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城牆煙火

當奇遠帝把一件事真正放在心上的時候,效率總能提高上好幾倍。第二天早朝就宣布將群芳樓一事交給鍾倚鷂全權負責,鍾倚鷂也沒推脫就應了下來,從目前來看,所有的事情都在鍾倚鷂的計劃之中。

下早朝的時候,鍾倚鷂特意攔住了步伐匆忙的曾佑洲,“曾大人這麽著急是要去哪呢?”

曾佑洲已經四十出頭了,遠看還有幾分富態,此刻皺起著眉頭,前額上的抬頭紋愈發的明顯:“下朝後,自然還要回府處理公務,鍾大人找本官可有什麽要事。”

鍾倚鷂就當作沒聽到曾佑洲語氣中的疏離,繼續用著不急不慢的語氣:“曾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了,本來‘群芳樓’就是您提出來的建議,本應您來做,可現在我這個晚輩卻搶了您的功勞,實在太對不住了。”

曾佑洲的臉色不太好,這話中明裏暗裏都在給自己的示威,哪裏有半分對不住的意思!心裏不住的暗罵鍾倚鷂個“老狐狸”,明明才二十出頭,算計人的手段倒是不少。

“鍾大人!”曾佑洲突然加重了語氣,“老夫還是要在此奉勸您一句,靠著女人上位可不是什麽好的主意,更何況被您利用的還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

鍾倚鷂麵上帶了笑意:“曾大人消息倒是很靈通啊,不過您恐怕要多慮了。”

曾佑洲冷哼,不願意繼續搭理鍾倚鷂,轉身大步離開。鍾倚鷂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伸出了手掌,掐指算了算,然後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背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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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夏天並沒有現在那麽酷熱,穿一件單薄的衣服,搖著扇子倒也能輕鬆的熬過來,禦花園的池塘裏的荷葉已經長的很高了,荷花的花苞倒還不是明顯,秦晚好不容易支開了珍兒,一個人在宮裏閑逛。

鍾倚鷂找人給秦晚遞了消息,說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皇上已經把群芳樓的事情交給他來承辦了,並且曾佑洲整個人處於憤怒的狀態。

群芳樓還建不建?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鍾倚鷂最初的意思就是反對群芳樓的存在,現在主動權到了他的手上,他肯定是由自己的意願來的,同時也給曾佑洲下了個套,想看看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

秦晚的思緒有點亂,這個鬼燈的故事並不算很長,到目前為止已經進展下來快五分之一了,換句話說,鍾倚鷂的壽命也就還剩下四天多的樣子。

從目前自己能得到的線索來看,能在這麽短時間內要了鍾倚鷂的命的人非常少,要麽就是因為群芳樓的事情,曾佑洲對他忍無可忍,被迫選擇下手;要麽......就是他在某個方麵觸到了皇帝的逆鱗,致使奇遠帝親自出手。

如果是前者,和自己倒是沒有什麽關係,靜觀其變就好了;但要是後者的話,想要碰到奇遠帝的逆鱗的話,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從劉荇身上下手。

“公主,你怎麽又丟下我亂跑了。”珍兒喘著氣,含著怨念的跑回了秦晚的身邊。

“我就是到處逛逛,怎麽,找我有事情?”

“公主,明天晚上,鍾大人問您明天要不要去城牆上看煙火。”珍兒說話的時候眼睛裏發著亮光,看樣子是挺向往的。

煙火?還是晚上?

秦晚突然間想通了,或許這場煙火就是整個故事的契機,明晚肯定要鬧出什麽大事情,而且這個事情,八層還和劉荇有關聯,如今自己頂著劉荇的身體,自然是要湊這個熱鬧的。

“明天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怎麽突然放起煙火來了?”秦晚有些疑惑的問道。

“明天有鄰國的使者要來,煙火是用來歡迎貴客的,我們隻是順帶去看看。”

“好啊,肯定要去啊,我也好久沒看過煙花了。”秦晚自然而然地應了下來。

第二日太陽剛下山。秦晚換上了便服帶著珍兒出了宮,京城外圍的這座城牆已經有些年頭了,潮濕的日子裏還會長出些許青苔,雙手摸上去的時候除了粗糙感,還能感受到絲絲涼意,這座牆好像承載下了時光裏的厚重。

為了迎接領國的貴客,城牆上掛了好幾個燈籠,站崗的士兵一個個昂首挺胸,好似為了展現他們十足的精氣神兒。

秦晚遠遠的就看見鍾倚鷂站在城牆上,晚風吹鼓起了他的衣袖,暗淡的月光下,顯得整個人格外孤獨。

“鍾倚鷂!”

聽到秦晚的聲音,鍾倚鷂也轉過身來,眼裏還帶著笑意,“公主來了。”

“煙火還沒開始嗎?”

“快了,貴客很快就到了,我們再等等。”

“好啊。”秦晚靠在了城牆邊上,下方拿著火把巡邏的士兵不在少數,大多數地方都被夜幕包裹住了,看的不真切,涼風吹在身上特別清爽。

“鍾倚鷂,我發現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鍾倚鷂沒有反應過來,秦晚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疑惑的望著秦晚。

“你——”秦晚還沒說完,就被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人的腳步聲給打斷了,男人恭敬的給自己行了禮後,在鍾倚鷂耳邊嘀咕了幾句。

“公主,臣家中有些急事需要處理,恕不能奉陪了。川刑,你留在這裏保護公主安危!”

“是。”中年男人低頭。

秦晚心頭一疙瘩,心裏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發展,嘴上不在乎的念道:“我能出什麽事,你趕緊去忙吧。”

見鍾倚鷂匆匆的走遠了,川刑瞟了眼沒來及走上前的珍兒,小聲的在秦晚耳邊喊了句:“秦老大?”

秦晚一愣,眯著眼睛細看了川刑會:“白無常?”

“太好了,秦老大是你的話,我就安心多了,我之前還琢磨著該怎麽把劉荇騙走呢!”川刑麵上露出喜色。

“你怎麽認出我的?”

“我一開始也不確定,不過您有個特點,一個人安靜呆著的時候,總是喜歡想的特別多,而劉荇直性子就不會多想。其實我也就是猜猜看,沒想到真能在這裏遇到您。”

“到底怎麽回事?你現在的身份是內奸?”

“對啊,話說回來,鍾倚鷂還真是慘,做人沒朋友就算了,連手下還要背叛,個人成就是不小,就是到死連媳婦都沒娶上。”還是白無常一貫的語氣,秦晚此刻卻多了幾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