恢複了一些神智,按照平日訓練的本能匯聚起來,倉促組成了隊列。

堅固的城牆被炸塌一段十多米的缺口,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事實,懊惱也無用。眼下當務之急,是設法擋住帝國人蓄謀已久的進攻。唯一還算好消息的就是,由於提前發現了帝國人開挖地道的陰謀。他們在對應城牆的後麵做了充分的準備,並埋伏了大批人手。盡管有十多人在先前的爆炸中受傷,但總體而言仍舊省了他們集結的時間。

眼下的時刻。哪怕能多一分鍾,對王都的守軍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

吃力的清理出了一片落腳地段後,王都軍團的士兵組成了一道十縱隊列,以抵擋距離城牆已經不足五十步的鬆江軍。與此同時,附近的軍官也將城牆被炸塌的緊急情報傳開,希望王都的將領們能迅速拿出一個應對的法子。

“殺敵!”

在將士的呐喊聲中,鬆江軍的主力精銳衝進了十步距離,迅速跟如臨大敵的王都軍團士兵廝殺到了一起。一方麵是有備而來,士氣高漲;另外一方麵是倉促集結。心驚膽戰。僅僅是一輪正麵的撞擊,守軍的陣線就被接連迫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維持住陣腳。

趁前線廝殺的時候,後麵跟上的部隊開始迅速清理附近地麵散落的磚石泥土。給後續的刀車騰出前進的路線。

很快,在士兵的聯手推動下,兩架三米高、倒嵌著一排排鋼刀的攻/守城利器抵達了城牆之下。正在跟呂宋守軍交手的鬆江軍士兵猛攻幾個回合,相互掩護著迅速後撤,隨即向一側讓開。

驚魂未定的王都軍團士兵,正驚訝於鬆江軍的撤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看到鬆江軍後方推上來的兩架可怕刀車。在士兵們高喊著加快速度推動下,兩輛沉重的刀車帶著不可抵擋的勢頭,從城牆缺口處轟然衝了進來,撞進了呂宋士兵的陣列。

普通的人力,根本不可能對抗這種刀車。

見勢不妙,第一排的王都軍團士兵大駭,掉頭就想逃走。但後麵隊列的士兵反應不一,導致最前排的一批士兵無路可逃,絕望的被刀車整個穿透了身體,血淋淋的掛在上麵,一直到將整個守軍的陣列徹底衝散!

伴隨著守軍慘叫聲的,是鬆江軍士兵再度暴響的歡呼。

隨著缺口被打開,跟隨刀車後續上來的士兵迅速跟進,追殺這些潰逃的士兵,擴大戰果,並盡可能穩住這個勝利的果實。可就在這個時候,附近的王都軍團將士意識到危機,帶了一部士兵拚了命趕來支援,將從缺口處源源不斷湧進來的鬆江軍重新堵住。

這個時候,城牆被炸塌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王都馬尼拉的皇宮之中。

先前那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哪怕在宮中都能模糊的聽到,不少聚集在這裏的公國官員都有些擔憂。此刻驟然得知噩耗,莫說這些官員慌了神,就連蘇萊曼五世和素來有想法的拉曼王子也呆了。

“城牆怎麽可能被炸塌?會不會是帝國人使得妖法?”

蘇萊曼五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想說些什麽鼓舞人心,最終卻隻說出這麽一句喪氣的話。拉曼王子表現稍微好一點點,短暫的驚訝後,就要向來人確認當場的情況。可還沒等他開口,後續趕來報急的人就跌跌撞撞的進了大殿:“不好了,帝國人趁機進攻了!”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不敢置信,已經是自欺欺人了。拉曼王子勉強定了定神,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和不安,道:“諸位莫要驚慌,現在已經是快下午了。隻要咱們設法守住缺口,將帝國人的進攻擋到傍晚,說不定他們會暫時退卻,給咱們搶修城牆的機會!”

這話別管有沒有用,好歹是讓慌亂的眾臣有了一個主心骨,當即就有武將起身應是。

蘇萊曼五世也勉強回過神來,意識到擋住帝國人入城才是最重要的。接連下了好幾道旨意,調集了大量的守軍前往城牆缺口。大概是驚慌的很,最後他猶豫了一下,把向來不肯離身的一部鐵甲兵護衛也一並派了過去。

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蘇萊曼五世其實沒有別的選擇!

不得不說,這些援軍來的很及時。

在附近城牆段自發趕來的援軍被鬆江軍精銳擊潰的同時,公國從其他城牆上抽調的援軍抵達。隨後不久,一部鐵甲兵也緊急趕了過來,跟已經有足足千人湧進來的鬆江軍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鬆江軍不惜代價,要守住這塊已經突入城內的橋頭堡。而守軍的意誌也同樣堅決,無論如何要將鬆江軍從缺口處趕出去。否則一旦讓鬆江軍在這裏站穩腳步,慢慢全部殺進來,馬尼拉隻怕最終還是會淪陷。

這一刻的馬尼拉北城牆,戰況前所未有的複雜。

呂宋人在正麵把帝國軍往城牆缺口外趕的同時,也在城牆上布置了一批弓手,從背後壓製突進城牆的鬆江軍。但在城牆的外麵,暫時被堵住、無法展開全部兵力的鬆江軍,也開始了全線攻城,分散馬尼拉守軍的力量,形成了以城牆為分界線、裏外兩個涇渭分明的戰場。

就像是夾心糖果的一層層糖衣!

雖說作為守城的一方,馬尼拉的守軍仍舊占有一定的優勢,但相比於原本城牆的體係,已經小了太多。在鬆江軍的強大軍力麵前,王都軍團的反撲絲毫沒有起到效果。蘇萊曼五世雖然派出了他的鐵甲兵,但何世祥也同樣派出了鐵甲兵的,而且數量比呂宋人更多、出戰的時間更早。

重甲步兵的較量!

早在南峰要塞的時候,鬆江軍的第三重步兵師團就跟阿曼人的重步兵較量過。雖說並非大規模的師團野外對戰,但仍舊讓鬆江軍的重步兵積累了相當不錯的經驗。此刻麵對幾乎用來充門麵的呂宋鐵甲兵,鬆江軍的重步兵顯得更加強悍,不管是體格、耐力、戰鬥技巧、配合的默契,都比呂宋的鐵甲兵高了一個等級。

軍隊間的較量,哪怕有一項素質能超過對手,就已經能占據優勢了。倘若每一項都能壓過敵人,那隻能說明兩支軍隊不在一個層麵。

震天的喊殺聲,反複相持數輪爭鬥之後,鬆江軍的重步兵聯隊長明顯能夠感覺到,呂宋人的鐵甲兵體能有些跟不上了。

“全體有令,向前!壓製他們!”

他高喝下達了命令,吹響了鬆江軍反攻的號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