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真相”大白

廂房裏。

錦毛鼠昏昏沉沉的躺在**,身上的劇痛已經暫時退去。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聽到房門聲響起,勉力側過身子,發現來人是杭天豹。

“杭大人,您……”

“我來幫你上藥,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多謝大人。”

杭天豹點了點頭,解開了錦毛鼠的衣服,倒出藥粉給他擦拭起來。

“嘶!”

錦毛鼠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你給我上的什麽藥,怎麽這麽疼?”

杭天豹詭笑道:“我現在給你上金瘡藥,你就疼成這樣,要是給你上腐骨散的話,嘿嘿……”

錦毛鼠聞言,悚然一驚,駭然道:“你想幹什麽?”

杭天豹森然道:“我不幹什麽,隻想你把大日如來咒背給我聽。”

“哐當!”

杭天豹話音剛落,房門轟然而開。

任以誠率先走了進來,嗬嗬一笑,揶揄道:“杭大人,這下狐狸尾巴可藏不住嘍!”

“阿彌陀佛!”

悟道大師宣了聲佛號,帶著寺中僧人緊隨而來。

“你們……”

杭天豹看著魚貫而入的眾人,一時間不禁有些傻眼。

此情此景,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凶手果然是你。”龐飛燕雙手叉腰,嬌叱道。

杭天豹又驚又怒,陰沉著臉,道:“什麽凶手,你不要血口噴人!”

展昭憤然道:“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剛才你說的話我們全都聽到了。

虧你還是我師父的八拜之交,你還我師父師兄的命來。”

說著,他直接將短棍拉長,剛要動手卻被任以誠攔住。

“展昭,不要衝動,錦毛鼠還在他手上,小心他狗急跳牆。”

杭天豹冷哼道:“一派胡言,衍悔大師的死跟我有什麽關係?”

展昭手中長棍一挑,怒指杭天豹。

“一定是你覬覦大日如來咒,又求而不得,所以就下毒手殺害了師父。

哼!你是師父的結拜兄弟,他當然不會防備你。”

杭天豹聞言,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道:“就算我想要大日如來咒又如何?

大日如來咒乃武林至寶,試問江湖中人誰不對他垂涎三尺。”

“所以你就殺了達摩智,因為他也對大日如來咒圖謀不軌,你當然要鏟除這個威脅。”

任以誠有意無意的引導著事情的走向。

杭天豹辯解道:“達摩智死的那晚,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凶手分明就是龍千山。”

任以誠笑道:“一個消失了十年的人,現在是死是活都還是個未知數。

你就算想擺脫嫌疑,也該找個靠譜的人。”

杭天豹反駁道:“找不到他,不代表他沒有嫌疑。”

“悟道大師,您可曾見過龍千山的武功路數?”任以誠問道。

悟道大師道:“當初龍千山和師兄大戰一天一夜,老衲和戒逸四人都在一旁觀戰。

任以誠又問道:“那大師可還記得,龍千山慣用的手是哪一隻?”

悟道大師稍作沉吟,隨後道:“是右手,施主緣何有此一問?”

任以誠道:“我又檢查過達摩智的屍體,發現他頸上的劍痕有些異樣。

從那個劍痕的走向來看,殺他的人用的是左手。

而且那道劍痕很平整,顯然劍法不弱,絕非刻意改換左手所能做到的。”

“阿彌陀佛!”

戒賢突然開口道:“小僧記得,杭大人曾和悟道師叔比劍,慣用的正是左手。”

展昭質問道:“這下你沒得說了吧?”

杭天豹嗤笑道:“這最多能證明凶手不是龍千山。

江湖上,慣用左手的又不止我一個。

而且,當晚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你們憑什麽懷疑我?”

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寒意,愈發的感覺不妙。

自己似乎落入了某個人的圈套中。

“老衲對此也不甚明白?施主可有確實的依據?”悟道大師疑惑道。

“是啊,為什麽呀?”

除了包拯等人,房間裏其他人的臉上,也全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任以誠來到窗前,推開了窗戶,哂笑道:“怪就怪你話太多了,喝酒就喝酒,還非得賞月。

你住在東廂,這裏跟你房間的位置差不多,你瞅瞅外邊哪兒有月亮?”

眾人聞言,同時向窗外看去,隻見夜空中一片星光璀璨,卻哪裏有月亮的蹤影。

杭天豹則身軀一震,神色也終於變得慌張起來。

當晚自己的確不在房間裏,在白天得知錦毛鼠背下大日如來咒後,就忍不住起了心思。

熟料,達摩智居然搶先一步,帶走了錦毛鼠。

為了防止被達摩智捷足先登,他故意現身將其引走,給錦毛鼠製造逃生的機會。

可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件事,竟然讓自己陷入了死局。

看著杭天豹變幻不定的神色,悟道大師想到和對方多年的交情,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杭大人,束手就擒吧!”

杭天豹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冷眼看著屋中的眾人。

此時,他已經無比確定,自己被遭人算計了。

而算計自己的人,必然就是真凶。

如今,自己已然百口莫辯,若是落入對方的手中,肯定必死無疑。

眼下唯一的生機……心念轉動間,他眸中陡然凶光一閃,揮手將錦毛鼠拉到了自己身前,並緊緊扣住了對方的喉嚨。

“你們最好不要逼我,否則,我就讓這小子給我陪葬。”

“萬事好商量,切不可濫殺無辜。”

悟道大師連忙出言阻止。

與此同時。

任以誠和戒賢相互對視了一眼,不露痕跡的點了點頭。

“你不是想要大日如來咒嘛,給你。”

戒賢說著,揮手將一本經書扔向了杭天豹。

杭天豹見狀,整個人不由一滯。

就在他分神一瞬,任以誠右手屈指一彈,一塊兒小指頭肚大小的碎銀子,瞬間激射而出。

破空聲響中,下一瞬。

“嗤”的一聲。

杭天豹措手不及,直接被射穿了眉心,立時斃命當場。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相國寺的僧人齊齊宣了聲佛號。

杭天豹以死,一切已成定局。

錦毛鼠的身世,也將永遠深埋在戒賢的心中。

看著杭天豹的屍體,任以誠暗自鬆了口氣。

萬幸,這次沒翻車!

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湮滅,跟這件案子有關的人也都死了。

縱然日後有人發覺其中的疑點,也將死無對證。

翌日。

按照計劃,任以誠和戒賢聯手為錦毛鼠逼毒。

相國寺中的一處天然寒潭中。

三人盤膝而坐。

錦毛鼠此刻,臉色赤紅如血。

兩大高手的真氣在他的體內流轉不息,產生強大的熱量。

毒性隨著熱量不斷宣泄而出,遇到寒潭中寒氣,冷熱互激之下,直接化作一層水汽,籠罩在三人頭頂。

看到寒潭外的眾人憂心不已。

兩刻鍾後。

伴隨錦毛鼠一身痛嚎,他的臉色漸漸恢複正常。

“撲通”一聲。

戒賢滿頭大汗,直接歪倒在地。

展昭急忙過去將他扶起,卻發現他已經昏睡了過去。

另一邊。

任以誠亦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楚楚連忙也來到了他身邊,一把扶住了他,緊張道:“你怎麽樣?要不要緊?”

“失……失算了,這七蟲七花丸的毒性,遠比暴雨梨花針要複雜……複雜的多!”

任以誠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說完便倒頭靠在了楚楚懷裏。

楚楚一臉的擔心,正要說話,卻忽然感覺到任以誠的腦袋,在自己的懷裏蹭了兩下。

她臉色“騰”的一下,透出了絲絲紅暈。

同時也明白了些什麽,抬手就要向任以誠的肋下掐去。

“別動,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任以誠似夢囈般喃喃開口,說著他的腦袋又輕輕蹭了一下。

楚楚看著他這幅無賴行徑,又好氣又好笑。

隨後,一把將他橫抱而起,將他送回了廂房。

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天。

相國寺山門口,任以誠等人準備啟程回返廬州。

“悟道大師,展昭我就先帶走了,還有些東西要教他。”

“那就勞煩任施主多加照顧他了。”

任以誠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了戒賢。

“戒賢大師,後會有期了。”

戒賢道:“和任施主一番交談,令戒賢受益匪淺。

望他日再有機會和施主談武論道。”

經過任以誠那一晚的提點,他已決心要繼任相國寺主持之位。

而論武功,論品行,主持之位亦是非他莫屬。

告別過後,眾人踏上回程。

在即將走出小鎮的時候,五鼠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錦毛鼠來到任以誠麵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多謝任大哥的救命之恩。”

任以誠將他扶起,看著他稚嫩的臉龐,突然想到一件事兒。

“白小子,有句話你一定要記住。”

“什麽話?”

“以後若是遇到一個名叫衝霄樓的地方,有多遠你就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