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陣法一脈
秦晚見老人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樣，失笑的離開了。老人確定秦晚離開了之後，從懷裏掏出了連音鏡，緊接著又從抽屜裏拽出了一塊上品靈石，融進了連音鏡內。
過了片刻，連音鏡的鏡麵亮了，上麵浮現了一個人影。
老人指了指旁邊正在打掃衛生的小童，讓他暫替自己的位置。自己則是若無其事的抱著連音鏡進了藏書閣裏專屬於他自己的休息室。
秦晚花了近一個小時，才把藏書閣的第一層從頭到尾轉了一遍。這裏的書架普遍有三、兩個人這麽高，每個書架有九層，每層放十九枚玉簡，這樣的書架一共有五百多個；也就是等於說，僅僅藏書閣的第一層的藏書量就有近九萬冊，更別提樓上還有五層了。
這裏的人都有修為，看上哪本書直接依靠靈力去取便是了，否則最上麵一層的文獻就隻能成為擺設了。第一層的藏書種類很豐富，從門派內的入門心法，到各種類型的術法，就連一些散修記載自身的遊曆的書籍都應有盡有。
藏書閣第一層的貢獻值收費非常低，一整天才收五點貢獻值，當然，這也是和第一層都是基礎性的書籍有關，大多數弟子也都不會選擇把貢獻值浪費在這一層；他們往往更偏向於藏書閣第二、三層的特殊術法，那種玉簡才能在對戰中給他們帶來勝利。
秦晚此時的注意力完全被第一層吸引了，她又沒有‘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習慣，幹脆從術法那層書架上接連抽出了好幾本基礎法術修行的玉簡細細的看了起來。
“《離火決》，本書擁有火靈根的修士修行可事半功倍。火靈根？原來這個世界的修煉還需要靈根的輔助......”秦晚一愣，“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靈根，奇怪了，入門前也沒有幫自己測試一下？”
秦晚把玉簡的內容看了一遍後，便記下了幾個口訣和手勢，第一遍嚐試的時候，還有點掌控不好，憑空出現的火球太大了，並且在念口訣和打手勢上，也浪費了不少時間；又嚐試了五遍之後，秦晚就能控製的了打出的火球大小了；等到了第十遍，秦晚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個術法的原理，也不再需要口訣、手勢的輔助。
“這麽厚的一個玉簡居然隻有放火球這一個技能嗎？”秦晚無奈的把已經學會的這個玉簡，放回到了書架上的原處。緊接著又拿下來了其他幾係的基礎法術，分別有打雷、刮風、下雨、木係植物生長、土係防禦係法術，就是能在施法者麵前形成一個巨大的土遁的，等。
秦晚越看越是覺得，這裏的玉簡看的不夠過癮，每一種法術都非常有趣，唯一的缺點就是每冊記載的內容都太少了，很快就學會了。不過秦晚轉念一想，畢竟這些都是基礎書，大概和自己那個世界的小孩啟蒙書一樣比較容易，也就釋然了。
秦晚的這個想法要是被這個世界的修士知道肯定得氣壞不少，像這種術法雖然寫著“基礎”兩個大字，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便是絕頂的天才，也至少得耗上兩三個個月的時間，並且反複的練習才能做到熟練地掌握其中一種，像秦晚這樣可以擺脫口訣、手勢的，起碼得要一、兩年的累積。
基礎術法的書一共擺了四、五十個大書架，除了對戰術法外，還有生活類術法，比如說：暫時性布雨、布雪，可以用來收割靈穀的風係法術，清潔術......等秦晚才把其中三個書架上的玉簡全都讀完，也就差不多到了第二天早晨。
每種術法試了一遍後，秦晚也沒發現自己有哪種不能修煉的屬性，她也不知道這種特性是要歸納在她的天賦特殊上，還是因為自己的修煉方式特別，才會出現這種百無禁忌的狀況；修仙者普遍都是用打坐冥想代替睡覺的，秦晚不睡覺的一直看書，也沒有顯得那麽突兀。
快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看門的老人才伸了個懶腰從屬於他個人的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一眼便望見了那個還在基礎法術書架附近抱著玉簡蹲坐著的秦晚。
“看不出來，還挺刻苦的。”老人低喃，話剛說完，空氣中卻驟然出現了非常微弱的靈力波動，老人頓時緊皺眉頭；下一秒鍾，那種靈力波動又偏偏消失了個幹淨，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老人不確定的想著，無論是誰隻要施了法術，都會導致空氣中的靈力混亂上一會，根本不可能在幾息間突然消退。
很快，第二次的靈力波動又出現了，同樣的，又在幾秒內消失了個幹淨，隨著第三次、第四次......老人終於可以確定這並不是自己的錯覺，最初他也沒有懷疑在他眼皮底下的秦晚，而是大步邁到了看門的小童身邊，拍醒了他。
小童睡眼朦朧地喊了聲：“師公。”
“別睡了，我問你，昨天我離開之後，藏書閣還有多少弟子來過。”
“很多啊。”小童沒有弄明白老者的意圖，從桌子下麵掏出了一本登記本，“我都抄了他們過來和離開的時間，剛剛才眯了一會眼。”
老者還是挺放心小童的，聽了他這話，便翻看起了那本冊子，好一會兒後才重新開口，“第一層沒人嗎？”
“有，不過就一位萬清師姐，她到現在都還沒走。”
“好，我知曉了。”老人把冊子還給了小童，並讓他先回去休息。如果是萬清的話，好像也說得能通了，她是第一次來藏書閣，不知道藏書閣內不允許使用靈力的規矩也情有可原。
好吧……那種極度微弱的靈力再一次出現了，老人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可能有點低看這丫頭了，築基期修為的修為就能把靈力控製的這麽好，恐怕一般的金丹期修士也做不到吧？
老人剛走到秦晚附近，秦晚便放下了玉簡轉身看去，見到老人後，露出了微笑：“早。”
“早？這是凡人的說法，修仙者的時間就是滄海桑田，哪有早晚的說法。”老人一邊忍不住的挑刺，一邊在心裏反複給自己強調，絕對不能因為對方是何子桐的徒弟就欺負她，畢竟，那位還是他的債主呢。
秦晚下意識的覺得這是修仙界的規矩，也沒有反駁：“原來是這樣，多謝您的指點，萬清記住了。”
見秦晚這般的好脾氣，老人也不自在了，轉移話題道：“我聽小童說，你在這裏看了一天一夜的書？”
“是的。”秦晚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可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自己的回答還需要再謹慎些。
老人倒不知道秦晚心中的想法，慢悠悠地問了起來：“可有收獲？”
“新的知識都勉強記下一些，以前學過的就當溫故而知新了。”秦晚斟酌了一下，還決定要藏拙。
“溫故而知新？”老人勾唇笑了，“你的悟性果真比大多人都來的好，難怪何子桐收了你當徒弟。”
“這不是我的原話，而是一位...先人...留下來的作品。”秦晚不想被誤會，立刻解釋道。
“你若是憑白無故冒出了這句話，我根本不會誇你，不過你既然照著這話做了，就代表你的確有幾分悟性，我誇你兩句就受著。”老人一口氣說道，“你的這些基礎術法練的怎麽樣了？”
秦晚一頓，憑借她給別人下套的經驗來看，這個問題怎麽有點像送命題？
“有些地方不太能看得懂，準備回去問師傅、師兄他們。”
看不懂？老人一頓，看著秦晚的模樣也不像是在撒謊，可他之前察覺到的靈力波動又是怎麽回事？
最後老人還是沒有追究下去，意味深長的看著秦晚補充了句：“藏書閣內不可施展靈力，是為了避免損壞珍貴的玉簡。如果需要練手，就花貢獻值，去練武場開個單獨的房間練習。”
“知道了。”秦晚微低頭，原來老人來找自己是這個緣故，自己雖然可以做到很好的控製靈力輸出，但是大多數的築基期弟子還是辦不到的，設下這個規矩也是為了藏書閣的安全來看，自己日後確實要注意點了。
老人好似站得有點累，轉身又回到了屬於他守門的那一方角落。
秦晚望了眼剩下來還沒看完的幾十個書架的基礎術法有點戀戀不舍，一口氣記憶的太多還是容易混亂，還不如下次再回來看。想到這裏，秦晚把手中的玉簡放回了原位，開始找一些陣法的基礎書籍看了起來。
她記得何子桐最擅長的就是陣法，後麵如果他要教自己也肯定會從陣法開始。
秦晚本來還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看不懂，但實際上這個世界的陣法，與她那個世界的奇門遁甲術有點相似。分別是時辰結合九宮格、十六宮格、三十六宮格等不同難度演算而成，在特定的方位輸入不同的靈力，又或者是可以借助不同數量的靈石，前者對布陣者自身的要求極高，但是準確性容易調節，陣法威力也更容易被發揮；後者則偏向於大眾，簡單易懂，甚至可以套用固定的公式。
這些本來就複雜的東西，秦晚卻是越看越覺得有意思，比之前看的那些基礎術法書還要癡迷。她在上大學前就是個理科生，對一些有難度的推演題興趣格外濃厚，也沒想到過，她這些年學的數學竟然不是用在了菜市場，而是修真界。
“這個時辰，究竟該怎麽和這個陣法相結合，這邊是離火卦，卻把坎卦置於上位好像不對勁，這個陣法怎麽會這樣設計？”秦晚漸漸地也遇到了瓶頸，看玉簡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萬清。”
“萬清！”
“咳咳，萬清，別看了。”老人有點心虛地試圖叫醒秦晚，畢竟在修仙界的很多人都比較反感這種形式的打斷；因為當他們沉迷於某樣事物的時候，有一定幾率會觸發‘頓悟’，然而頓悟在修仙界又被稱為‘一步登天’。
秦晚感覺自己的頭很暈，就連抬頭看向老人的這個動作都變得吃力起來，趕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一些。
“您找我有事嗎？”
見秦晚沒有一點不滿的跡象，老人也稍安了心：“你已經在這裏看了兩個月的書了。和我沒關係，主要是何子桐不放心你，叫你抽空用連音鏡給他回個消息。”
“兩個月？這麽快？”秦晚驚訝的問道，她根本就覺得自己是才開始看而已，一抬頭驟然發現，她竟然已經刷完了快二十個書架的陣法書。
“修仙者本來就無年歲可言，日後等你修為高了，可能隨意閉個關就是上百年。”老人有幾分唏噓，接而皺眉道，“還有，你兩個月沒怎麽動，身上都落灰了，趕緊處理下。”
“好，謝謝。”秦晚趕緊把玉簡放回了書架上，打算先回自己的住處收拾下，再去找何子桐。盡管兩個月過去了，月牙那邊還是沒有消息，秦晚也不怎麽擔心，畢竟藏書閣的書籍量有多少，她又不是沒看到。
老人一直看著秦晚走遠，才安靜的從書架上取下那塊玉簡，眼睛裏多了幾分複雜。
可能極元宗所有弟子都認為，藏書閣的第一層全都是基礎係的玉簡，其實不然，這個藏書閣內陣法類的書籍就隻有第一層和第六層有，這也是受了何子桐特殊關照。陣法一條道上，大多數人都選擇的是捷徑，借用公式的法子倒也可以博幾分名氣，但是真正懂一行的修士其實少之又少。
他看守藏書閣也至少幾十個年頭了，也不是沒見過有愣頭青鐵了心也過來翻閱陣法書，可幾乎是所有人都铩羽而歸。最後，他們還總結出了個規律，想學陣法，看書是絕對沒用的，隻能依靠拜一個好的老師。
對啊，然後這個好老師，又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教出一個套用公式的學生，最後陣法還能延續幾年的輝煌？
老人見到秦晚匆匆忙忙的離開的那一幕，他有種預感，她一定是看懂了的。這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不是做戲，那麽隻能說此人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對啊，天道既然衍生了陣法這一脈，又怎麽會舍得讓它這麽輕易的斷了傳承呢？想著想著，老人帶著無奈的笑了，似乎是遇到了什麽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