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不祥之兆

破開‘亂情斬’,任以誠刀勢不衰,更因此而反增了三分威力。

心知他功力深不可測,皇影不欲硬接,當即撤步後退,同時手中驚寂上下翻飛,黃金刀氣如浪潮般奔湧而出。

任以誠的刀罡未及近身,已被層層疊疊的刀氣卸去了一部分力道,不禁攻勢一緩。

皇影隨即腳步一頓,踏步上前,驚寂刀鋒一旋,搭在任以誠刀罡之上,無端生出了一股黏勁。

正是癡斷腸!

刀癡、情癡,癡心無悔。

刀式由剛轉柔,千回百轉,卻又夾雜著一往無前的堅決,終於將任以誠的刀罡引向一旁。

皇影眸中精光爆閃,左手黃金刀氣蓬勃而發。

突然間。

任以誠就看到一抹刀氣已出現在身前,快到全然來不及反應,狠狠劈在了他的身上。

“嗯?”

任以誠眉頭一皺,卻又發現自己並未中招。

詫異之間,破空聲乍然而起。

黃金刀氣攜雷霆萬鈞之勢,迎麵襲來,赫然與方才所見別無二致。

七式刀意之靜驚心!

刀鋒化靜,以目驚心。

可在靜寂中產生交拚的幻想,中招者一旦因此而心存顧慮,便必敗無疑。

然則,任以誠幾經生死,心境何其堅韌,在死亡的大恐怖麵前,黃金刀氣雖強,卻根本不值一提。

長生氣沛然流轉,雄勁一催。

鐺!

驚寂瞬即脫手,旋飛上半空。

與此同時。

任以誠左臂袖手一翻,指掌開闔,虛空一握。

啵~

黃金刀氣立刻猶如泡影般破碎開來。

但皇影已顧不得震驚,整個人猛地騰空而起,朝著飛出的驚寂追了過去。

他說過,人刀相融,生死與共。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這是皇影的信念!

任以誠長身而立,沒有急著出手,望著半空,朗聲道:“皇影,七式刀意已出其六,接下來,就用你的最後一刀,來決定勝負。”

“心中無物,則傲視蒼生!接我最後一式,傲蒼生。”

皇影手握驚寂,刀身之上黃金刀氣再次爆發開來,金色的光芒,掩天映日。

霸絕無匹的刀意,宛如泰山壓頂當空降下。

令附近圍觀的眾人,不禁呼吸一滯,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臉色脹紅。

“斬!”

皇影沉喝一聲,黃金刀氣由驚寂蔓延全身,人與刀合而為一,勢可開天辟地的一刀,磅礴出手。

相隔十餘丈的距離。

刀影漫天!

凶猛的氣勁化為狂風掃**,不斷將四周屋頂的瓦片掀飛。

中華閣的門窗劇烈晃動,內中觀戰的武林人士,漸感難以承受,連連向後退去。

再觀任以誠,猶然不動如山,衣袂輕輕飄起,那猛烈的氣勁,在他麵前仿若清風徐來。

“千裏不留行。”

任以誠悠悠輕吟,手中四尺刀罡紅芒閃動,當空斜斬而出,長逾三丈的刀氣,力可摧山**海,崩天裂地。

轟!

兩股雄力交匯,籠罩半空的金光頓時煙消雲散。

刀氣餘勁如怒潮洪流,席卷四麵八方,至令風起雲湧,地動山搖。

中華閣的招牌搖搖欲墜。

內中的客人更覺天旋地轉,仿似地龍翻身,驚駭不已。

嘭!

皇影翻身落地,在地上留下一雙達三寸的腳印。

遠遠地看著任以誠,他已從街心被震退到街尾。

絲絲鮮血從皇影的嘴角溢出。

縱然隻有三成功力的縱橫一刀,也絕非是他輕易就能抵擋的。

皇影手臂一振,欲提刀再戰,卻驚覺身體裏充斥著一股火熱的氣勁,不知何時封住了他的經脈穴道,已然動彈不得。

“……”

皇影額頭沁出了冷汗,心中驚詫萬分。

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法,他終於反應過來,對方定然有所保留。

他能完整的用出七式刀意,隻是因為對方想要他心服口服。

任以誠揮手散去了掌上的刀罡。

“你要比武我已經奉陪,我的條件你意下如何?”

皇影讚歎道:“中原武林神話,果然名不虛傳!願賭服輸,我無話可說,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便是。”

任以誠也不囉嗦,直言道:“我要借你的驚寂一用。”

“你換個條件吧,唯獨這件事情,沒得商量。”皇影驟然臉色一沉,態度異常的堅決。

刀是一個刀客的靈魂。

人與刀性命相連,焉能轉借他人!

任以誠轉念之間,已想通了其中的緣由。

“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強,驚寂可以不借,那就請你親自陪我走一趟。”

“沒問題。”皇影連問也不問,就幹脆的答應了下來。

說話之間,因為兩人交手,而充斥在周圍的刀氣與刀意,逐漸消散開來。

圍觀的眾人,終於得以喘息,大大的鬆了口氣。

但這短短七招的交手仍是曆曆在目,兩大絕世高手那精妙絕倫的招式,更令他們心有餘悸,久久不能回神。

任以誠回到店裏。

“老張,街上損毀的房屋,記得找人來修繕一下,錢算我的。”

“我這就去辦。”老張應聲去了。

無名已經回到了後院的閣樓。

任以誠帶著皇影,隨後而至。

一見無名,皇影頓時被又興起了戰意。

同樣是天劍,他卻有截然不同的感覺。

如果說,任以誠是一壇烈酒的話,那無名就是一杯清茶。

但可惜他甫經大戰,內力耗損不少,已無力再戰。

況且,無名也無心與他交手。

皇影的戰意,從始至終沒有得到本分回應。

劍晨早已為三人備好了茶水,靜靜的侍立在旁。

無名沉聲道:“小友,可否問一句,你先後收集了天罪、驚寂這等凶器,究竟又有何打算?”

任以誠道:“為了對付帝釋天,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神兵利器,現在就差最後一件,需要這些凶器來作為鑰匙。”

無名蹙眉道:“你手中還有絕世好劍,和曾經的敗亡之劍鑄成的刀。

需要這四大凶器來開啟的兵器,必然是曠世凶物,你可有把握能夠駕馭麽?”

任以誠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自古邪不勝正,我相信再厲害的凶物,也難不住我的和氏璧。

前輩莫要忘了,我還有龍脈的碎片在身,上麵殘存的力量亦是非同小可,定可保萬無一失。”

“小心為上。”無名叮囑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翌日。

一大早,任以誠便與皇影乘著幽靈馬車,離開了小鎮。

蜀中之地。

萬劫穀內的一片森林中。

一群僧人正圍著一座佛像,不斷誦經。

木魚聲聲,禪音嫋嫋。

整座樹林一片祥和。

隻是這佛像卻有些與眾不同。

三丈高的佛像雙掌合十,身上纏滿了無數樹根,如同鎖鏈般將佛像牢牢鎖住。

從這些樹根的粗壯程度來看,這佛像在這裏已經紮根幾百年。

最不尋常的是,這尊佛像的臉上愁眉緊鎖,滿是悲苦,似乎是在憐憫眾生疾苦。

忽然間。

砰然一陣炸響,

僧人手中的木魚接連爆碎,跟著佛像上的樹根也幾根隨之斷裂的開來,佛臉上更出現了道道裂痕。

這儼然是不祥之兆,且已至極端。

一名眉毛與胡須盡皆雪白的老僧霍地睜開雙眼,卓立而起,滿麵肅然道:“不好,定是有人集齊了四大凶器,劫難將至,大事不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