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灝怔了怔,讓人想不到的是,他悄悄地後退,拉開與南芸的距離。

南芸不知道他追來,哭了一會兒,把心裏的不痛快發泄出來,她站起來,擦了擦淚,便慢慢地往前走,壓根兒就沒有回頭看,自然看不到慕灝站在十幾米遠,看著她越行越遠。

慕家離皇庭花園的大門口挺遠的,南芸走路的,花了十幾分鍾才到門口。

有一輛車子從外麵回來,大門被打開,那輛車子緩緩而入,與南芸迎麵而過。

“南小姐?”

忽然有人在後麵叫著她。

南芸扭頭看去,見到剛剛進來的那輛車停在路邊,車內走下來一名中年美婦,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慕灝的媽媽許盈盈。

許盈盈走過來,不解地問:“南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就你一個人嗎?慕灝那小子沒有和你一起?”兒子特意通知她,讓她去慕氏集團裏等慕逸下班,並在外麵吃飯再回家。

許盈盈猜到是南芸過來了。

隻要南芸一來,自家兒子就給傭人放假,再“趕”她夫妻倆出去。

目的是什麽,許盈盈心知肚明,也樂見其成。她挺喜歡南芸的,南家出事時,她還擔心過南芸,好在她那個傲驕的兒子主動幫南芸,南家才漸漸地度過難關。

“許阿姨,我,我飯後散步,慕灝想送我的,我讓他不用送了。”南芸扯了一個謊。

許盈盈打量南芸片刻,看穿了南芸的謊言,不過她沒有點破,而是熱情地說道:“以往你過來,阿姨都不在家,這一次難得遇上,先別走,跟阿姨回去再坐會兒。”

說著就要拉南芸上車,不經意看到南芸包著止血貼的手,許盈盈便拉過她的手,問:“怎麽受傷了?”

南芸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抽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說:“許阿姨,我剝蘋果皮不小心劃傷的,沒事,慕灝幫我消過毒,上了藥的。”

“許阿姨,我還有事要先回去,這一次先不陪阿姨,以後有空一定陪阿姨坐坐。”

南芸哪肯再跟著許盈盈回慕家,讓慕灝見到還不知道那張毒嘴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呢,再者她算是非禮了慕灝,當時是生氣之下的衝動,現在冷靜下來了,她害怕呀。

不知道慕灝會不會想掐死她?

他那麽討厭她,開口小三兒,閉口小三兒,老是罵她,諷刺她,被她非禮了,他鐵定很生氣。

“南小姐……”

許盈盈叫了南芸兩聲,南芸還是揮手道了聲再見,便走了。許盈盈看出她腳步有點慌亂,用落荒而逃來形容也不為過。

南芸見到她會落荒而逃,想來和她的寶貝兒子發生了什麽事吧?

許盈盈看著南芸在別墅區大門口的路邊攔到了一輛恰好送客人過來的計程車,看著南芸上了車,許盈盈才轉身走回到車子前,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一邊上車一邊對慕逸說道:“你那個兒子肯定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麽,南芸連我都怕了,慕逸,你兒子再不好好說說他,以後娶不到老婆。”

慕逸好笑:“我兒子不是你兒子了?小灝才幾歲呀,還擔心他娶不到老婆,他要是想要,十個八個老婆都娶得到。”

許盈盈橫他一眼,“是不是你想娶十個八個老婆,被我手術刀威脅著不敢娶,就盼著你兒子幫你圓願?”

慕逸喊冤:“老婆,我冤枉呀,有了你,我哪裏還看得上其他人?都這麽多年了,咱們也老啦,還這樣質疑我對你的感情,太傷我心啦。”

許盈盈滿意,卻笑,“是,我傷了你的心,今晚就罰我去書房過夜吧。”

慕逸趕緊說:“老婆,長夜漫漫呀,你可不能讓我孤枕難眠。”

許盈盈老臉紅了紅,嗔著他:“沒個正經樣,你兒子怎麽沒有學到你的油嘴滑舌,要有你一半的油滑,我也不用擔心他娶不到老婆。”

慕逸無語,兒子才二十二歲呢,這個年紀對於男人來說真的太年輕,年輕得如同初升的朝陽。許盈盈是見慕章想結婚了,羨慕章曉就要升級當婆婆,便開始操心兒子的婚事。

“老婆,你看好南芸?”慕逸一邊開著車一邊問著妻子,他對南芸還是有點偏見的,誰叫南芸曾經做過爾曉峰和林宜之間的第三者。

夫妻二十幾年,許盈盈哪有不知道丈夫的,“慕逸,你嫌棄南芸?南芸是被她爺爺和爾姑姑安排插足過小弟和林宜的感情中,可她並沒有做什麽呀,不過是在正元集團當過小弟的助理罷了,就算跟著小弟過來,她也是奉長輩之命,對林宜,她不曾傷害。硬把她定位是小三,似是有點重了。”

“說來她會聽從長輩的安排,也是為了她那個家,為了她的胞弟。早在南家出事前,爾姑姑就說了,南芸向爾姑姑坦誠她並不愛小弟,還替林宜說話,希望爾姑姑能夠成全小弟和林宜呢。”

“慕逸,我是挺看好南芸的,你那個兒子對南芸也有點上心的吧,否則會幫著南芸那麽多?還在我們醫院裏著手安排,要把南芸的弟弟接過來治療。”

慕逸寵溺:“好,你看好的人就是好的,我不會插手管兒子的私事,小灝是成年人,他也會處理好他自己的私事。”

許盈盈又看他一眼,“我還不是看出你兒子對南芸的在意才會看好她的,隻要兒子喜歡,就算南芸曾經做過錯事,我都會選擇忽略的,隻要她以後和小灝好好的就行,誰年輕時沒有衝動過犯點錯?”

“不過,貌似你那個兒子感情遲鈍呢,真是的,枉他那般聰明,早就對南芸上了心,嘴裏偏是硬得很,他這樣,早晚會後悔的。”

慕逸忽然停車,許盈盈隨口問著:“怎麽了?”

慕逸示意她看前方。

許盈盈看向前方,意外地看到兒子的車停在路邊,兒子還站在車子旁邊,站姿筆直,似在眺望遠方,神情特別的專注,以至於父親的車駕在他的對麵,他都沒有認出來。

“悄悄地開過去,別打擾他,就讓他站在那裏冷靜冷靜。”

慕逸歪頭看著妻子,“你知道你兒子站在那裏想什麽?”

“反正與南芸有關的。”

許盈盈覺得她兒子也該正視一下他對南芸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