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等待
元旦假期第三天的晚上，N市刮了大風。一片梧桐種在一起的地方能聽見的聲音格外像是下起了一場大雨，雲朵在月亮的照射下白了大塊，或許明天不是個特別好的天氣。
周圍的街道一片寂寧，唯獨這家名為傳奇診所的房子裏透出許許多多蠟燭燃燒的光焰，遠遠看著都能感受到其中逐漸提升的溫度。
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運動服男孩站在門口徘徊不以，麵容上有些焦慮。
“你也是來這裏看病的嗎？”男孩看見秦晚頓時有幾分遇到知音的感覺，急切的問道。
剛打算推門進去的秦晚聞聲轉過頭，“看病？”秦晚有些好笑的重複了遍這兩個字，說道：“看病怎麽在門口站著，進來吧。”
秦晚的聲音似乎帶著奇怪的力量，讓人一聽見就忍不住跟著她的意思去做，站在門口糾結了好久的男孩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走進了這家傳奇診所。
兩人來的不是時候，就診室的燭火還點燃著，小鬼在秦晚耳邊嘀咕了幾句後，秦晚微微點頭。
“先坐會吧，上一個看病的還沒出來。”秦晚坐在了診所的客廳的等候沙發上。
男孩點點頭坐在了秦晚的旁邊，秦晚看著男孩手裏攥著的宣傳單心中有幾分了然，對方的家世應該不錯。
“你怎麽會想到來這裏？”秦晚不急不慢地說。
“我爺爺叫我來的。”男孩的語氣中還有幾分沮喪。
“你爺爺？”
“對，我爺爺已經去世三年了，這幾天我突然就夢見了他。”
“你和爺爺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啊，爺爺還活著的時候，我每天都過的那麽快活。”
“那你這次來是看什麽病的？”
“我不看病，我隻是想換對父母。”
秦晚有些份莫名地看著男孩說道：“你這個要求可有點高，你覺得這裏真的可以幫你辦到。”
男孩有些鬱悶地歎氣道：“哎......所以我才在門口糾結了那麽久。”
還不等秦晚繼續說什麽，診室的蠟燭一暗，電燈的燈光亮了起來，很快就充斥了整個診室。診所上麵掛著的牌子此刻格外顯眼——妙手回春，右下角小字，贈傳奇診所。
“進去吧。”秦晚對著男孩說道，示意他先去。
“要不然你先吧……”男孩心頭忐忑。
秦晚有幾分無奈，“我在這裏等你出來。”
看著秦晚認真的樣子，男孩仿佛看見了那些年爺爺對自己承諾的樣子，不知道從哪裏就冒出來了許些勇氣，推門而入。
一入診室，地上散落著許多未燃燒完的白蠟燭讓男孩頭皮一麻。
張複歸一笑，“抱歉，可能有些亂，你和我先進來吧。”
男孩微微轉頭，關上的門擋住了秦晚的臉，失落中帶著複雜的跟著張複歸走了。
“秦老大，你來了！”百裏願一看見秦晚就毫不猶豫的衝了上來。
被百裏願的擁抱拉的有點緊，“你先放手，不認識的人看到還以為你和我有仇，想拖我一塊下地獄呢。”
百裏願羞澀一笑，“老大，我在這裏好無聊啊。你怎麽不讓我跟著你啊！”
“你剛入鬼差的職，對陽光還不能免疫。跟著我你會受不了的。怎麽張複歸對你不好？”
“他太悶了。”
“我沒來的這些天，你們都在幹什麽？”
“張複歸用了些手段，讓一些心理有疾病的人都主動過來就醫。都是一堆想要自殺的，怨天尤人的之類的，我看著都煩。”
“效果怎麽樣？”
“應該算得上是不錯吧，反正最後離開的人都評價挺高的。”
“評價挺高？看來張複歸幹得不錯啊……”
“呃，算是吧。對了，老大，據說新年的第一天，我們在這裏學習的鬼差會被分到全世界不同的地方開設傳奇診所？我會分到哪裏？”
“你不走。繼續跟著張複歸。”
“啊？張複歸有什麽好跟著的？”
“張複歸來地府的時間最短，修為最低。一旦遇到些稍微有些道行的，我怕他應付不來，所以希望你幫忙照料些。”
“他來的時間短？幾年？”
“才一個月左右。”
“這麽短，老大你就這麽相信他，讓他負責這麽多重要的事情？”百裏願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一個人值不值得相信，和認識的時間長短沒有關係的。值得信任的人永遠值得信任，不值得信任的人遲早會背叛。”
孽鏡都說可以信任的人，自然不會騙人。
百裏願微微皺眉說道：“好吧。張複歸也太弱了，就欠調教。”
秦晚笑著解釋道：“張複歸生前也就是個普通凡人，隻可惜運氣太差被蘇音離搶了身體，巧的是又正好遇見了我，被我帶回了地府。”
“誰是蘇音離？”百裏願有些不解的問。
“第一天和你打架的那個白衣服的女子。”
一聽秦晚這麽說，百裏願臉上立刻多了幾分嫌棄：“鼻孔朝天？”
秦晚拍了拍百裏願的腦袋，“你們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互相謙讓點。”
百裏願的情緒激動起來，“還要常見！！！不不不，我會瘋掉的！”
“蘇音離不久前剛維持了一個巨大的幻境，法力消耗了大半，不然你也不會那麽輕鬆贏了她。”
“老大，這蘇音離到底是什麽身份？我怎麽覺得你們都有些忌憚她。”百裏願有些疑惑的說道。
“她的來頭還真不小，不過我可不能告訴你，你可以自己去問她。”
“那還是算了……”百裏願有些鬱悶的撫額，“我巴不得不要遇到他了，對了，這個張複歸怎麽這麽慢啊，到現在都沒好，我進去看看。”話剛說完，百裏願一個轉身消失在原地。
秦晚有幾分無奈的笑了起來，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望著白色的牆頂，有些不知道該幹什麽。
“傳奇診所......”秦晚緩慢的說著，就這短短幾個字卻用了巨大的力氣。
百裏願進去之後就沒出來，秦晚也不關心裏麵發生了什麽，她隻要知道張複歸肯定會把事情給妥善解決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診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原先的男孩有些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