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花白鳳本公主素來以誠待人!

瞬息之間。

少女不可抑製的身軀一顫,瞳孔驟然收縮,但很快就被遮掩了下去。

她垂著頭,怯生生道:“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鳳兒聽不明白。”

任以誠嗬嗬一笑,道:“那我不妨說得再詳細些。

你叫花白鳳,是魔教四大公主之首,也是魔教教主花重錦的親生女兒,這回可明白了?”

葉洵等在場的武林人士,此刻俱都已呆若木雞。

自古美人愛英雄。

他們本以為自己今日見證了一段佳話的誕生,沒承想,事情的發展竟急轉直下,簡直匪夷所思!

在一片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少女陷入了沉默。

須臾後。

她忽地長歎了一口氣,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斟了杯酒,一飲而盡。

接著,就見少女爽颯一笑,道:“裝得嬌滴滴的可真難受,還是這樣來得痛快!”

任以誠詫異的看了看少女,一杯酒下肚,對方竟好似換了個人一般,再不複剛才的純真與嬌俏。

此刻她一身男裝,竟也真的透出了幾分男兒的英姿豪氣!

“公子可願賞臉,與小女子共酌一杯?”少女又斟了杯酒,放到了對麵的位置。

任以誠饒有興趣的笑了笑,欣然入座,端起酒杯道:“先幹為敬。”

少女舉杯共飲,臉上笑意更濃,道:“公子就不怕我在酒裏下毒嗎?”

任以誠眉頭一挑,灑然道:“能毒倒我,算你有本事。”

少女撫掌大笑道:“不愧是刀中之神,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道:“敢問公子,我到底是哪裏露了破綻?”

“這就坦白了?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嘴硬下去。”任以誠不禁有些驚訝。

少女無奈搖頭道:“你既已生疑,那無論我怎麽解釋你都不會再相信我,我又何必再白費力氣。”

任以誠啞然失笑,隨即伸手拿過酒壺,將兩人的酒杯斟滿。

“這一杯,敬你的坦率。”

看著麵前的酒杯,花白鳳不由神色一怔,眸中閃過一絲意外,頷首道:“能得公子妙口一讚,小女子榮幸之至。”

杯酒入喉,她凝目看著任以誠,道:“公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任以誠道:“說起來這隻能算公主你倒黴,魔教裏我了解的人並不多,但偏巧你就是其中一個,唉……”

他感慨道:“但凡你隻要換個名字,我連半點兒都不會懷疑你。”

“原來如此。”

花白鳳麵露恍然之色,一時間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歎息道:“看來當真是天不遂人願!

不過,這豈非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就是太讓人懊惱了些。”

任以誠稱讚道:“你這份豁達屬實讓我驚訝,隻是你也別什麽黑鍋都往老天爺的身上扣。”

花白鳳愣了愣,眼中透出不解之意。

任以誠目光掃過她胸前被撐起的外袍,道:“怪隻怪你的偽裝太差勁。

若是你以男兒之身接近我,隻憑一個名字,我絕不可能這麽快就猜出你的身份。”

他頓了頓,接著又道:“我記得你們魔教有一門‘以牙還牙,神龍無相大法’能幻化萬千,易容天下無雙,難道你不會這門功夫嗎?”

花白鳳被他看得臉色發紅,苦笑一聲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問道:“事已至此,不知公子準備如何處置小女子?”

任以誠臉色忽沉,冷冷道:“我若是要殺了你呢?”

花白鳳毫無懼色,淡然笑道:“公子盡管動手便是。”

任以誠道:“你不逃?”

花白鳳反問道:“以公子的武功,難道我能逃的掉嗎?況且,我也相信公子是不會殺我的。”

任以誠道:“你為何這般確定?”

花白鳳道:“我爹身為魔教教主,公子都不曾下殺手,當然也不會為難我一個小女子。”

任以誠道:“你早已算準了這點?”

花白鳳嫣然道:“公子乃當世豪傑,自然有過人氣度。”

任以誠大笑道:“哈哈哈……好個魔教大公主,有膽識,有魄力。”

他右臂一抬,指向飯莊門口,道:“大路朝天,公主隻管自便就是,任某恭送公主。”

“刀神萬萬不可。”

不等花白鳳說話,葉洵猛地邁步而出,急聲阻攔道:“這魔女花言巧語隻為保全性命,刀神切不可上當。”

“哦~”

花白鳳道:“你說我花言巧語,那便是認為我適才所說的話都是錯的。

如此說來,難道在你眼裏,刀神不是個大英雄,大豪傑嗎?”

“豈有此理,你……”

葉洵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連忙對任以誠解釋道:“刀神見諒,老朽絕無此意。”

任以誠淡淡道:“老人家不必多禮,隻是這大公主乃是奔著我來的,連我自己都不介意,依我看,老人家您也就不必操心了。”

“非也!”

葉洵神情一肅,凜然道:“當日花重錦曾發下重誓,在他有生之年,魔教絕不踏入關內一步。”

他冷眼瞪視花白鳳,沉聲道:“神魔為證,言猶在耳,可你這魔女今日卻公然違背誓約,作何解釋?莫非令尊已不在人世了麽?”

花白鳳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老人家放心好了,就算你死了,我爹也不會死。”

葉洵憤然道:“那便是食言而肥,魔教之人果然不能輕信,今日刀神在此,絕不與你這魔女善罷甘休。”

飯莊內的武林人士,當即紛紛出言應和。

花白鳳秀眉一挑,問道:“誰說我是魔教中人?”

葉洵厲喝道:“刀神所言,怎會有假?適才你自己也已親口承認,如此還想狡辯不成?”

花白鳳正色道:“我已脫離教門,大公主的身份已成為過去,自然不算違誓。”

葉洵狐疑道:“你說是便是嗎?好端端的你為何要脫離魔教?”

花白鳳望著任以誠,眼波流轉,幽幽道:“那當然是為了找他。”

葉洵冷笑道:“簡直是笑話,你分明是居心叵測,魔教染指我中原之心不死。”

任以誠有些不耐道:“那老人家你意下如何?”

葉洵大義凜然道:“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唯有殺了這魔女,以絕後患。”

任以誠眉頭緊皺,道:“殺人,殺人,你們就知道殺人,敢情不是你們動手是吧?

我是殺過人,非但殺過,還殺了不少,可那都是些死有餘辜之輩。”

他看著葉洵,問道:“老人家,你說她有陰謀,證據呢?”

葉洵訥訥道:“這……隻是老朽的猜測,但是她畢竟是魔教中人……”

任以誠質問道:“魔教中人便不是人了?他們的生命便不是生命了?

無憑無據的我為什麽非要殺了她不可?就因為沾了個魔字?

那我身為魔刀門主,是不是該一刀把我自己也殺了,免得日後危害武林?”

飯莊裏再度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一片呼吸聲此起彼伏。

葉洵慌張道:“這怎相同?他們怎能和刀神相提並論。”

任以誠道:“大家都是人,一鼻子倆眼睛,沒什麽不一樣,是非善惡看得是人心,而不是派別出身。

山間野獸也是為了果腹才去捕殺獵物,我們生而為人,若不問緣由便舉刀殺人,那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了?”

花白鳳也在靜靜的聽著,眼中異彩連連。

任以誠道:“大公主,以你的身份,中原並非久留之地,還是盡快回去關外吧。”

花白鳳道:“我確實已脫離魔教,公主二字再也休提,況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若就此離去,豈非白忙一場。”

任以誠道:“你要找我,無非是為了你爹身上所中三陰所經手的禁製,以及我所完善的神刀斬刀法。

但你該知道,這兩樣我一個都不可能交給你。”

花白鳳道:“為人子女,我絕不能眼看我爹受苦而無動於衷,我必須得為他做些什麽。

所以,我非但不會離開,而且還跟定你了。”

任以誠灑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看你還能不能再找到我。”

“走著……”

‘瞧’字還沒出口,花白鳳突然發現眼前竟已不見了任以誠的蹤影。

身法之快,如鬼似魅!

她忿忿的跺了跺腳,心裏忍不住生出了一種想要咬死他的衝動。

惱怒間,她也身形一閃,向飯莊外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