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名不副實的千波殿
千波殿內,一片漆黑。
空****的大廳裏,寂靜淒冷的沒有半分人氣。
置身其中,讓人忍不住心底生寒。
“有人嗎?李妃娘娘,您在嗎?”
包拯四下觀瞧,尋覓著李妃的蹤影。
隻是,他連續叫了好幾聲,卻始終不見有人回應。
任以誠跟其他人也提著燈籠,在大廳裏到處踅摸著。
他記得李妃應該就藏在大廳的某個角落裏。
昏暗的燭光閃爍,給大廳內勉強帶來了些許光明。
陳舊的桌椅板凳,在燭光的映照下時隱時現,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
“嗯?”
任以誠忽地感覺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服。
他本以為是楚楚,回頭一看,結果卻發現是展昭。
“任大哥,那個李妃看來是不在,咱們還是走吧。”
展昭戰戰兢兢的看著四周,緊張的咽了下口水。
任以誠見狀,揶揄道:“怎麽?難道我們的展昭少俠,居然還怕黑不成?”
“哪……哪有這回事,我隻是有點兒困了而已。”展昭強裝鎮定道。
“哦~是嗎?”
任以誠笑道:“既然不是怕黑,那你是不是怕這裏有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不可能,我展昭堂堂相國寺的弟子,怎麽會怕……啊!”
展昭話說一半,突然一聲驚叫,“嗖”的一下,就躥到了任以誠背後。
“任大哥,你……你們快看包大哥背後。”
眾人聞言,轉頭看去,登時悚然大驚。
隻見一個披頭散發,身穿白衣似幽靈般的身影,從柱子後邊閃出,向包拯撲了過去。
好在,包拯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包拯。
有武藝在身的他,在展昭驚叫的時候,就已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
他腳步一錯,身形側移,輕而易舉就躲閃了過去。
看著因為撲空而摔倒在地的白衣人,包拯不禁心中詫異。
對方的武功實在太差勁了,不對,是對方根本就不會武功。
正當他疑惑之際,林忠邦過來扶起了那白衣人。
“誒呦!李妃娘娘,您沒摔著吧?”
“她就是李妃?”包拯驚訝道。
“是啊。”
林忠邦點了點頭,把從禦膳房拿來的桂花糕,遞給了李妃。
李妃也不說話,一把搶過了桂花糕,抓起來就往嘴裏塞去。
包拯見狀,眉頭微皺,暗忖這李妃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李妃娘娘,在下包拯,有些事情想向您請教一下,李妃娘娘,李妃娘娘……”
李妃的眼裏似乎隻有桂花糕,對包拯的話是充耳不聞,隻是自顧自的吃著。
“唉!”
林忠邦歎息道:“包公子,別白費力氣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以後,李妃娘娘就瘋了,足足二十五年了。”
包拯聞言,心中暗道果然,隨即他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任以誠。
任以誠會意,來到了李妃身旁,準備給她診脈。
當他握住李妃手腕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對方顫抖了一下,隨後更是強烈的掙紮了起來。
見此情形,任以誠不由得想到了某種可能。
思忖間,他出手封住了李妃的穴道,讓她暫時安靜了下來。
接著,在診到李妃的脈象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
李妃並沒有瘋,她頭部經脈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這一切,都是為了活著。
若非如此,她恐怕早已死在了太後的手下。
“怎麽樣?”包拯問道。
任以誠道:“李妃頭部的部分經脈堵塞,從脈象上來看,應該是受到強烈的刺激或打擊所致。”
說著,他揮手解開了李妃的穴道。
皇宮之內,耳目眾多,倘若李妃沒瘋的消息一旦走漏,恐怕立刻就會有殺身之禍。
所以,任以誠選擇隱瞞。
反正李妃清醒與否,對案情的進展並沒有什麽影響。
“真是可憐!”
楚楚看著又吃起了桂花糕的李妃,不由心中憐憫。
“狸貓換太子?”
包拯嗤笑了一聲,隨即無比鄭重道:“如果這就是秀珠的目的。
那包拯保證,一定會查出真相,還李妃一個清白。”
展昭道:“可是事情都過了二十幾年了,這個李妃又神誌不清,包大哥你要怎麽查啊?”
公孫策笑道:“未必沒有辦法,咱們去史官問問或許會有收獲。”
眾人離開千波殿後,憑著金牌又一路直奔史館。
此時,已近亥時,也就是晚上九點左右。
史館內,燭火通明,仍舊有官員在伏案工作。
任以誠忍不住有些感慨,這古代的公務員下班可真夠晚的!
通過史官的幫助,包拯在一本《千秋閣隨筆》中,看到了當年事情的具體經過。
回到鯉躍居。
客房內。
“李妃一定是冤枉的,什麽狸貓換太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包拯肅聲道。
“是啊,秀珠也真是用心良苦。”
公孫策感歎道:“因為一飯之恩,她居然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來為李妃申冤,何其可敬!”
“可咱們現在無憑無據的,拿什麽給李妃翻案。”楚楚蹙眉道。
包拯道:“秀珠既然做了這麽多安排,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她一定還留下了其他線索。”
“對了。”
任以誠道:“你們之前不是說過,秀珠生前喜歡去一個叫六子麵館的地方吃麵嘛。
今天太晚了,明天咱們就去嚐嚐,看看那裏的麵到底有何玄機。”
翌日。
龐飛燕不知是偷跑出來的,還是怎的,一大早來就到了鯉躍居。
上午時分。
任以誠等人按照林忠邦給的地址,找到了六子麵館。
一個爐子一口鍋,四五張桌子,很簡易的一個攤子。
此時還不到飯點,來吃麵的人並不多。
煮麵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親人,正是那和皇位有緣無分的——六子。
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仿佛這世界上,沒有任何能讓他煩心的事情。
看到任以誠等人後,他連忙熱情的招待了起來。
“幾位,快請坐,你們算是找對地方了,我這兒可是全京城最好的麵館。”
說完,他便轉身去給眾人煮麵。
眾人不置可否的坐了下來,接著就是臉色一變,不住的撇嘴。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嫌棄。
隻因六子煮麵的手法,實在讓人難以恭維,簡直邋遢至極。
黑暗料理都不足以形容的那種。
別的不說,鍋裏那片明顯被人咬過的青菜是怎麽回事兒?
縱然任以誠早有心理準備,也仍是看的心悸不已。
片刻後。
六子端著六大碗熱騰騰剛出鍋,不知是否新鮮的麵條,送到了眾人的桌上。
“幾位,慢用。”
然而,此時已然半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還好,任以誠早有準備。
六子上完麵,剛一轉身,忽然彎下腰,撿起來一件東西。
“客官,您幾位誰的手絹掉了?”
他將一塊兒黃色的綢子遞到了眾人麵前。
“哦,我的。”
任以誠隨手接了過來,卻並未收起,放在了桌上。
“誒,這不是我爹給你的那塊黃布嗎?”楚楚訝異道。
任以誠點了點頭,他這是故意拿給六子看的。
果然。
六子原本要離開腳步,再次停了下來。
他看著那塊黃布,猶疑道:“這個東西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我也有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