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玉佛寺地門分門

在這隱龍窟的角落處,任以誠發現了被關在洞中的人。

這蛇妖與狐妖夫妻倆的胃口屬實挑剔,抓來的全都是些十來歲的少女。

一陣慌亂的哭聲後,任以誠費了些口舌,安撫住了這些飽受驚嚇的小姑娘。

等將他們都送回家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期間自然少不了被她們的親人一番千恩萬謝。

其中最為激動的就是趙老伯,可謂涕淚橫流。

那些少女中,有一位正是她的孫女。

這就是人的天運。

昨日那村中數十戶人家盡皆門戶緊閉,隻有趙老伯接待了任以誠,所以他的孫女得救了。

天運夠強,足可以改變人生,就如趙老伯的孫女一般。

處理了這些瑣事,任以誠便優哉遊哉的繼續上路了。

過了隱龍窟。

走出山林,對麵矗立著一麵百丈山壁,前邊則有條尋丈寬的河流,不斷傳出嘩嘩的流水聲。

波光粼粼,清可見底。

任以誠看了看方向,他之前打聽過,隻要順著河流走下去,就能到達白河村。

“嗯?”

他忽地停住了腳步,眉頭一挑,目光從山壁、樹林、河流中逐一掃過。

呼——

林中狂風驟起,吹起落葉沙塵漫天。

嘭!

河流中水柱衝天,灑落成雨,傾盆而下。

轟隆!

山壁炸裂,碎石紛飛。

這動靜來得迅猛,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

任以誠不由一笑,眼下的場麵雖大,卻是華而不實。

“花裏胡哨。”

突然,天地間橫生出三股磅礴壓力,猛地合而為一,降臨在了任以誠頭上。

哢嚓!

任以誠登時身軀一震,腳下的鵝卵石被踩成了粉碎。

他感覺自己的身上仿佛壓了一座山,沉重萬分!

身處在這種壓力的籠罩之下,他發現自己和天地之力被隔絕開了。

在適才的那一瞬之間,任以誠還察覺到,這三股威壓,一者至剛,一者至柔,一者生機勃勃。

三者融合在一起,剛柔並濟,綿綿不絕。

山川,河流,樹林。

陣法!

任以誠念頭飛轉,有人想要借助這天地自然之勢來鎮壓他。

山勢橫亙,河水潺潺,林木蔥蔥。

三股力量仿佛無窮無盡,任以誠身上所承受的威壓,每時每刻都在增加。

但他的腰杆始終筆挺,整個人如同一柄神兵利器,剛正筆直,寧折不彎。

換做是旁人,這猶如泰山壓頂的千萬鈞巨力,足以將身體生生碾碎,變成一灘骨肉混雜的血漿。

“陰符七術,鷙鳥散勢。”

任以誠暗催真元,雙手倏然而動,飛速變幻印訣,周身登時湧現出符籙篆文,術光爆綻。

轟!

沛然爆發的力量,猛地將身上的威壓撐持開來,在如驚雷般的巨爆聲中,塌然潰散。

餘勁擴散開來,霎時地塵浪卷,飛沙走石。

此招術法的關鍵,就在於一個“散”字,專司破陣之道。

“現在,輪到我了。”

任以誠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以他為中心,陡然生出一股強橫無匹的吸力。

瞬間,由極致的擴散變為極致的內縮。

方圓百丈之內,所有的事物都在不斷被他拉扯過去。

空間仿佛為之塌陷!

這是任以誠結合之前所學,包括不死印法、天魔功、輪回劫、吸功大法、納海聖心咒、螺旋真勁等法門,創造出來的訣竅。

他一身真元雄渾如海,此刻運轉之下,激起衣發飄揚,無風自動,仿若仙魔降世,神威赫赫。

嘩啦!

林中樹葉搖動,一道人影隨之橫飛而出,跟著河流中與山壁之上,皆有一道人影浮現,各自被吸扯著朝任以誠飛了過來。

借勢藏形!

砰……

三人摔落在任以誠腳下,臉上震驚、惶恐等神色不一而足。

他們的額頭上,均刻有跟當初**仙靈島那三人同樣的印記。

不用問了,肯定是拜月教的人。

“你什麽也不用問,我們什麽都不會說的。”其中一人看著氣勢要更勝另外兩人,想來是個有職位在身的,一臉的大義凜然。

“你想多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問。”

任以誠說完,右手闔掌虛握,三人隻覺身子一緊,旋即便如浮沙般被風一吹,化為輕煙消散。

“這是你的試探嗎?拜月。”

遠在萬裏之外的南詔國。

拜月教總壇的一間書房中。

一名黑發披肩,臉型方正,嘴邊蓄著一圈胡茬的粗曠男子,坐在書桌前的座椅上,緩緩睜開了雙眼,眸中透出些許疑惑之色。

他的雙手交疊,握在一起,喃喃道:“奇怪,他的修為怎會不增反退?嗬嗬,有趣!真是有趣!”

夕陽西下。

雲霞如火,又是一天黃昏盡。

任以誠順流而下,沒看到白河村,卻來到了一處山峰之前。

峰頭不高。

遠遠望去,能見到上麵立著一間寺廟。

青石鋪就的石階,從峰頂蜿蜒而下。

嗖!

勁風拂動,殘影如閃。

眨眼間,任以誠已掠過數百級石階,來到了寺門之前。

上麵的匾額寫著‘玉佛寺’三個字。

任以誠登時恍然。

他記得這裏有個達摩祖師的玉佛珠,久經佛法的熏陶,修煉成了精。

但是卻錯解了佛經的真意,以為隻要能讓眾生出家為僧,佛祖就會因此而感動,然後接引他前往西天極樂世界成佛。

於是,這佛珠就不斷用法術來迷惑附近的村民,讓他們剃度出家。

這等霸道的行事作風,堪比地門大智慧。

玉佛寺的位置好像是位於白河村的北邊。

任以誠轉過身去,居高眺望,果然發現遠處隱有炊煙升起,是一片很大的村落。

“阿彌陀佛,施主光臨敝寺,不知有何貴幹?”寺門中,一名身穿黃色僧衣的青年沙彌,雙手合十走了出來。

任以誠隨口搬出了之前的說辭:“在下不慎在山中迷了路途,眼下天色已晚,想要在貴寺借宿一晚,還請小師傅能行個方便。”

“出家人自當大開方便之門,隻是此事還需知會方丈,施主且先隨我進寺再說。”

沙彌躬身施了一禮,引著任以誠往寺門內走去。

寺中的環境頗為雅致。

四周樹木蒼翠,中間是大理石鋪成的地板,前麵是黃牆紅瓦建成的禪房。

陣陣檀香味兒,從裏麵飄了出來。

沙彌將任以誠帶到了一座佛殿內,裏麵‘咚咚咚’的傳出整齊的木魚聲和誦經聲。

“那位就是敝寺的方丈智修大師,現在正領著大家做晚課,還請施主稍候片刻。”

世尊金身之下,盤坐著一名須發皆白,寶相莊嚴的老和尚。

他的麵前,則是兩排黃衣沙彌,各個都是心無旁騖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虔誠。

任以誠眉心的火焰標記閃了閃,天眼看向了老和尚。

視線中之中,那老和尚登時變成了一顆碧玉雕成的佛珠,懸浮在半空。

“阿彌陀佛。”智修半眯著的眼睛睜了開來,緩緩起身走下蒲團。

領路是沙彌道明了任以誠的來意。

智修上下打量著他,眸中忽地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又很快恢複平靜,徐徐開口道:“施主盡管住下便是,無需客氣。”

“多謝大師。”任以誠拱手致意。

智修沉吟道:“施主,老衲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任以誠眉角一揚,不動聲色道:“大師但說無妨。”

智修長聲歎道:“施主非凡人也!”

任以誠不禁失笑:“哈!大師過獎了。”

智修搖了搖頭:“非也,此乃誠心之言,施主實乃與我佛有緣。”

“卻不知是什麽樣的緣分?”任以誠饒有興趣的問道。

智修正色道:“實不相瞞,從方才我見到施主的第一眼,就看出施主你極具慧根,佛性天然。

如果施主肯剃度出家的話,那勢必對施主本人和天下蒼生都是一件好事。”

任以誠好整以暇道:“你這話對幾個人說過了?”

“嗯?”智修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何對方的語氣突然就變了。

任以誠陡然神情一肅,暗運四龍之息,周身湧起龍氣,虛空響徹龍吟,龍影盤繞,恍若大威天龍在世。

“大膽孽障,敢這裏妖言惑眾,我也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還不顯出原形!”

昂~

龍吟中暗含和氏璧浩然正氣。

殿中僧人登時如大夢初醒,驀然回神,迷茫的看著四周。

智修見狀,大驚失色,拔腿就往外跑去。

“哪兒跑。”

任以誠也不去追,隻抬手一抓,便將智修隔空給拿了回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沒惡意的。”智修連連擺手求饒,說話間,形貌霎變。

從白須老僧,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十來歲年紀的小和尚。

他先是交待了自己達摩念珠的來曆,然後道出了自己渡化世人,想要成佛的心願。

任以誠沒好氣的罵道:“笨蛋,修佛是為了明心見性,求得真我。

你用法術迷惑他人,強行剃度,弄得他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還求個屁的真我啊。

也就是佛祖他老人家修為高深,不然肯定被你氣死了。”

“原來是這樣,我錯了,不過看來我之前說得沒錯,施主果然深諳佛理,主人,你點醒了小石頭,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小和尚恍然大悟,說著就跪在了任以誠麵前。

“算了吧,我可沒佛祖那麽好的修養,怕被你氣死。”任以誠一臉嫌棄。

小石頭卻不管不顧,死了心要跟著任以誠,搖身一變,現出佛珠原形,落在了任以誠的手中。

任以誠搖頭一歎:“算了,等下次遇到靈兒,送給她好了。”

這玩意兒雖說戴在身上可以增強靈力,但是被他隨手降服的東西,能幫上的忙根本微乎其微。

對於他來說,就是個雞肋一般的存在,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