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結局（上）
十位殿下默契的穿著黑色的袍子，雖說每位的長袍上都或多或少添加了點其他顏色的裝飾，可一旦他們站到了一起，不僅看不出威風的意味，反而有些搞笑。
閻羅王幹咳一聲，打破了周圍寧靜的氛圍：“秦晚，你能完成考驗，很不錯。”
“都是套路。”秦廣王冷漠道。
“......”閻羅王抽了抽唇，“你其實可以不說話。”
秦晚見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起話來，無奈打斷道：“蔣大大，你之前說找我有急事？”
“嗯。”秦廣王頷首，不太自然的動作，還是暴露了他情緒的變化。
“到底是什麽事情？”秦晚看著秦廣王，他卻是抿唇、一語不發，隻好把視線重新移向閻羅王問道，“您來說嗎？”
閻羅王猶豫著張了張嘴，也什麽話都沒說。
“你們是要回主世界了嗎？”秦晚還是主動問了，心裏漸漸明白了怎麽回事。
“你都...知道了啊。”話剛說完，閻羅王摸了摸鼻子，隱約覺得自己的話哪裏怪怪的。
“既然是來告別的，那就大大方方點。”秦晚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灑脫些。
“是來告別的。秦晚，我們走了之後，你可就一個人稱霸地府地獄了，會不會特別慌張、害怕？”閻羅王站在原地，黑色的瞳孔裏仿佛隻能看得見秦晚單薄的身影。
“如果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五年前的我，可能會選擇哭給你看。”
閻羅王大笑道：“五年前，我記得那個時候的你也就十七八歲吧。你剛到地府的時候，一句話都不主動說，就算別人找你說話你也盡量用微笑敷衍過去了，我當時就和他們幾個老東西說，這丫頭能沉得住氣，可以試試看。”
“我明明記得你說的是，膽小如鼠，難成大器。”秦廣王忍不住吐槽。
“行了，你真的可以閉嘴了，謝謝。”閻羅王的臉更黑了，“秦晚，這幾年下來，我們也算得上你半個老師了。既然我們幾個老東西都準備離開了，在走之前，我還得再考考你這些年的感悟。”
秦廣王不留情麵的拆穿：“滾犢子，老子還在這裏。我拉扯大的徒弟，你倒是先占起老師的便宜來了。”
“......”閻羅王滿心日了狗了，來之前他就說，這種總結應該由付出心血最多的秦廣王來做；結果大會上，這混蛋死皮懶臉的求自己代替他出麵，說是怕他忍不住，嚴師人設說崩就崩，自己居然還傻乎乎的信了。
好吧，算老子倒黴！
什麽！
他怎麽好像聽見了其餘幾殿的老東西的笑聲？
媽蛋，快給老子笑的聲音小點！
秦晚失笑：“這五年來，人間在變，地府在變，我也在改變，唯獨幾位老師始終如一，這也是我最該學習的地方。我最開始答應守護地府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回人間，想讓我父母不那麽痛苦。我也曾自居活人的身份，去嚐試著‘保護’鬼魂，不去考慮這麽做的後果，甚至也自負過，但你們總能在我最迷茫的時候點醒我。”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人間好像才是我暫時的停靠，地府卻是我一旦空閑就會想要回去的歸宿。我最親近的人，從普普通通的凡間同學、朋友，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個地府的鬼差。我和凡人不一樣，他們需要經曆生老病死，會因為悲歡離合與我漸行漸遠；地府的鬼差們終是和我最為誌同道合的，我們有著自始至終都一樣的目的——守護地府。”
“我也能從幾位老師前幾次任用的地府之主中看出點內容。如果我也是你們從小看到大的，那麽我肯定不能在一群候選人中脫穎而出。你們自從閔源之後，就再也沒有選擇過性格古板的地府之主；你們在聞致宣之後，就徹底否認了性格滑膩的候選人；到了我這一輩，你們會更欣賞天子驕子、一眼便能望透的赤子之心的人。”
“百裏願、玟兒、言珩希都是這樣的人，他們也是你們從小看到大的，你們會比我熟悉的多。畢竟，我和他們太不一樣了，在來地府之前，我隻知道讀書學習，崇尚唯物主義，成績更不是年級最突出的。我的記憶力和過目不忘是天差地別；我的世界和道士們的世界之間有天壤之別；我的性格大多數時候表現為古板認真，一旦有人觸犯到底線，我可能隨時會原地爆炸，說我狡猾都算是在誇獎我。”
“你比他們都好。”秦廣王低聲道，“第一天遇見你的時候，任我們誰都沒想到，你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就算是說一些覺得你不錯的話，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是說出來騙騙自己的。”
“最早對你改觀的並不是我們，而且地府、地獄的鬼差們。我讓你去幫孟婆遞了五天的湯，孟婆和我說，她也說服不了你忘卻紅塵，因為你足夠的執著；黑白無常帶著你勾魂，故意從你家門口繞過，你咬著牙也沒有回頭多看一眼，因為你說，即便你要回去也會堂堂正正；你執過判官筆，寫過生死簿，守過鬼門關，踏過黃泉路。十八層地獄走下來，一般人迷了心竅，你倒是成就了劍心，練出了天下至陽至剛的扶正劍，地獄之火焚不了你的靈魂，就連末芎屠麓也選擇習慣你的存在，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你將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這個世界的天道在這幾千年來，為我們選了無數次的候選人，唯獨遇見你，他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也幸好沒給。”秦廣王說到最後，竟然淡淡的笑了起來。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秦晚突然有點緊張，語句沒有那麽流暢了。
“那你以為什麽？”秦廣王的眸子在黑夜中仿佛有著獨特的亮光，“我們是因為你通過了地獄訓練才認可你？錯了，如果沒有地獄訓練，我們根本看不見你的潛力究竟有多大。”
秦廣王似乎覺得這麽說還不太過癮，又補充了句：“不過話說回來，你的真麵目，還真讓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