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軍故意散播的謠言,在很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個花蓮。WwW.XshuOTXt.CoM . d .

如果說,剛聽到這傳言的時候,還有海寇們將信將疑,那隨著南北方向清理的孫田部遭遇了好幾股海寇,足足殲滅了兩三百人,並大肆宣揚戰績,便再也沒有任何海寇敢懷疑了。所有收到了消息的海寇,都停止了劫掠,沿著各自的既定路線瘋狂逃離。

然而,網早已經張好,這些被困住的又能逃到哪去?

往北麵,有孫田的第一旅團;往東麵,有莫國豪的第三旅;天南郡的邊界上也有天隴警備師團的士兵嚴陣以待。第一批試圖逃跑的海寇,全都一頭撞到了網上,撞的頭破血流!

剩下的海寇們知道了厲害,不得不嚐試調轉方向。但其他方向的海寇,也將生路被斷的消息傳了回來。直到被壓縮到一個很小的圈子,花蓮府的海寇們才知道官軍的包圍圈已經完全形成了,驚慌失措的悶頭亂竄起來。

最終,除了極少數的海寇能夠逃離外,剩餘九成的海寇都將被清理一空。

當順利收網的消息傳來後,陳武就將注意力從花蓮上收了回來。清理了這些海寇後,接管花蓮府多半也不是難事。他將具體的執行交給了典勇,自己親自帶著一批騎兵,趕赴了花蓮府的鶯歌海。

正是莫國豪的旅團在花蓮府南部的那個封鎖節點。

這裏雖然名叫鶯歌海,但實際上並不是真的有一個內海,而是一個規模很大的鎮子。鎮子上的人,主要以捕魚為生,順帶經營一些諸如海帶蝦蟹醃製的魚幹等海產因為東大洋上的海產常豐富,鶯歌海的漁民們哪怕很少種地,生活條件也依舊不錯。

順帶著檢閱了一番在這裏封鎖海寇的第三旅團士兵後,陳武並沒有過多停留,在石賢謙和季英瑞的陪同下朝鶯歌海的南岸海灘趕了過去。

因為要攻占寧海郡,分屬財政署副署長內政署副署長的兩人,自然要跟著一並前來,接管寧海郡的權利。但他們沒想到,泉州港那邊的事務交割還沒理清,陳武就借口有事,特意點名讓兩人隨行,一同趕到了鶯歌海。

對陳武的用意,兩人自然是有些疑惑的,畢竟如果隻是檢閱部隊或者臨時起意遊玩的話,完全沒必要帶上他們。但此刻大隊人馬直奔鶯歌海的南海灘而來,再加上陳武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兩人才隱隱感覺到其中另有內情。

同時叫上了內政署和財政署,會是什麽事呢?

如果是泉州港那邊,還可能跟發展海貿有關。但鶯歌海這邊未免有些太偏了,兩人一時間想不出有什麽用意。

然而,麵對他們的疑問,陳武淡淡一笑,隻是說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戰馬碎步小跑,僅僅一刻鍾的時間後就穿過了一片樹林,抵達了鶯歌海的南海灘。嘩嘩的海浪聲逐漸響亮了起來,不時有海鳥從低空掠過。盡管已經是深秋時節,但海灘上的陽光依舊熾烈,伴隨著濕鹹的海風,給人一種南國大海的獨有風情。

“好寬闊!”

穿過了樹林,眼前視線豁然開朗的那一刻,很多隨從和騎手們都忍不住感歎出來。

眼前的海灘,出乎意料的寬闊和平坦,一直縱向延伸出十幾裏。更遠處,深邃遼闊的東大洋一直向海平線的盡頭延伸,形成了海天一線的壯美景觀。同行的燕東行,先前一直在北地當馬匪,如此近距離的直觀東大洋還是第一次,儼然比手下騎兵還要震撼。

“總督大人,這裏景色的確壯美……”

季英瑞撓了撓頭,臉上仍舊有困惑和苦惱。這次出來,前後浪費了好幾天時間。就算上麵還有袁興韋這個內政署署長幫忙分擔,泉州那邊的公文隻怕仍舊要堆積如山了吧?

聽了手下得力大臣的抱怨,陳武笑了笑,道:“到了這裏,你們還沒想到什麽嗎?”

位心腹麵麵相覷,陳武聳了聳肩,問了一個問題:“兩位,你們可曾知道,鬆江郡天南郡用的鹽,是從何而來啊?”

“這個臣自然知曉!”

季英瑞想也不想,張口就道:“鬆江郡本身沒有鹽場,主要流通的鹽有兩種。一種是來自東海郡的登萊海鹽,因為產量大口感較差價格也更低,通行下層百姓。另外一種是丹陽郡自來井的青鹽,幾乎沒有雜質和苦澀的鹵味,再加上遠道運輸而來,價格數倍於登萊海鹽。以往的年份中,最稀缺的時候甚至有按兩來販賣的,基本上隻有貴族和有錢的富商才吃的起。”

“說的好!”

陳武點了點頭,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神色,道:“自古以來,曆朝曆代,鹽鐵一項都是國家財政大頭。咱們鬆江軍奪取了寧海之後,三郡之地的總人口怕是至少也有一千三百萬了吧?這麽多人的市場,在海鹽一項上該是多大的收入啊?”

身為財政署的副署長,石賢謙對此自然知曉,略一思索,回答道:“青鹽雖然昂貴,但用量卻遠不如登萊的海鹽。假設全以海鹽計算,一人一年的用鹽也不過數枚銀幣。但乘以一千三百萬之數,就非常可怕了,至少是每年幾百萬金的收入!”

的確是非常驚人!

這還都是以廉價的海鹽計算,若是算上青鹽的價格,再加上寧海郡很多地方有醃製魚幹的習慣,用鹽量更大,這個市場隻怕比想象的還大。

同樣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產業!

見自己的問題都被兩名心腹回答上來,陳武又問了一個比較專業的問題:“那你們兩人可否知道,為什麽寧海郡跟東海同樣靠海,卻沒有類似登萊的鹽場?或者我換個方式來問,決定一處鹽場的條件有什麽?”

“這……屬下不知!”

兩人又不曾在鹽務上任過官製,家裏也沒有產鹽的,自然不清楚其中要訣。但陳武問的這幾個問題,卻讓他們隱隱約約明白了陳武來這裏的目的以及想要給他們帶來什麽,心中不由激動了起來。

“丹陽郡那邊的自流井,可望不可求,咱們且不談。單說海鹽的鹽場,歸根到底無非以下這些因素:海灘平坦,終年炎熱,陽光充足,海風大,降水少!”

這五大因素,決定了一個地方有足夠優秀的曬鹽條件。再加上瀕臨大海,有近乎無窮無盡的海鹽來源,才構成了一處鹽場的條件——當然了,除了這些外,還得有足夠的勞力,不然鹽場的規模同樣要受限製。

恰好,鶯歌海鹽場就具備這一切的完美因素!

南北十幾裏異常開闊平坦的南海灘,提供了足夠的鹽田。而鶯歌海的獨特地理位置,可以說是整個帝國沿海最南方的村鎮,不管是光照氣溫還是海風都有保證。降水方麵雖然略多一些,但也不比東海郡的登萊鹽場多很多。綜合來講,隻要投入足夠多的人力開發,這裏將是一個不亞於登萊鹽場的大鹽場。

可以為整個鬆江天南和寧海三郡提供源源不斷的海鹽!

鶯歌海本地的漁民,早在很多年前,就有小規模的做私鹽自用。隻是當地人一直比較注意保密,沒有外傳。在遊戲中,這裏的海鹽一直要到帝國崩潰的末期才被開發出來。但陳武的出現,讓這片寧海郡最合適的天然鹽場,提前問世了至少七年!

它將跟即將投產的漢井坊酒被鬆江軍借弘文商會插手的鬆江棉布一起,成為陳武手上三大最賺錢的產業,源源不斷的提供現金流。輔以鬆江郡本身出色的財政,讓陳武擁有了供養一支大軍的財力和可能!

“鶯歌海這地方,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寶藏?”

不管是季英瑞還是石賢謙,都被陳武的話驚呆了。哪怕先前已經隱隱猜到了,但被陳武明確的指出,可以用來替代登萊鹽場,兩人一時間仍舊有點難以置信。要知道,海鹽這東西除了前期的一點投入和人力外,其他幾乎沒有任何本錢,堪稱是無本萬利的生意!

眾人來這麽一趟,等於是找到了一個每年至少幾百萬金幣的聚寶盆!

若是日後能夠將這個鶯歌海鹽場擴大,將海鹽賣到更多的州郡,那豈不是……

“沒那麽容易啦!”

陳武稍稍給兩位樂觀的大臣潑了一點冷水:“鶯歌海鹽場的海鹽,跟登萊的海鹽質量味道差不多,都比青鹽差了一個檔次。在確保價格相仿的情況下,靠行政手段奪取三郡內的市場應該沒問題。想要運出關,勢必要跟登萊鹽場展開激烈的競爭,又或者采取低價傾銷——但登萊鹽場也能這麽做,最後隻可能是兩敗俱傷。”

就眼下而言,隻要能夠穩穩拿下東南三郡的鹽務,他就十分滿足了。

“請總督大人放心,等花蓮這邊穩定下來,內政署就會立即跟花蓮政府聯手開發鶯歌海鹽場,爭取盡快投產。”季英瑞做了保證。

“財政署也會在鹽稅上注意。”

兩名心腹的回答,還有眼前遼闊的東大洋,讓陳武一時間豪情萬丈。腳下的這片海灘未來的鹽田,就是他成王基業的又一塊厚重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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