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章曉滿臉不信任,寧致遠臉色有點不好看,冷聲說道:“還怕我賣了你不成?你值幾塊錢?”

章曉皮笑肉不笑地應著:“是不如寧總值錢,寧總不待見我,還要好心地送我一程,我是真的不相信。”她抬頭看看天,繼續說道:“今天的太陽不會打西邊出來吧?”

寧致遠抿著唇冷冷地盯著她看,對於她的諷刺,他沒有回應。

章曉大膽地迎著他的盯視,他的盯視很冷也很犀利,似是要把她削成兩半似的。章曉不畏不懼,以她的出身,她對這個男人多少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他雖然很冷,卻不是那種會幹傷天害理的人。而且他的冷,隻是用來武裝自己。

寧家是個大家族,寧氏集團的前任總裁亡故後,當年年僅十五歲的寧致遠臨時受命,接管父母親留給他的龐大產業,麵對著那麽多吃人不吐骨,一心想瓜分寧氏集團的親戚們,寧致遠不得不板起他的臉,冷狠無情地麵對那班餓狼,才能守住父母留下來的龐大產業。

兩分鍾後。

“這個時候,這裏想等計程車,很難。”寧致遠冷冰冰的聲音又甩過來。他說的也是事實,這是高級的別墅區,住在裏麵的人非富即貴,人人都有車代步,哪有計程車的生意?

章曉看看前方的公路,不是沒車,可惜都是私家車,還真的見不到計程車。要想在慕婭醒來之前從醫院趕回來,她不能再在這裏耗下去。

可是寧致遠肯定不會好心地要送她一程的,不知道他安什麽心,她上他的車,等於送上門讓他整。

章曉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皺臉的,寧致遠便知道她的內心在天人交戰著。

“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上車,我就走了。一二三。”寧致遠音落,搖上車窗就要把車開走,章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地擋到他的車前,忙著去攔住寧致遠的她,因此錯過了寧致遠眼眸深處的寒意。

最終,章曉上了寧致遠的車。

“寧總,我去醫院。”章曉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對寧致遠說道。坐好後,她還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寧致遠,說道:“寧總,這是我的車費。”

寧致遠騰出一隻手接過那張一百元。

章曉微愣一下,她以為他不會收下的……

“怎麽,我不能收下嗎?你不是說這是你的車費嗎?”章曉的表情都寫在那張俏麗的臉上,寧致遠看得一清二楚,他冷笑地反問著章曉。章曉隻得訕笑著:“應該的,應該的,一百元坐保時捷,我還賺到了。”

寧致遠冷哼著:“那你該補票。”

章曉:……

才不要呢。

扭頭,章曉看向車外,看著外麵的風景。

數分鍾後,章曉發現了不對勁。

寧致遠走的那條路並不是前往醫院的。

章曉連忙對他說道:“寧總,你走錯路了吧,這條路不是前往醫院的。”

寧致遠理都不理她,自顧自地開著車。

“寧總。”

章曉開始明白自己還是跳進了寧致遠的大坑裏,隨時都會被他埋了。就說嘛,他根本不會這般好心的,而她明知道他不會那麽好心,在別無選擇之下還是上了他的車,心裏奢望著他不會整她。結果,他整起她來一點都不客氣。

“寧總,停車!”

章曉叫著,想讓寧致遠停車。這條路雖然不是前往醫院的,不過下車到對麵的街道坐6路公車,可以到達醫院。

寧致遠冷聲應著:“到了郊外我自會停車。”

“寧致遠!”章曉氣結,他收了她的車費,不把她送往目的地,反倒要把她送到郊外去,這個惡劣的男人,比慕宸那條變色龍更加的可恨!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慕婭在九點左右就會醒來,她醒來就要找我,見不到我,她會哭。你是慕婭的舅舅,你舍得讓你的外甥女哭得喉嚨都受傷嗎?”

寧致遠臉一沉。

對呀,慕婭現在對這個女人喜歡得不得了,視為親媽,張嘴閉嘴都是媽媽,聽得他心如刀絞。雖是如此,為了慕婭好,他隻能認可慕宸的安排,請章曉照顧慕婭。慕婭才一歲半,這個歲數的孩子不懂事,屬於有奶便是娘的階段,等到慕婭稍長幾歲,她就會明白過來。

但在這個時候,他真的不能把這個搶了他妹妹名份的女人扔到郊外去。

寧致遠慢慢地把車子拐到路邊停下來,冷冷地命令著章曉:“滾!”

“當我是皮球呀。”章曉駁斥著他,卻坐著不動。“你收了我的車費,得把我送到醫院去。”

吃準了寧致遠和慕宸一樣,把慕婭當成心肝寶貝,章曉非逼著寧致遠送她去醫院不可。誰教他那般惡劣地想整她。

不就是昨天說了他幾句嗎?居然記仇到現在。

以為慕宸心眼兒比針還小,原來寧致遠的心眼兒更小。

寧致遠立即掏出自己的錢包,從錢包裏麵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來,反身就扔向章曉。再次命令著:“下車!”

章曉彎腰撿起那張一百元,優哉遊哉地收好了錢,然後身子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眯眯地笑望著冷著臉的寧致遠,她的笑容燦爛又甜美,越發襯得寧致遠的冷冰無情,兩者就像一對正反義的詞語。

“寧總,你既然好心地讓我上了車,還請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送我到市中心醫院。如果你還在這裏耽擱時間的話,慕婭就要醒來了,到時候她哭得肝腸寸斷的,可別怪我哈,都是你在拖我的後腿。”

寧致遠本來就峻冷的臉瞬間結滿了寒冰,快有三尺厚了。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呀,把這個女人騙上車容易,送她下車卻難上加難。

章曉笑眯眯地又說了一句:“如果你把我送回慕家大宅去,我一心記著我朋友,照顧起慕婭來就會分心。”斬斷了寧致遠的另一條路,非逼著他送她去醫院不可。

寧致遠倏地腳踩油門,把車開動了。

他在前方一個路口轉了方向,轉到另一條道上,那條道通往市中心醫院。

章曉嘻嘻地笑,“謝謝寧總。”

她聲音清脆又甜美,俏麗的臉上帶著笑,一句話聽在耳裏,明明好聽得如同黃鶯唱的歌,可聽在寧致遠的耳裏,卻成了世界上最難聽的聲音。

本想整她一番,到最後卻成了她的免費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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