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防不勝防

翌日,清晨。

“啪啪啪……”

客棧的二樓,突然傳出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不知驚醒了多少人的好夢。

“溫姑娘,快開門呐。”

易天行焦急的聲音響起。

溫妤悅打開房門,疑惑的看著易天行。

“易前輩,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溫姑娘,你看到秦姑娘沒有?”

易天行一邊說著,一邊探頭探腦的往房間裏瞄。

“秦姑娘沒在她房間裏嗎?”溫妤悅詫異道。

“唉!看來她是真的走了。”

易天行瞬間泄了氣,滿臉失落道。

溫妤悅暗自歎了口氣,這易天行和秦思容注定無緣。

你一個帥大叔就應該配小蘿莉。

冷酷女殺手,可不是你的菜啊!

“易前輩,先進來再說吧。”

溫妤悅將易天行讓進了房中。

房間裏。

易天行唉聲歎氣的坐了下來,眉宇間是說不出的落寞之意。

“其實,你應該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真的愛秦姑娘,還是把她當做了另一個人的替身?”

溫妤悅突然開口道。

“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易天行驚訝道。

溫妤悅微微一笑,解釋道:“昨晚跟秦姑娘聊天時,她告訴我的。”

“哦!”

易天行點了點頭,開始思考溫妤悅的問題。

“正所謂旁觀者清。”

溫妤悅繼續道:“你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但秦姑娘可以。

也許,這就是她拒絕你的原因。”

聞聽此言,易天行不由神情一震,隨即陷入了沉思當中。

恍惚間。

他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身影。

那個少女名叫冰心,藥王穀的傳人。

他想到自己在她八歲的時候,曾經承諾等她長大以後,要娶她。

她果真等了十年。

隻是自己好像辜負了她,違背了當初的諾言……

“你慢慢想吧,我要離開了,咱們後會有期。”

“……”

看著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易天行,溫妤悅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出了房門。

。。。。。。。。。

數日後。

任以誠又連續打發了好幾波人,溫妤悅也連續救了好幾波人。

當日小鎮街頭一戰,任以誠以一己之力,誅殺西域四魔中的兩魔,更將蛇魔的大蛇斬於刀下。

讓整個江湖的人,都對他的武功有了一個直觀的認知。

強!天下少有的強!

但就算如此,卻仍舊擋不住他們想要成為武林至尊的欲望。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鍥而不舍,使得七殺真經的最後兩個竅穴的貫通方法,終於有了眉目。

下午時分,臨近黃昏。

任以誠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水聲潺潺,綠草茵茵。

河麵上不時清風吹拂,給炎熱的夏天帶來了絲絲涼爽。

任以誠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就在這時。

遠處的草叢中,突然傳來了女子的呼救聲。

任以誠眉頭微皺,身形一晃,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數息之後。

任以誠腳步忽停,眼前的草叢中,正散落著一些被撕碎的布片。

看這些布片的樣式,好像是女人的衣裙。

對於這方麵,他現在已經有了相當不錯的經驗和判斷力。

但這些,卻又讓任以誠忍不住心中生疑。

這也未免太巧了點兒?

莫非,這又是那些為了得到寶刀寶劍的武林人士,所設下的陷阱?

與此同時。

女子的呼救聲已經變成了悶叫,似是被人捂住了嘴巴,聲音逐漸微弱。

聽著那猶如小動物將被野獸摧殘時,發出的那令人心疼憐憫的哀嚎聲。

任以誠終究還是硬不下心腸,坐視不理。

河畔上的野薑花,潔白的好似仙女的粲笑,開滿了岸邊。

青青草地上,同樣也散落著不少。

雪白的花瓣,正在被四個大漢殘忍的踐踏著。

花瓣是脆弱的,經不起踩踏。

草叢中倒著一名女子,被兩個大漢按住了雙手,也捂住了嘴巴。

她身上的衣衫已然變成了破碎的布條,繡著鴛鴦的紅肚兜,在掙紮中若隱若現。

另外兩個大漢,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徒勞無功的反抗,猥瑣的大笑著。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禽獸一般的光芒,口中還不斷爆出汙言穢語,肆意的調戲羞辱著那名女子。

那女子無力的掙紮著,眼神中是驚恐,是絕望,更是一片死灰。

此時,早已來到這裏的任以誠,決定出手了。

因為他看到那女子身旁不遠處,還倒著一具跟她年齡差不多的男人的屍體。

這個男人是真真切切的死了,頸部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鮮血還尚未流幹。

那幫江湖人雖然心有貪念,但還不至於如此喪盡天良。

而真正會不擇手段的張啟樵,那日被劍氣所傷,如今應該還沒有痊愈。

念及至此。

任以誠腳下一跺,運勁震起四塊茶杯大小的鵝卵石。

右臂衣袖輕拂之下,登時激射了出去。

“砰砰砰砰!”

就在那名女子的肚兜將要被扯下來的時候,鵝卵石破空而至,打在了那四個大漢的後心之上,瞬間便震斷了他們的心脈。

霎時,生死易位。

那女子呆愣楞的看著趴倒在地上的四個大漢,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姑娘,無恙否?”

任以誠從包袱中拿出了一套自己的衣物,扔到了女子麵前,然後轉過了身去。

女子聞聲,這才猛然回神,慌慌張張的拿起衣服穿好。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任以誠回頭看去,終於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樣貌。

雙十年華,容貌隻是中人之姿,遠比不上任以誠以往認識的任何一名女性朋友。

從她之前穿的衣物材質來看,出身應該也很普通。

此刻,她猶自驚魂未定,雙肩微微顫抖,不住地抽泣著。

“姑娘,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任以誠歎了口氣,出言寬慰道。

熟料。

那女子在聽到這句話,忽然一把撲到了那名男子的屍體上。

然後,“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哥,你怎麽忍心拋下我一個人,你不在了,誰來保護小蓮……”

“小蓮姑娘是吧?死者已矣,還請你節哀順變吧。”

任以誠溫聲勸道。

小蓮卻是充耳不聞,依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聽著小蓮那悲痛欲絕的聲音,任以誠心中的疑慮,再減了幾分。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世道混亂,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屬正常。

過了好一會兒。

小蓮的哭聲漸弱,似是終於接受了兄長已死的事實。

接著。

她又挪到了屍體旁邊的草地上,用手一下一下的挖了起來。

準備把自己兄長的遺體就地埋葬。

“唉!”

任以誠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過去。

“姑娘,我來幫你吧。”

此時,他已基本放下了心中的疑慮。

小蓮倒也沒有拒絕,“嗯”了一聲,十分聽話的站了起來。

任以誠提起運功,朝著地麵抬手一掌拍出。

“轟”的一聲爆響後,地上便出現了一個大坑。

埋葬了小蓮的兄長。

任以誠問道:“小蓮姑娘,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小蓮低啜道:“沿著這條河一直走,翻過兩個山頭就是我家了。”

任以誠看著天邊的夕陽,道:“那就出發吧,天色已經不早了。”

小蓮點了點頭,剛一邁步,卻突然身子一晃,歪倒了下去。

任以誠連忙伸手扶助了她。

“我……我沒力氣了。”

靠在任以誠身上,小蓮有些不好意思道。

任以誠心知適才的掙紮和哭喊,已將她的體力消耗的一幹二淨,當即提議道:“姑娘若是不介意,就由在下背著你吧。”

說完,他便把背上的木匣拿了下來。

小蓮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任以誠矮身背起了小蓮,霎時間,一股清幽的香味湧入了鼻尖。

小蓮看著木匣道:“這個,就讓我來幫公子背著吧。”

“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

任以誠笑了笑,反手將木匣遞給了小蓮。

人就在自己背上,就算她真的居心叵測,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一路上,任以誠了解到,小蓮自幼父母雙亡,一直和哥哥相依為命。

這次他們出門探親,可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歹人,她哥哥正是為了保護她,才慘死於歹人刀下。

時間不等人。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小蓮的家卻還需要爬過一個山頭才能到。

“公子,背著小蓮走了這麽久,您想必也累了。

這附近有個破廟,咱們還是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也好。”

按著小蓮的指引,任以誠找到了她口中的破廟。

這是一座很普通的山神廟。

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但好在還有片瓦遮頭,勉強能當個棲身之地。

檢柴,生火。

任以誠隨手打了一隻山雞,充當晚飯。

小蓮默默的翻動著火堆上,逐漸變成金黃的烤雞。

任以誠則拿出了墨玉長笛,出神的輕撫著。

秦思容那酷似得容貌,再次勾起了他對楚楚的思念。

“公子,烤好了。”

小蓮將烤雞遞到了任以誠麵前。

任以誠撕了個雞腿,咬了一口,沒發現任何異樣後,便漫不經心的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他忽然發現小蓮拿著烤雞,卻一口沒動,正直直的盯著自己看。

“你……”

話剛出口,任以誠猛覺體內真氣翻騰,一股熱意陡然而生。

仿佛燃起了一把大火,迅速在體內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