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慘敗

“尊駕不愧一代宗師,果然沉得住氣。”

任以誠語帶嘲諷,目光掃向了奪魄和奔雷。

逍遙王聞言,冷冷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既然輸了,就不配做我逍遙王的弟子,死便死了。”

言罷,他陡然一掌揮出,隔空直取奔雷。

“師父,您……”

始料不及的一掌,奔雷雙目圓睜,話未說完,便已斃命當場。

遠處。

閃電見此情形,不由勃然色變,她素知自家師父一向冷酷無情。

但此刻親眼見他橫施辣手,卻仍是忍不住心裏一陣發寒。

她膽戰心驚的望著逍遙王,奔雷既死,自己的下場隻怕也是一樣。

師徒多年,逍遙王在閃電的心裏積威甚深,讓她連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

縱然害怕,也隻能束手待斃。

然而。

出乎意料的是,逍遙王卻並未對閃電出手,令她不禁心生疑惑……

任以誠憐憫道:“身為你的弟子,實在是他們的不幸和悲哀。”

“哼!”

逍遙王漠然道:“本座要如何處置弟子,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置喙。

出手吧,讓本座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

任以誠也不多言,抬手便是一招‘狼牙破空’。

凜冽刀氣急若離弦之箭,倏然直逼逍遙王麵門而去。

他深知眼前之人,乃生平僅見之大敵,出手之際,不敢有分毫保留。

“雕蟲小技。”

利風撲麵,逍遙王一聲輕嗤,立足原地不動,大口驟然張開,竟將刀氣吞入腹中。

刀光疾閃。

任以誠緊隨刀氣殺至,星辰變刀法霸然而出,攻勢如潮,連綿不絕。

每一刀皆直指要害,剛猛絕倫,淩厲萬分。

但逍遙王到底是逍遙王,一身武功,深不可測。

隻見其仍舊巋然不動,身形穩若泰山,舉手投足間,便將任以誠的攻擊盡數擋下。

如此輕描淡寫之姿,讓任以誠的心情愈發沉重。

“砰!”

金鐵碰撞聲響起,逍遙王翻掌拍在爭鋒之上。

任以誠隻覺刀身劇震,一股無匹雄力傳來,攻勢頓時為之一滯,整個人更被震出丈許之外。

更遠處。

趙玉兒見狀,不禁麵露憂色,雙手更因緊張而攥的指節發白。

她雖然不懂武功,卻也看出任以誠此時已落入下風。

自相識以來,任以誠在她心裏,一直都是戰無不勝的。

這樣的情形,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握刀的手臂酸麻不止,任以誠心中震驚至極。

自己和逍遙王的功力,相差竟如此懸殊。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敵人強悍至此,任以誠本已心生退意。

可奈何趙玉兒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

這一來一去之間,以逍遙王的武功,他們絕然沒有半分逃走的機會。

並且,逍遙王的氣機已將任以誠牢牢鎖住,想要擺脫也沒那麽容易。

任以誠暗忖,看來為今之計,隻有拚命了。

念及至此。

他全力催動星辰變心法。

八脈匯流入氣海,

意守一念力如山。

周身真氣如沸,凝聚一點,任以誠再次暴衝而出,刀若驚雷,重勢下劈。

“總算還有點樣子。”

逍遙王雙眼微眯,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

真氣湧動間,化為一層氣罩,環護周身。

“轟”的一聲巨響。

沉重猛烈的刀勁,撞在氣罩之上,瞬間被消於無形,再難寸進一步。

任以誠臉色劇變。

他難以置信,自己豁盡全力的一刀,竟然連對方的護體真氣都攻不破。

“刀法不錯,可惜,你內功修為不夠。”

逍遙王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隨即右掌猛然揮出。

顧不上心中的驚駭,任以誠急忙橫刀封擋。

“砰砰砰砰!”

逍遙王連出四掌。

任以誠每接一掌,便會被震退一步。

每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在接掌之時,任以誠已用上了虛空滅。

可饒是如此,他也還是被逍遙王的掌力,震地氣血激**,五內翻騰。

“以力製力,你的自信呢?”

逍遙王說話的同時,第五掌也隨之出手。

毫無花哨的一掌,卻是沛不可擋,正是奔雷適才所用的掌法。

砰然聲響中,掌刀相接。

任以誠身軀劇震,如遭雷擊,連退五步,以刀撐地,方才勉強站穩身形。

霸道的勁力在體內肆虐翻騰,無往不利的星辰變真氣竟然不能將之磨滅。

“噗”的一聲。

任以誠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搖搖欲墜。

“再給你幾年時間,你一定是個好對手。

可惜你實在太礙事了,本座不得不殺了你。”

逍遙王歎了口氣,麵露惋惜之色,言罷第六掌揮出。

洶湧澎湃的掌力,排山倒海一般壓迫而來。

任以誠此刻五髒六腑疼痛欲裂,根本無力閃躲,唯有用出蛻變大法,拚死一博。

熟料。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玉兒突然衝了過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玉兒,不要。”

任以誠目呲欲裂,想要阻止,卻因體內兩股真氣相互糾纏,以至來不及出手。

下一瞬。

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

逍遙王那強悍絕倫的一掌,不偏不倚的擊在了趙玉兒的身上。

意料之外的一幕。

逍遙王料不到。

任以誠更料不到。

趙玉兒之前遠在花園的盡頭,以她的速度本不可能在這頃刻之間趕到。

但其實,她在任以誠吐血的時候,就已經動身向兩人交手的地方跑來。

一切都是巧合。

趙玉兒人在半途,眼見任以誠有性命之危,想也沒想就擋在了他身前。

隻是,以她沒練過武功的身體,又如何能擋得住逍遙王的攻擊。

那無儔掌勁在擊中她後,餘勢不衰,直接透體而過,將任以誠重創。

一聲悶哼,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痛楚加劇,任以誠感到自己這次不但五內受損,經脈也已斷裂大半。

但這些身體上的疼痛,又哪裏比得上心裏的疼痛。

他知道趙玉兒有為愛人犧牲的勇氣。

卻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將這份勇氣用在自己身上。

畢竟,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悲痛交加。

任以誠不顧體內那兩股衝突不斷的真氣,運轉蛻變大法,揮出了破釜沉舟的一刀。

慘烈的刀氣,驟然爆發。

逍遙王眉頭一皺,心生忌憚之下,不欲硬接,當即抽身而退。

借此一瞬之機。

任以誠毅然橫抱起趙玉兒,展開身法,疾掠而去。

閃電正要去追,卻被逍遙王攔住。

“師父,為什麽?”閃電不解。

逍遙王道:“中了我那一掌,公主必死無疑。

那小子髒腑受創,經脈也已被我廢掉大半。

就僥幸不死,也隻是廢人一個,不必再浪費力氣。”

閃電本想告訴逍遙王,任以誠還有個醫術通神的師姐,但話到嘴邊又突然咽了回去。

逍遙王自是不知閃電的心思,吩咐道:“如今公主已死,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公主。”

聞聽此言,閃電終於知道師父為什麽沒有殺自己。

“弟子遵命。”

。。。。。。。。。

一番爭鬥,天色已暗。

任以誠出了公主府,一路飛奔,借著夜幕的掩護,帶著奄奄一息的趙玉兒,越牆出了臨安城,鑽進了大山深處。

一處隱蔽的山洞中。

任以誠不顧自身傷勢,拚命的將蛻變大法真氣輸入到趙玉兒體內。

但卻起不到任何作用,血還是止不住的從她口中湧出。

“咳咳……任大哥,不……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已經不行了。”

任以誠強顏笑道:“不會的,相信我,任大哥一定能醫好你。”

“任大哥,到了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

任以誠“嗯”了一聲,換了個姿勢,讓趙玉兒躺到了自己懷裏,一邊抱著她,一邊給她輸送真氣。

“我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天,隻可惜,卻是最後一次了。”

“玉兒,是任大哥不好,是我自信過了頭,以為我能保護好你,結果……”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感受著臉上的濕潤,趙玉兒開心道:“任大哥,不要自責,是玉兒心甘情願要幫你的。

有你這滴眼淚,玉兒已經知足了。”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

“這樣也好,至少……至少可以讓你永遠記得……”

那個“我”字還未來得及出口,她人已咽氣。

看著趙玉兒的手從自己的手心裏滑落,任以誠隻覺喉頭一甜,鮮血奪口而出,緊跟著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