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血神霸臨

“多謝陰陽宗主好意。”飛淵不疑有他,躬身言謝。

歸海寂涯道:“雲杖之事暫且告一段落,今日難得四宗齊聚,眼下時辰尚早,各位不如留在劍宗一起用些早膳,也算是增進我們四宗的情誼。”

“不必了。”丹陽侯沉聲道:“另有一事,據聞無情葬月邪氣入體,已無可救藥,貴宗當真有把握醫治嗎?”

飛淵不滿道:“什麽叫無藥可救,你這人會不會講話。”

“飛淵,不得無禮,不知丹陽侯此言何意?”歸海寂涯問道。

丹陽侯義正言辭道:“邪氣入體,意識遭受侵占,一旦徹底失控便與邪魔無異,到時勢必禍及道域,不得不防。”

歸海寂涯問道:“言之在理,所以丹陽侯有什麽建議嗎?”

丹陽侯道:“為防萬一,我要求救治無情葬月之時,需要四宗共同在場,以作見證。”

千金少拍了拍風逍遙的肩膀,率先開口:“風中捉刀和無情葬月的情誼,眾所周知。

師弟的事情就是我千金少的事情,刀宗早已注定不能置身事外,要去就大家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學宗?”丹陽侯看向泰玥皇錦。

泰玥皇錦沉吟道:“既然事關道域安危,那學宗自然不能坐視。”

歸海寂涯歎了口氣:“唉!諸位適才想必都已聽到了,實不相瞞,飛溟之症狀劍宗本已是束手無策。

至於究竟要如何醫治,還需要看任公子的手段如何。”

聞聽此言,丹陽侯等人不由將目光看向了任以誠。

“看什麽看,想去就去,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發生什麽意外,我可不負責。”

丹陽侯皺眉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麽風險不成?”

任以誠哂道:“殺人容易,救人的事情從來都不簡單,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還需要多問嗎?”

丹陽侯怒道:“你這是什麽態……”

任以誠白了他一眼:“好了,請你不要在說話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丹陽侯不明所以,但是莫名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胸膛起伏,當即便要發作。

舒遠心見狀,抬手按住了丹陽侯的肩膀,示意對方冷靜。

她已經看出來了,任以誠似乎對她的師兄抱有成見,若是惹得此人不快,丹陽侯隻怕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其餘眾人亦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唯有風逍遙和飛淵,悄悄轉過了頭去,捂嘴偷笑。

畢竟有些傳說,縱然是時間也無法輕易湮滅的。

孤鴻寄羽默蒼離,永遠的神!

任以誠撇了撇嘴,問道:“敖鷹宗主,你剛才說有早餐對吧?”

飛淵問道:“大哥,你肚子餓了?”

任以誠沒好氣道:“廢話,大清早的就找上門來,著急的好像我會貪圖區區一件王骨兵器似的,嘁!”

歸海寂涯輕咳一聲:“飛淵,帶公子下去用膳。”

飛淵應聲,旋即帶著任以誠出了大殿,餘下刀宗、星宗、學宗的眾人麵麵相覷。

丹陽侯臉色鐵青。

泰玥皇錦麵無表情。

冶雲子瞪著眼睛,慍怒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老夫一生縱橫刀界,從未見過如此囂張之人。”

千金少碰了碰風逍遙的肩膀,低聲道:“師弟,你這位朋友的脾氣看起來不太好啊!”

“高人總是有些與眾不同,怪一點也很正常。”風逍遙隨口解釋著,心中卻有些不解。

依照之前任以誠在中原時的行事作風,分明是個慷慨大方,不拘小節,豪邁不群的俠義之輩。

怎麽來了道域以後,就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半個時辰後。

“大哥,你的胃口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好啊!”飛淵錯愕的看著任以誠。

“吃飽了,才有力氣救人嘛。”任以誠放下筷子,暗忖過了這麽久,應該足夠將消息傳遞出去了。

日漸高升。

四宗人馬齊齊離開了劍宗,在歸海寂涯的帶領下,前往醫治無情葬月。

八爻山,地勢奇特。

在無垠林海之中,有八座山峰以環形之勢拔地而起,依循八卦方位而立,拱衛著中心出一座山峰。

每座山峰中,都有一條兒臂粗的鎖鏈延伸而出,匯聚在中心處山峰之中。

鎖鏈的盡頭,是一間幽暗的監牢。

火光搖曳。

牢房之中,一名男子全身被這八條鎖鏈束縛,手腳箕張,懸空吊在牆上。

突然。

這人悶哼一聲,全身顫抖起來,帶動著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跟著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像是在承受極端痛苦的折磨。

一陣陣詭異的血色光芒,從他體內逸散而出,令整個牢房染上了一層刺眼的紅色。

“發生何事了?無情葬月怎會無端躁動起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入牢中。

另一道蒼老的聲音隨即響起,疑惑道:“看來是邪氣有加重了,各位老兄弟,控製好捆仙索,不可大意。”

“嗯?宗主怎會突然到此,還有其餘三宗之人也來了?”

“莫非有大事發生?”

牢房外。

歸海寂涯的聲音響起。

“任公子,飛溟就在內中,現下由劍宗輔劍八老看管,同時以陣法鎮壓他體內的邪氣,請。”

牢門打開。

任以誠連同四宗之人,魚貫而入。

透過鐵柵欄,他看到了無情葬月,跟著就見他眉心光芒一閃,催動起了天眼。

視角瞬間變化。

赫見在無情葬月的身上,有無數觸手一樣的東西千纏百結,混亂如麻,已經跟他的身體融為一體,難分你我。

這意味著想要靠外力拔出,根本不可能。

“月!”風逍遙看著懸吊在半空的無情葬月,心神俱震,駭然失聲。

“大……哥。”無情葬月艱難的抬起頭,神色中有喜有憂,複雜無比。

“宗主,今日四宗齊聚,所為何來?”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歸海寂涯道:“飛淵請了高人,前來醫治飛溟。”

“哦~無情葬月已經邪氣入髓,難以根除,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有這般逆天手段?”

“就是這位。”飛淵指著任以誠,朗聲道:“我飛淵的義兄,刀劍雙絕,術法無雙,三敗元邪皇,當今天下第一人……

咳咳,大哥你有外號沒啊?就像我叫鬱劍須臾,你呢?”

任以誠莞爾一笑,拱了拱手:“飄萍無跡任以誠,有禮了。”

“小小年紀,看來那元邪皇也不過如此,哈哈,看來中原武林無人了。”

“宗主,別怪老朽等沒有提醒你,小心被人騙了。”

飛淵聞言,頓時氣結。

“嗯?”

她突然眉頭一皺,隨即就見掌中閃動耀眼金芒,持之不敗竟自行化現而出。

劍身更劇烈顫動不已,“哢”的一聲,已出鞘半尺。

飛淵見狀,連忙凝聚真力,將劍插回鞘中,貫勁鎮壓。

“這是怎樣一回事?”

與此同時。

無情葬月再度發出嘶吼,周身邪氣血芒熾盛,糾纏在他身上的觸手,居然在眾人麵前顯出真形。

“妖魔邪祟,當誅!”丹陽侯驀地厲喝一聲,翻手化出一柄玄色長鐧。

鐧身分作八節,上麵鏤刻著金色的符篆紋路。

太微幻!

星宗三垣法寶之一。

“等一下。”飛淵橫手阻攔。

“小輩,讓開。”丹陽侯充耳不聞,一把推開飛淵手臂,太微幻揚手欲往無情葬月身上攻去。

但忽地,他猛覺身子一沉,仿若泰山壓頂,頓時動彈不得,登時臉色一變。

他回首看去,就見竟是飛淵單手壓在他肩頭之上。

飛淵俏臉生寒,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冷聲道:“我說,等一下。”

“放肆!”丹陽侯不由惱羞成怒,不及思索飛淵為何身負如此強橫根基,暗運真力欲要掙脫。

“聒噪。”

飛淵冷哼一聲,掌中透出一股雄渾的勁力,猶如怒濤洪流沛不可當,飛速侵入丹陽侯奇經百脈。

丹陽侯悶哼一聲,再難調運半分真力,功體已然被鎖。

風逍遙在飛淵出手的同時,也擋在了無情葬月的身前。

“丹陽侯,任公子還未開口,你急什麽?”

見此情形,在場眾人無比為之瞠目結舌,錯愕萬分。

縱然是歸海寂涯,已經見過一次飛淵突飛猛進的武功,此刻也仍是震驚不已。

輕描淡寫便壓製了丹陽侯,飛淵的實力儼然已邁入道域頂尖之列,這簡直匪夷所思!

她才不到二十歲。

歸海寂涯不禁看向了任以誠。

這個年輕人,到底對女兒做了什麽?居然能讓她的武功進步到如斯恐怖的境界!

“小輩,放開我。”丹陽侯臉色脹紅,隻覺這牢房雖大,卻已無地自容。

飛淵將手鬆開,沉聲道:“這裏是劍宗,還請前輩多多自重。”

丹陽侯一言不發,羞憤欲死。

“大哥,這劍是為何會突然產生異動?”飛淵疑惑的看向任以誠。

任以誠道:“先收回內力吧,救人的第一步,就從這柄劍開始。”

“好。”飛淵依言而行。

內力壓製鬆動的瞬間,鏘然一聲,持之不敗出鞘,攝入牢房之中。

“快……快將它拿開。”無情葬月瘋狂掙紮。

但隨即,另一道不同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哈!來不及了。”

言罷,就聽這陌生的聲音猛然狂喝,血色的光芒籠罩全身,嘩啦啦一陣異響後,束縛在無情葬月身上的捆仙索崩然爆碎。

眾人猝不及防,紛紛被這股猛烈的氣勁逼退出去。

身形落地。

‘無情葬月’左手一招,持之不敗自行飛入掌中,同時右手高舉,須臾,一抹血色流光躥入牢房。

“是血不染!”風逍遙一看看出了那血光的廬山真麵目。

那是一柄晶瑩剔透的血色長劍。

“快阻止他。”丹陽侯厲聲高喝。

“哈!來不及了。”

雙劍在手,‘無情葬月’雙臂揮動,將兩口劍狠狠相撞在一起,化為了一口血刃金紋的邪異長劍。

血染不絕!

在眾人驚駭的神色中,‘無情葬月’形貌霎變。

“千年未竟,所諾皆鬼,殘兵敗械天亡罪,劍鋒無情,血神霸臨,葬命非兵天下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