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回歸原點
“怎麽隻有十個盤子？可我們這裏二十四個人！怎麽分啊！”不知道是誰突然叫了起來，小隊裏一片附和聲。
“他都說了吃完上路，誰來確定吃完這個肉上的不是西天路的，誰就先上。”妖妖似乎很不滿這種嘈雜的氛圍，冷聲說了一句。
“能不能一人半口？大家分一分可以吧？”性格軟一點的人，立刻就跑出來打圓場了。
就在此時，茶幾的正上方打下了一道白光，一張純白色的紙條緩慢地從藍天上飄了下來，最後停在了十盤肉的正中位置。
秦晚兩步上前接過紙條，大致掃了一下紙條上內容，幹脆大聲讀了起來。
親愛的玩家你們好，首先要恭喜你們成功進入決賽圈，放在桌子上的十盤雞肉就是給予你們的獎勵。其次，我將給你們介紹下這份雞肉的功效，十盤雞肉，代表著有十位玩家在吃完後可以直接從遊戲中脫離。最後，遊戲世界將會進入自我銷毀環節，所以未能逃脫成功者，將永眠於此。遊戲因為你們變得格外精彩，由衷感謝諸位的配合！
拿到紙條的那一刻，秦晚體內許久都沒有過動靜的祭壇突然更亮了一分，秦晚嚐試著用祭壇的能力捕捉厲鬼，可惜失敗了；就是不清楚，這最後一隻厲鬼到底是怎麽逃過的祭壇吸引力的。
“十個人怎麽分......”最後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
“還能怎麽分，能活著出去的，就隻有十個人，現在是他們紅光人主事，肯定是要留八個盤子給他們自己人用。我們這些剩下來的，十六個人就隻能自相殘殺爭最後兩個名額嘍。”人群裏冒出了這一句酸溜溜的話，言立言外都在指責著紅光人的不公平。
“廢話，你也要打得過人家。”大嬸氣場十足地懟了回去，“還是我們逼著你們跪著來投降的不成！”
大嬸特意強調了‘跪著’兩個字，開口說話的虛擬人頓時氣的臉脹地通紅：“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隊的！”
“我自然是站在我隊友這裏的，都成一個隊伍的了，你還是硬生生的要給分成兩家，你安的又是什麽心。”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我就問現場的哪位不想要成為這十個名額中的一個，我不覺得我有錯，就算我有錯，那也是我錯在了，問出了你們心中有愧。”那人撇了撇嘴，挺直了腰板大聲道。
“別說了。”身邊的人輕輕拉扯了下正在慷慨激昂的發泄、抒情的那位，“你現在出頭都是幫別人的，這樣下去，你最後肯定也離不開這個遊戲了。
那人受到點撥後，也不繼續罵了，開始惡狠狠地用手指指向大嬸，“你別後悔！幫外人說話，我看看到時候，你搶不到機會，哭去吧。”
大嬸用宛如看智障般的眼神望向男人：“誰說我要爭那十個名額了，我可以放棄。”
大嬸話一出，周圍的幾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你確定？放棄這個機會可代表著，你會和這個遊戲同歸於盡。”
“我隻說我可以放棄，誰說我放棄沒有條件了。”大嬸輕蔑道，“我放棄機會，但是我想要小四活下來，我把我的那份機會讓給小四。”
“我不要。”小四抓緊了大嬸的袖子，不斷地搖頭。
大嬸湊到了小四的耳邊：“這是肯定有人被犧牲掉的局，你就讓大嬸當這次的英雄吧。”
“可是......”
“別覺得你欠了我人情，這個遊戲的設計者耍的什麽把戲我們都不清楚，說不定那十個人才是掉入陷阱的，我們隻是選擇了不同的路罷了，至少能出去下來一個。”大嬸的話愈發認真起來。
“我。”小四看著大嬸，轉身看看大家，“我把我的機會給大嬸，讓她活下來。”
大嬸用力地按住了小四的肩，用僅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個呆子，就是不知道聽勸。”
之後，大嬸又放開了音調：“既然你們覺得不公平，那我們就用個公平的方式來決定好了。我們一共二十四個人，每個人離開的機會都是二十四分之一，如果有人自願把自己的機會讓給另一個人，那麽那個人就可以一躍成為十個名額之一怎麽樣？”
大嬸的話讓整個隊伍裏一片死寂，誰都開不了這個口，直到秦晚的聲音出現才打破了這份尷尬：“我同意。”
“我也同意。”季叔點點頭，“我把機會讓給秦晚。”
秦晚有些驚訝，季叔這一次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全名，而不是以前總是跟著許曉生他們一起戲謔地喊自己‘大佬’：“不用給我，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離開這裏，我把我的機會讓給許曉生。”
許曉生驚訝於秦晚會這麽說，眼睛裏劃過一絲感動，剛想說什麽，就被妖妖搶先了：“我把機會讓給季叔，別拒絕，我說的比你快！你就讓我跟著大佬留在這裏。”
季叔臉色蒼白：“你還年輕，你活著還有無限的可能，季叔年紀大了，而且在兩年前就失去了一條腿，活著也沒多大意思了。”
“生命都是平等的，年不年輕都是廢話。”妖妖拒絕道，“季叔，你以前怎麽想都不關我的事，可一旦你活下來了，以後你的命裏可就有我的一半了，不能總想著死了。”
“你們這麽謙讓，我很羞愧啊……”許曉生無奈道，“大佬，我不用你的機會，咱們是一個隊伍的，要留就一起留，要走就一起走唄。”
秦晚有些沉默：“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一起留下來也行。”
“我留。”妖妖肯定道。
“一樣的。”許曉生聳肩，“隊友就是互相不拋棄。”
“等我們出了遊戲，還要再聚！”季叔不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我們四個放棄機會，剩下來的名額你們可以平均分了。”
小三思考了許久後：“我把機會讓給小二。”
“為什麽......”
“你挺喜歡小四的，你們在一起不好嗎？”小三疑惑地問了句。
“藍胖子，就剩咱倆了，那就你出去唄。”賀壹不假思索道。
“不行。咱們猜拳，誰輸了，誰出去。”藍之孟肯定道，“兄弟，我們不管誰離開，可別忘記咱們之間的約定。”
賀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都記在這兒呢！”
另一邊的四位遊戲主播也很快地做了決定，也是兩個犧牲，換兩個離開。五個名額就這麽定下來了。
可到了對麵十個虛擬人那裏，氣氛瞬間尷尬了，幾人爭爭辯辯了許久，都沒一個統一的決定。雙方的精神層次高低，幾乎是立竿見影。
秦晚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虛擬世界上，也沒有在意小隊裏每個人的一些明暗紛爭。想要毀掉十幾個人和鬼，最後，那隻操控遊戲的厲鬼肯定會親自出手。等等，秦晚腦海中靈光一現，他為什麽會先放十個人離開？僅僅是為了遊戲本身的樂趣性，還是說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做不到同時毀滅這麽多人。
也不對，幾個沒有法力的普通人，跟幾個從來沒有修煉過的普通鬼魂，他也不會產生畏懼，在這個遊戲裏，能給他帶來威脅的隻有自己。所以說，和自己呆在一塊的才是最安全的？控製遊戲的那隻厲鬼隨時可能變卦，把生路改成死路。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歸心似箭，但是我有種預感即便是你們吃下雞肉，也未必能離開這裏。”秦晚猶豫了會還是開口了，多餘勸阻的話，也一個字都沒說，說了反而顯得可笑。
秦晚非常簡單的一句話，一隊人竟然信了一大半，小四幾人都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機會。十個虛擬人也相信了幾個，幾乎是所有人都不打算提前離開了。
一堆人磨磨蹭蹭的時候，係統等不及了，重新發了一條通知。
叮，親愛的玩家你們好，請盡快做出選擇，信號圈將在以後的每一分鍾，縮小為原先的二分之一大小，祝您遊戲愉快！
“什麽鬼！都大吉大利，吃雞環節了，還玩縮圈。”許曉生無語了。
妖妖也順勢附和道：“我本來還在糾結大佬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才突然說了那麽一大通話。現在我明白了，這遊戲操控者明顯是被戳中了心事，心虛了！”
許曉生、妖妖，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不對勁，很是不對勁。
秦晚自然不會相信，什麽被戳中心事心虛之類的推脫之詞；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隻厲鬼肯定因為什麽，變得著急了，開始迫切地想讓這個遊戲早點終結。
會不會是，明桅和小餘已經找到了厲鬼的根據地，並且鬼差也有所行動了？可是把遊戲裏的時間和外界的換算後，外界頂多過去了三、五個小時，他們的效率能達到這麽高嗎？
目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那就隻能繼續拖時間。
“大佬，別發呆了，跑圈啊。”許曉生拍了拍秦晚，示意她快跟上來。
秦晚也打開了地圖，這回的圈子離他們幾人的位置有點小遠，一分鍾內趕到還是沒問題的，一旦縮圈結束，他們距離這十個盛有雞肉的盤子也遠了。
等秦晚再瞄一眼的時候，桌上的十盤雞肉一點都不剩了，這群人還不笨，知道沒吃完要打包帶走。
一分鍾過去了，信號圈變成了原先的一半；
兩分鍾過去了，信號圈隻有四間房子那般大小；
五分鍾過去了，信號圈內最多站十幾個人了，大家擠一擠，位置也夠，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人心惶惶，特別是站在圈邊緣處的，愈發的不安了。
“隻要下一次縮圈開始，我們是死定了吧。”不知道誰哭訴著喊了一句。
信號圈內，一道白光閃過，地上多了一個盒子。
“他......怎麽了？”
“我好像看見他吃了雞肉。”離盒子最近的一個男人說道。
“吃了雞肉的離開，也是變成盒子？那和槍戰中被打死，有什麽區別？”
“不知道。”但是到後來，也沒有人敢輕易嚐試雞肉了。
第六分鍾，圈子裏，擠滿了人，一個疊一個地站著，也最多站得下二十個人。
秦晚、妖妖、許曉生、季叔主動出了圈子，開始站在信號圈附近打藥，一個接著一個繃帶的打，止血包跟不上掉血的速度。
即便這樣也堅持不了多久，第七分鍾到了，秦晚停下了手中的繃帶，開始把背包裏的藥品往外拿，分給被擠出圈外的人。
這一刻，有種奇異的默契在一群人中彌漫開，沒有人傷心悲憤，也沒有人破口大罵，每個人耳邊都是打繃帶的聲音。見秦晚把自己的藥品全分了，妖妖也停下來了。
秦晚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妖妖趕緊回了一個燦爛地微笑：“我還有兩瓶藥，獎勵。”
秦晚點了點頭，慢慢看起了自己的血量減少，也不掙紮了。
“大佬，我這裏還有藥。”許曉生不斷地把自己藥品拿給秦晚。
“不用。”秦晚搖頭，“別擔心，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是你這樣太冒險了！”許曉生著急地說，可惜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打繃帶的聲音蓋住了。
妖妖把地上的繃帶扔回給許曉生：“你打藥，大佬倒下了，我還可以救。”
等血量徹底消耗為零的時候，秦晚感受到一股來自天地間的壓力，硬生生地逼迫著她的骨頭向下，這種疼痛無法擺脫、無法掙紮。
第八分鍾到了，妖妖要來救人，可是秦晚不肯，她和這裏的天道僵持著，她不願意倒下，天道也拿她沒辦法，她在等著那隻厲鬼親自現身。
第八分鍾半，秦晚的第二次血量又要清零了，妖妖救人的欲望更強烈了，但是秦晚依舊拒絕。
秦晚艱難地從祭壇裏引出一道金光，護在了自己的心口處，即便血量清零，四麵空氣瞬間緊縮，極度痛苦，可秦晚依舊沒有變成盒子。
第九分鍾，有人撐不住打下了，妖妖就去救人，每個人輪流進圈休息，像秦晚這般兩次血量清零還不化盒子的，也就獨此一人了。
第十分鍾，秦晚身上驟然壓力一鬆，體內祭壇瘋狂的運作了起來，四麵八方的色彩化成無數個星星點點破裂開。
虛擬世界破開了！
一股巨大的推力，將所有人逐了出去。
所有的人、鬼、事，同時回歸到原點。
“大大大，佬？你怎麽在我家！！！”秦晚揉了揉太陽穴，耳邊卻又傳來了一個尖銳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