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線索

縣衙。

任以誠和黃麒英一家,以及廣州城裏的一眾鄉紳齊聚於此,準被保釋黃飛鴻。

不多時。

梅成責從後堂走了出來。

“諸位的到來,如果是為了黃飛鴻的事情,那麽大家就請回吧。”

“梅大人,你該想得到,這幾個小孩子不可能是凶手吧?事發當時,他們幾個還在高台上比賽。”其中一名鄉紳道。

梅成責道:“但是青是他們采的,機關也是他們觸發的,這些大家不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嗎?”

黃麒英道:“他們不過是在爭鬥之時,無意中觸發了機關而已。”

“對啊。”吳嫻附和道:“我兒子不可能會殺人的。”

梅成責卻不置可否道:“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這可難說得很呐。”

十三姨氣結道:“那你這是一口咬定,就是他們所為了?”

梅成責輕笑道:“試問,還有誰比他們更有嫌疑嗎?”

黃麒英反問道:“倘若當真是他們所為,他們又如何會以身犯險?”

“是啊,黃師傅說的不錯···”

在場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附和。

梅成責道:“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既然有心置貝隆多大人於死地,就不怕以身試險。”

任以誠忽然道:“梅大人,殺人是要講動機的,一來飛鴻他們幾個還隻是孩子。

二來,他們和貝隆多大人無冤無仇,在這之前更是連麵都不曾見過。

敢問大人,他們究竟為什麽要下次毒手,甚至不惜把自己也搭進去?”

“不錯。”黃麒英肅聲道:“此事茲事體大,在沒有證據之前,萬望大人不要以一己之猜度,將罪名強加於無辜之人的身上。”

“哼!”梅成責冷然道:“這話不用你們多說,本官自會查明一切,來人,送客。”

“告辭。”

眼見梅成責態度如此堅決,黃麒英也不再多言,拱手一禮,直接連同眾人起身離去。

。。。。。。。。。

“大爺,求求你們讓我見見我哥吧,他不是殺人犯···”

監牢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不停的給獄卒們磕著頭。

隻可惜,梅成責已經下令,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黃飛鴻和鬼腳七等人,區區獄卒又怎敢違令不遵。

不過,好在這裏的捕頭似乎和黃麒英有舊,已將他單獨叫了進去。

任以誠勸阻道:“菁菁,你冷靜點,你就是把頭磕破了也沒用的,他們不會讓你進去的。”

這小姑娘正是鬼腳七的妹妹。

“哎呀,小姑娘,不要再磕了,他們不會理你的。”

“是啊,你先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們會幫你的。”

吳嫻和十三姨看著菁菁磕的通紅的額頭,均是心生不忍,紛紛出言勸道。

任以誠溫聲道:“菁菁,你放心吧,裏邊不隻有你哥,我們的親人也在裏邊,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們的出來的。”

“真的嗎?”菁菁聞言,總算是停了下來。

可她話音剛落,人就忽然暈了過去。

夜晚,寶芝林。

菁菁緩緩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的打量著四周。

“這裏是?”

任以誠端著藥碗來到了床邊。

“這裏是寶芝林,我們已經托人帶話給鬼腳七了,在他沒有出來之前,你就暫時待在這裏吧,免得他擔心。”

“謝謝。”菁菁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藥碗。

她本想離開,但是一想到鬼腳七會為她擔心,猶豫了一下後,她最終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

後堂。

眾人均是眉頭緊鎖。

“相公啊,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把飛鴻救出來呀。”吳嫻此刻已然是心急如焚,六神無主。

黃麒英點了點頭,認真道:“阿嫻,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飛鴻有事的。”

十三姨則一臉希翼之色的看著任以誠。

“阿誠,之前那幾個案子你那麽容易就破了,這個也一定難不住你的,對吧?”

任以誠聞言,緩緩道:“其實···我已經找到一點兒線索了。”

“當真?”

“什麽線索?”

聞聽此言,黃麒英等人登時便是一喜。

“就是這個。”

在他們期待的眼神中,任以誠從身後摸出了一塊黃布放在了桌上。

而這黃布上,赫然正寫著四個大字——飛龍衝天。

“這不是采青花燈下的條幅嗎?”十三姨詫異道。

“沒錯。”任以誠點了點頭,微笑道:“暗器就是從花燈裏邊射出來的,這麽重要的地方,不檢查一下怎麽可以呢。”

“可這東西我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麽線索來啊?”吳嫻疑惑道。

黃麒英和十三姨也是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任以誠指著黃布上的‘沖’字,提示道:“你們仔細的看一下這個字的偏旁。”

“咦!”十三姨道:“好像真的有問題。”

“確實有問題。”

黃麒英恍然道:“這個‘沖’字偏旁,中間的那個點不是筆畫,而是一個血指印。”

任以誠笑道:“衝字的偏旁可以是兩個點,也可是三個點。

所以,如果不仔細檢查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字有問題。”

十三姨高興的拍了拍任以誠的肩膀。

“真有的你,有了這個線索,我們就可以進一步追查下去了。”

黃麒英皺眉道:“可是,這也隻能證實確實有人在花燈上做過手腳。

昨晚飛鴻和鬼腳七都曾為了偷看醒獅大賽的題目,潛入過存放花燈的六榕塔。

隻憑這點兒證據,隻怕還不足以證明他們的清白。”

“麒英,你有所不知。”

十三姨笑道:“這個指印在西方又叫做指紋,是指手指上的細微紋路。

西方醫學研究表明,每一人的指紋都是不一樣的,出現重複的幾率隻有十萬分之一而已。”

吳嫻道:“可這人海茫茫的,光憑一個手指印來尋找凶手,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那也不一定。”

任以誠搖了搖頭,分析道:“花燈放在六榕塔裏,塔外有衙門的駐兵,守衛森嚴,按說外人是不可能有機會進去的。

但據師父所說,昨夜飛鴻和鬼腳七卻輕易的潛進了塔裏,如入無人之境。

這隻能說明,一定有人提前做了布置,引開了負責守衛的官兵。

而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得對守衛的布置情況了若指掌才行。

所以我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是衙門裏的人。”

黃麒英道:“昨晚負責守衛花燈的是梁威,他這個人雖然性格火爆,但也是個鐵錚錚的漢子,監守自盜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而且,飛鴻也說過,昨晚他在跟鬼腳七打架的時候,梁威確實出言阻止過。

但是因為他在茅廁方便,所以沒能來得及,不過這也正好證明了他的清白。”

這時,福伯突然走了過來。

“老爺,豔紅姑娘來了。”

“豔紅姐,你怎麽來了?”任以誠詫異道。

豔紅道:“我聽說飛鴻出事了,就過來看看。我在衙門裏還有些熟人,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們盡管說,千萬不要客氣。”

黃麒英客氣道:“豔紅姑娘,你有心了,眼下情況雖然有些麻煩,不過好在阿誠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

豔紅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說完,她又看著任以誠,稱讚道:“這麽快就能找到線索,廣州城的少年神探,果然是名不虛傳。”

任以誠微微一笑,隨即忽然問道:“豔紅姐,你最近和梅成責有過什麽接觸沒有?”

豔紅聞言一愣,不解道:“怎麽突然問這個?”

任以誠眉頭一挑,緩聲道:“因為,梅成責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