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紅玉忽然覺得自己對大兒子是真的不了解,從側麵也說明了她疏忽了大兒子。

前夫就隻有易修傑一個血脈,她卻那般的疏忽……

想到前夫的時候,淩紅玉的眼前頓時便浮現了那一幕,一個男人不停地吐著血,淚眼看著她,在修傑去捂他的嘴,說著不要讓爸爸流血的話,讓那個男人更是痛哭流涕,卻無法再說出一句話來……

淩紅玉的臉,倏地變得煞白。

“你想到了什麽?臉色這麽白?”

耳邊冷不丁的就響起了章浩天的問話,驚得淩紅玉連忙應著:“沒,我沒想到什麽呀,都是被修傑氣到的,如果真像你所說,修傑這樣做也太不應該了,我去找他問個清楚。”

說著,淩紅玉翻身下床,就要走人。

“深更半夜的,不要和修傑吵,別讓修傑恨你,如果……總之,你已經對不起修傑了。”

淩紅玉霍地扭頭對上章浩天的視線,有點氣惱地說道:“浩天,你怎麽回事,這兩天老是跟我說些沒頭沒腦的話,我怎麽就對不起修傑了?他爸病死後,我並沒有把他留在那條村子裏,怕他失去了父母的庇護活不下去,帶著他嫁給你,你待他又像親生兒子一樣好,這二十幾年來,曉兒有的,他就有,他有的,曉兒還未必有呢。我給他少爺一般的生活,哪一點對不起他?

章浩天不說話,就是定定地看著淩紅玉發怒。

淩紅玉睡得好端端的,被常太吵醒,兩個女人又吵了一架,再被丈夫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她的忍耐性也是有限的,忍無可忍就爆發出來。

“修傑的爸是怎麽死的?”

章浩天輕輕地說了一句。

淩紅玉滿腔的怒火瞬間熄滅,錯愕地看著章浩天,手忍不住顫了起來。

章浩天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紅玉,本來我還不想質問你的,現在既然說開了,我也就一並說了吧。當年真的是文莉聯合我媽逼走你?文莉當真知情?你走了之後,為什麽又回來出現在我的麵前?修傑的爸不過是乙肝大三陽,雖說會傳染,也不至於短短數月便吐血而亡,你說他是肝癌,肝癌晚期的確會吐血,可他不是肝癌呀,如何有肝癌晚期的症狀?”

淩紅玉更是如遭雷擊,全身冰冷。

眼裏隻看到章浩天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吐出來的每一句話足夠讓她麵如死灰。

“還有二十二年前,曉兒還未過五周歲生日,她走丟了幾天,她當真是自己走丟的?曉兒打小便聰明伶俐的,除非是遭到綁架,一般是不會走丟的,她精明得很。”

淩紅玉的身子再冷幾分。

章浩天怎麽都知道了?

是誰告訴他的?

章曉?

可是章曉怎麽知道易修傑父親的事?就連易修傑本人都不知道呢。要說章曉請人調查她,有哪間偵探事務所能查到二十幾年前的舊事?時代久遠,證據早就被毀得一幹二淨的,哪還能查出來?

可如果不是章曉,又是誰讓章浩天知道了一切?

章浩天自己去調查?

他好端端的更不會去調查自己的過去,他可是把她寵在心頭上。

似是看透了淩紅玉的心思,章浩天淡冷地解釋著:“我收到過一封匿名信,那封信都是與你有關的。便是那封信裏提到過文莉被你誣陷的事,還有曉兒被你丟掉以及修傑生父死亡之謎。”

淩紅玉臉色變得如同白紙一張。

她結結巴巴的想解釋,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誰暗中調查她的過去呀?

不管是誰,此刻在淩紅玉的心裏就認定了是章曉。

章曉要替她母親討還公道嘛。

“紅玉,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我是很失望,卻無法怨恨你,因為我也有一半的責任,如果不是我對你念念不忘,你也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如今看來文莉的死,的確是你我一手造成的,也怪不得曉兒恨我幾十年。文莉的死倒是不用我們負刑事責任,可是修傑的生父,他怎麽死的,想必你心裏最清楚,那封信裏也隻是用著懷疑的口吻,應該還沒有完全的證據確鑿,否則信也不會寄到我手裏,而是直接落到修傑手裏。一旦被查實了,饒是事過二十幾年,修傑大義滅親的話,你也逃不脫法律的懲罰。”

聽了章浩天的分析,淩紅玉就像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緊地撲進章浩天的懷裏抓著他不放,哭道:“浩天,對不起,我是太愛你了,我不想失去你,可是我回來的時候,你都打算與文莉過一輩子了,我,我才會陷害文莉的。我就是嫉妒文莉,她不過是孤兒院走出來的孩子,文家也不是她真正的娘家,可她卻占了文家小姐的身份,被你父母瞧得起,硬要拆散我們,我才會……”

“曉兒的事……對不起,我承認我做錯了,文莉都死了,我又何必與一個小孩子計較,可是曉兒對我恨之入骨,你不知道的,每次見到那孩子,她用著陰冷怨恨的眼神盯著我看,我就心裏發抖,我才會……都是我不好,是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miào.*bi(.*)gé△,

“浩天,修傑的爸……你一定要幫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呀。我都是為了能與你天長地久,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浩天,你也說過這輩子隻愛我一個的,你也說過護我一世周全的,求求你,幫幫我吧,千萬不能讓別人找到證據呀。”

淩紅玉是真的怕了。

誣陷文莉和丟棄章曉,在章浩天這裏還容易過關的,警方也奈她不得。唯獨易修傑生父的死,卻是犯了殺人之罪,就算過了二十幾年,不用再判死刑,一旦易修傑大義滅親,又證據確鑿的話,她被判刑入獄是跑不掉的。

做了章家太太二十幾年,被不少人奉承巴結,坐擁t市第二大身價的貴婦人之名,她怎麽能去坐牢呀。

絕不!

她絕對不會讓對方如願的,她不要坐牢!

“這麽說一切都是真的了?”章浩天的聲音輕飄飄的,聽不出他話裏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