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被兩個人的死亡震懾,又得知晚上就有的吃,暴民們姑且安分了來。

一些人繼續回去翻男爵府,想看看是否還有遺漏;另外一些人猶自不死心的跟著,生怕陳武他們私藏這些糧食。哪怕運到了鎮子中央並且搭了個簡陋的糧棚遮好,他們仍舊不肯離開。仿佛隻是看著,就能緩解肚中的饑餓,讓他們安心。

對這些人,陳武也沒工夫理會。

在長山鎮內部初步平定的情況,他開始為成立義軍進行了一連串的行動。

首先,招人!

三四千號流民,就憑他跟典韋兩個是根本沒辦法管理的。當然,倉促間想要將這些農民訓練的如指臂使也絕無可能。他跟典勇再度拜訪了孫家李家,半說服半是威脅,讓兩家各出了十幾號青壯。

孫家的帶頭人不是別個,正是跟陳武交好的孫田reads();。有這份交情在,陳武使喚起他們無疑會更方便。

李家的人則是一個叫李子時的人,據說是因為子時出生,故此得名。

相比於孫田,李子時的輩分雖然高,但在李家卻是旁支,跟幾家長房沒什麽牽連。顯然,李家人雖然迫於形勢不得不派人手,但心裏並不看好他們。可不管怎麽說,有這三四十人在手邊聽命,陳武做起事來就容易多了。

稍加整編後,他派出一隊人,封住了長山鎮通往沂城的路。

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恢複理智後,參與暴亂的長山鎮人肯定有不少後悔和畏懼的,甚至連夜前往沂城報信。這些人可能不多,但哪怕一個也要攔。雖說沂城官府早晚會知道消息,可就算隻能拖上五六天也是好的。等那些官老爺們發現不對派人來打探消息再回去做平叛準備,陳武早已經組織起流民大軍開始遷移了。

到那時,就憑區區一個縣城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擋。

至於通往其他方向的路,陳武倒是沒有理會。不過,每一個流民都是他手中的力量,為了防止私逃亡,陳武命令孫田帶幾個熟悉鎮中情況的人,每天傍晚開飯前點一次卯。誰家若是少人,其家人和相鄰住戶會受到嚴厲懲罰,而且舉報獎勵糧食。就衝這兩點,整個長山鎮的人就會互相監視。

當然,這隻是一個防範於未然的手段。

現在鎮上有那麽多抄獲的糧食在,絕大部分人指望著混口飽飯吃,不會急著離開,而且他們也知道官府的效率沒那麽高。

安排完了這兩項,陳武跟典勇馬不停蹄的商議起了擴軍的計劃。

就算是裹挾流民衝擊官軍,兩人手頭總也要有一支可以彈壓關鍵時刻能有一戰之力的精銳。以陳武的意思,鎮上的三千多人,除去女人和老弱病殘,至少可以抽調六七百的精壯勞力。這其中,他準備精益求精,從中選出兩百人,組成一支可靠的力量。

至於軍製,《帝國》中的玩家們花樣迭出,什麽編製都有。但陳武並沒有亂來的意思,準備延用乾元帝國的標準。

十人一隊百人一大隊,千人一聯隊。

這兩百人,就是兩個大隊,陳武暫時不準備設大隊長,而是先由他統領監管。另外,他還會額外抽選一些會馬術的人,組建一支馬隊。雖說短時間內沒法指望有多少戰力,但用來追殺逃亡流民或者打探情報卻是一把好手。

這支馬隊的作用毋庸置疑,作為將來輕騎兵的雛形,陳武同樣會親自插手組建。

作為起義的根基,擴軍招人的事,無疑是當的重中之重。但陳武很清楚,眼長山鎮的暴民中,鐵了心要造反的並不多。尤其今天弄了那麽多糧食,更是讓很多人有了混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因此,他也不急著立即逼人加入,而是讓典勇先帶著孫李兩家派出的剩餘的二十多名青壯訓練。不求他們倉促間能有多少戰力,隻要能懂個簡單的行伍知道聽令行事就行。

這個要求,對於穿越前的世界來說不要太簡單。經過軍訓的初中生,隨便拉出一個都可以做的很好。但對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來說,想要讓他們明白左右和隊列,哪怕是最基礎的東西,難度也堪比登天。

沒有持之以恒的訓練,根本不可能。

典勇也清楚這點,雖然著急,但總歸能做到耐著性子慢慢教reads();。由於有從兵法上學來的領兵法子,哪怕隻是紙上談兵,也做的相當不錯。雖說短短半天時間看不出什麽成果,可起事之初就有這樣一個人幫忙,而且是堪稱正規軍隊的法子,無疑幫了陳武大忙,讓他省了很多時間去做別的。

造反這種事,說起來容易,隻有區區兩個字,可做起來要考慮的太多了。

古代那些成功的起事,往往是一個組織周密的準備十幾年甚至更長,才能一舉掀起浩大聲勢。陳武單槍匹馬,哪怕借用了曆史大勢,想要成事仍舊太難。整個午,他都忙於各種各樣的事務。安排人看守還活著的男爵家人和城防營士兵,叫人收集修補他們身上的武器盔甲統計會馬術的騎手和善射的獵戶安排鎮子裏的婦人著手準備今晚的流水宴……

尤其是最後一條。

他要讓白天參與了暴亂的人感受到美好和希望,然後在一夜之間徹底摧毀它,這樣才能徹底將他們逼上絕路。為此,陳武不惜將今天抄獲的所有肉食全部拿出——反正過了今天就會被燒毀,與其白白浪費,還不如直接吃了,也好讓他們漲幾分氣力。

此外,甘定府流民和長山鎮本地人的矛盾,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點。

看著孫田帶人點卯歸來,陳武對他招了招手。

眼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友,由於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又被陳武救過,見了陳武今天的表現後,不由極為欽佩,甚至連他爹暗地裏叮囑“要保持距離”都拋到了腦後。看到陳武叫他,孫田二話沒說,小跑了過來,神色頗為激動。

對他來說,造反起事什麽的,隻在沂城裏評書人說的故事中聽說過,是跟現實生活沒有交集的傳奇。而當這種傳奇親自出現在他身邊時,年輕人特有的衝勁和無畏,還有對富貴和功名的渴望,就在熱血和煽動中迸發了出來。如果說,鎮子裏真的有人憧憬著跟他造反的話,孫田無疑是其中之一。

“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帶人這麽做……”

陳武反複叮囑了兩遍,確定孫田會意,這才讓對方離開準備。至於孫田對此舉的疑惑,陳武沒有跟他解釋,也無需解釋。

這個還很淳樸的青年,隻需要按他說的去做就行了。

傍晚六點多。

雖說太陽已經落山,但酷暑的餘威猶在,燥熱幹裂的地麵散發著一絲絲的熱氣,讓整個長山鎮變成一個大號的蒸籠。往日這個時候,鎮民們在忙完活後,大都搬著凳子坐到樹,搖著蒲扇納涼,順著談著一些張長李短的瑣事。

但今天不同。

幾乎所有人,都圍到了鎮子中央,一邊吸著口水,一邊探頭吸著飄來的肉香味。在鎮子中央,幾十口臨時支起的大鍋,麵正燒著柴火。一些鍋裏蒸的是摻了高粱的白米飯;另外一些則是炒的臘肉;其餘的則是熬著湯,裏麵放著魚幹豆子和少量的野菜。

臘肉白米飯,再澆上一碗魚湯!

就算是在收成好的年景,這也是長山鎮民們能吃到的最頂尖的美食了,也就過年祭祖等大事的時候能吃上兩次。在這樣幾十年一遇的災荒年景中,每天連一頓飯都吃不飽,居然能吃上這樣的菜飯,簡直就是夢幻。對它的期待,甚至一度壓了這些人對起兵造反和官府圍剿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