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伏羲深淵,開!

元邪皇的目光,逐一從任以誠、俏如來、玄狐身上掃過。

“哼!該來的都來了,動手吧。”

俏如來邁步而出,喟然勸道:“邪皇,回頭吧。”

元邪皇哂道:“回頭?那不是通往燭龍故鄉的路。”

“即便生靈塗炭?”俏如來的臉色和語氣盡皆沉重。

元邪皇不以為然道:“生死,不過眨眼之事,你們當真在意過嗎?”

“在意,非常在意。”玄狐沙啞的聲音響起,神色堅定道:“因為那是人的一生,雖然短暫,卻是複雜而無可取代,這是常欣教會我的事情。”

俏如來正色道:“那是生命,每一條生命都值得珍惜。”

“哈!”元邪皇冷笑道:“在你們的麵前,是最後一條燭龍,是最原始,最強大,最尊貴的血脈。

而你們,為了自己族人的生命,正在試圖消滅這世上最後一條燭龍。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珍惜生命?”

俏如來神情肅然,手中靈光閃動,墨狂已然在手。

“也許我們不能阻止你為了族人一戰,但是,我們同樣也不能讓你害死這九界蒼生。”

鏘然一聲,寒芒爆綻。

玄狐亦然拔劍出鞘,九尾風華之上,斬武道蓄勢待發。

“太複雜了!我聽不懂你的理由,我隻知道要守護常欣所愛的這個世界。”

任以誠默然旁觀。

立場之爭,從來就不是言語能輕易化解的。

最終都要付諸最殘酷的戰爭,勝利的人,就是正確的一方。

“那就來吧。”元邪皇不再多言,右手緩緩抬起,登時烈焰蒸騰。

“止戈流,開陣!”俏如來不敢大意,墨**地。

“斬武道,開陣!”玄狐反手背劍,縱身騰空。

霎時間,兩股截然不同的瑰麗劍光,粲然映照天地,各自散發出淩厲絕倫的強大的氣息。

“咦?”

任以誠麵露詫異之色。

就見那磅礴耀眼的兩道劍光,驟然收縮,融入墨狂與九尾風華之中。

不同尋常的開陣,是劍陣入劍。

“燭龍焚天。”元邪皇沉喝一聲,掌中烈焰橫推而出。

呼!

灼人的熱浪,似怒潮洪流席卷開來。

任以誠卻驀地目光微凝。

劍光閃動。

俏如來與玄狐聯袂出手。

轟然一聲。

劍氣破開滔天熱浪,疾利的劍勢,閃電般同時刺向元邪皇。

噗!

鮮血灑落。

墨狂和九尾風華,竟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元邪皇的胸口。

“怎會!”玄狐臉色盡是難以置信。

俏如來目光閃動,神色不變,全然沒有半分驚訝。

“哼!”元邪皇似無所覺,雙掌中再度燃起燭龍之焰,悍然往兩人胸膛拍去。

俏如來與玄狐見狀,當即紛紛抽劍而退。

血花飄散間,兩人已閃身至尋丈之外。

“果然,你不是元邪皇。”任以誠沉聲開口。

“不錯,可惜你們現在才發現,太晚了。”

‘元邪皇’聲音陡變,抬頭遙望向了遠處的天空,那毫無感情可言的詭異語調,宛如鬼魅在低聲呢喃。

三人聞言,俱是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隨即,赫見三道磅礴光柱衝天而起。

“怎樣一回事?”玄狐不解。

俏如來終於勃然變色:“那個方向是……九脈峰,不好!元邪皇在開啟伏羲深淵,但……”

想要開啟伏羲深淵,除了毀滅六絕禁地強行開啟之外,還另有一個方法——集合三件王骨,施展祭天之法,以王氣感應,便可打開通道。

俏如來念頭飛轉。

已知的王骨中,除了元邪皇的幽靈魔刀之外,狼王爪由苗疆執掌,始帝鱗在墨狂之中,文帝雙劍在鋒海,紫金缽在佛國,魔之甲則隨著戮世摩羅沉入了茫茫大海,天師雲杖在道域。

苗王和鍛神鋒以及佛國,都並未傳出王骨被奪的消息。

俏如來不由疑惑。

難道元邪皇得到了魔之甲和天師雲杖?

‘元邪皇’幽幽道:“遲了,你們誰也無法阻擋吾皇的腳步。”

“你高興的太早了。”任以誠突然開口,聲音竟也產生變化,聽起來分明是個姑娘。

“這個聲音……是飛淵?”玄狐恍然看向任以誠,話音甫落,就見眼前之人形貌霎變。

粉色的衣裙,俏麗可人的容貌,此刻正洋洋得意的看著‘元邪皇’,儼然正是飛淵。

與此同時。

在九脈峰正南、東南、西南三個方向的十裏之外,不知何時多出了三個祭壇。

元邪皇位處正南。

另外兩處,則是兩名臉上帶有邪眼紋路之人。

三人正在催動靈力,運轉術法。

元邪皇的祭台上,赫然放著幽靈魔刀。

而另外兩人麵前的王骨,分別是一杆有著藍色紋路的白色法杖,和一個紅色的護臂。

光柱便是源自這三件王骨。

天際殃雲籠罩,乾坤失色。

祭天之法已成,在三個祭台的中心處,伏羲深淵轟然洞開。

玄奇的氣息擴散而出,其中更夾雜著滾滾龍吟,響徹天地。

“哈!我的族人,準備迎接始界的回歸吧。”

元邪皇握住幽靈魔刀,搖身一晃,瞬化流光,往伏羲深淵掠去,轉眼即至。

佇立半空。

元邪皇凝視下方伏羲深淵,手中魔刀高舉,周身散發出浩瀚無儔的強大魔氣,威壓四方。

血色的邪光,上應九天,下承十地。

“真龍現蹤,九龍盡滅,焚世之焰!”

一聲長喝,元邪皇揮刀劈斬而下,焚山煮海的烈焰,立時化為一道如長虹般的刀氣,攜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沛然直衝伏羲深淵。

而就在極招出手的下一瞬,元邪皇突然眉頭微皺。

“嗯?劍意。”

呼!

倏爾,雲層激**。

半空中那黑沉沉的烏雲,猛地被一道赤紅色的光芒貫穿。

昏暗的天地,頓時為之一亮。

旋即,便是似九天飛瀑般滔滔而下的劍氣長河,沛然翻湧奔騰。

淩厲的劍意,充斥方圓百裏。

轟隆隆!

元邪皇刀氣招至半途,劍氣長河已後發先至,在悶雷般的炸響聲中,崩然潰散。

刀劍之氣迸射四周。

縱是餘勁亦然有著沛莫能禦的驚人威力,在劇烈的爆炸之下,令九脈峰一陣飛沙走石,地動山搖。

在東南、西南兩個方向的施法之人,猝不及防間被從祭壇上掀飛在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人駭然失色,盡皆驚恐的看向半空,欲一探究竟。

就見那被穿透的雲層中,一道人影如謫仙臨凡,翩然降落,緩緩停在了元邪皇數丈之外的虛空中,對麵而立。

“任以誠!你不該在這裏,看來你早有所料。”元邪皇泰然自若,仿佛絲毫不為眼前大敵到來而感到擔憂。

任以誠負手於背,灑然一笑:“邪皇千年前便是一統魔世的霸主,而今跨越千年光陰再現塵寰,誰敢小看邪皇的能為。

既然回歸始界的目的已被堪破,再強攻六絕禁地看似是孤注一擲之舉,可邪皇你智計無雙,又豈會當真如此莽撞。

便是任某一介武夫,不善計謀,也深知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隻是讓我沒想到是,邪皇居然能在短短數日之間,便湊齊了三件王骨。”

任以誠目光掃向地麵。

看著那兩處祭壇上的天師雲杖和彤弓弽(射),心知道域和羽國怕是有人遭殃了。

在收到消息後,任以誠就感覺其中或許有詐。

他還記得元邪皇有個名叫吊魂罪的替身,於是不放心之下,便安排了飛淵易容成他的樣子,前往落隕之穀。

任以誠相信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俏如來一定也能想到。

隻是這事關重大,無論真假與否都不能坐視不理。

倘若落隕之穀中的當真是元邪皇,憑借誅魔之利和滅世之武,縱使殺不了他,也足夠支撐到任以誠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