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斷你一臂又何妨!

刀子,人稱刀哥,一人控製著深夏幾十家地下拳館,做事心狠手辣,為人殺伐果斷,在深夏一帶名氣極大。是眾多深夏眾多大佬不敢招惹的硬茬,並不是因為刀子本身的勢力有多大,而是因為這個人就跟野狗一樣,隻要盯上目標,哪怕勢單力薄,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將目標幹掉!

這一次,林強給刀子打電話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劉俊!

“你的眼光很不錯。”林強含笑點頭。

“不說廢話,來,直接送你份大禮。”刀子揮了揮手,幾個手下走過去,將車廂後麵的大麻袋拽了過去。

麻袋裏麵明顯裝了個活物,左碰右撞,野豬一樣,想要衝破麻袋,從裏麵鑽出來。

“打開看看。”林強淡淡說道。

當麻袋被拉扯下來,一個頭發蓬亂、瘦不拉幾的少年隨即映入林強眼簾。

劉俊被刀子的手下一通暴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再也沒了往日的精神,看上去就跟落魄的流浪狗沒什麽兩樣。

如果不是嘴巴被膠帶一層層封了個嚴實,此刻的劉俊早就大叫起來,而不是縮在麻袋裏吱吱嗚嗚,哼哼唧唧,鬼哭狼嚎似的,實在讓人心煩。

“給他把膠帶扯開。”林強再次對小弟說道。

“這······”小弟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哥,心有餘悸的問道,“刀哥,真的要解開嗎?這裏可是在校園裏麵,人來人往的,萬一把膠帶鬆開,這個人大喊大叫起來,可就麻煩了。”

“解開,”刀哥表情嚴肅,“你沒聽清楚林少的話嗎,還不照做!更何況,車上都是我們的人,你怕個錘子,如果這個小崽子敢喊一聲救命,直接亂刀砍死!”

“是!”小弟不敢含糊,拉起劉俊臉上的膠帶,猛地一拽。

“呲”的一聲,劉俊覺得臉上的皮都被拽掉了一層,火辣辣的疼。

隻是方才刀子的那一番話,顯然嚇破了劉俊的膽,他盯著眼前的林強,眼神裏盡是怨念,恨不得將林強扒皮吃肉,可實際上,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不知道這些人姓誰名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哪方勢力,他隻知道這群人分明就是不講道理的流氓地痞。

當時被工作人員拉下舞台之後,劉俊氣急敗壞的出了北秀亭,還沒能走出多遠,就被人一板磚砸到了後腦勺,迷迷糊糊的被人拽上了車。

等到他稍微清醒一點,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強烈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劉俊本能的想要張嘴呼救,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被人死死封住,黏糊糊的膠帶,仿佛一團火焰炙烤著嘴唇,劉俊的嘴巴幹澀無比,微微一動,便覺得整片嘴皮都在撕裂破開。

等到麻袋被從頭頂扒下,劉俊怎麽也沒有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會是林強!

“我還沒讓你走,你怎麽就自己跑了?”林強盯著劉俊,目光狠厲,全是責問。

“你!”

劉俊憋屈的要命,就算是在舞台上,被林強完虐,打的跟孫子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劉俊也沒有這樣憋屈過。

因為在劉俊看來,你林強就算是再厲害,也僅僅隻是停留在打遊戲層麵而已,這偌大的天海市,有的是有錢有勢的大佬,他劉俊家裏再不濟,父母也在商海縱橫多年,跟這個大佬有著一定的聯係,你林強一個打遊戲的愣頭青,憑什麽在天海的地盤上,跟他們劉家抗衡。

但現在,劉俊絕望的發現,自己把林強想的太簡單了。

他做夢我沒有想到,林強竟會跟這群流氓地痞勾結在一起。

“我問你話,你敢不答?”

話音還未落地,方才那個沒眼力界的小弟,為了將功補過立馬衝了上來,直接一巴掌抽在劉俊臉上。

啪!

不愧是打架多年的好手,一巴掌打下去,不僅力道十足,而且直接衝著死點痛點。隨著臉皮的劇烈扭曲,劉俊覺得自己臉上的骨頭都被人打斷了,鼻孔、嘴角的血水全都滲了出來。

劉俊痛苦萬分,本能的想要大叫出來,但是剛才刀子的話至今還縈繞在他的耳邊:“如果敢亂叫,就砍死!”

劉俊扭著頭,偷偷往車窗外掃了一眼:茂密的參天老樹高聳挺拔、鬱鬱蔥蔥,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頭。

“這是,”劉俊心頭一顫,“媽的,這是天海大學的後山,天海市區著名的野戰聖地。這裏位置偏僻,大白天連個鬼都看不到,一到了晚上,就會有饑渴的情侶偷偷潛入這裏,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如果現在下了車,怕是在幾十米之內,就可以找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這個地方可是眾多天海高中生,心中的向往一地。”

當這些信息在劉俊腦海裏湧現出來,劉俊額頭的冷汗已然密密麻麻的滲出了一排。

本就是一個藏汙納垢之地,在這裏幹的,自然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看來那個流氓頭子並沒有欺騙自己,他們明顯是認真的。

此時林強的眼神,再次掃到劉俊身上。

劉俊全身哆嗦,吞吞吐吐的告訴林強:“我是被工作人員帶走的。”

“好。”林強點了下頭,繼而問出的一句話,讓劉俊滿身的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

“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solo時的賭注。”

“啊!”

驚恐之下,劉俊的瞳孔劇烈收縮,眼仁刹那之間,縮的隻有綠豆大小。

劉俊的記憶,在一片嚴寒之中,回到了林強跟他solo伊始時的一幕:“你碰李昕的是右手吧,那我就用自己的雙手,賭你的右手怎麽樣?”

劉俊此刻後悔萬分,悔的腸子都青了,為什麽自己當初要跟這個瘋子壓下那麽變態的賭注!

“自己真的要把手給他嗎?”劉俊在短暫的思考之後,原本已經冷寂的心,突然之間回光返照!

他挺身而起,憤怒的瞪著林強:“別做夢了!我告訴你,如果你動了我,我保證你離不開天海市!”

“哦?”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們家的勢力,你知道我爸媽是做什麽的嗎?”劉俊伸著脖子,一副歇斯底裏的樣子,麵目猙獰的可怕。

可當劉俊自信滿滿的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林強的臉色,卻依然平靜的如湖麵一般,沒有半點的漣漪。

就像一個奴隸,卯足全力、歇斯底裏的大吼大叫,但是對於高高在上、手握生死大權的奴隸主而言,內心必然是毫無波動,甚至想笑。

相識近乎七年,林強怎會不知這位老同學的家世!

父母親是天海市有名的富商,與天海的各界大佬都有利益關聯,隻不過······

林強看待劉俊的眼神,又多了一絲不屑。

天海市是什麽地方?

雖然跟深夏僅僅一海之隔,但是無論經濟實力,還是各個方麵的發展,均不能跟深夏同日而語。

這兩座城市之間的差距,就像是帝都與廊坊的差距,其實力水平可想而知。

“怎麽,這個小王八的老子很厲害嗎?”刀子看到劉俊突然發瘋似得咆哮起來,很好奇這個人突然之間是從哪來的勇氣。

“他老子?”林強淡淡的笑了笑,“乞丐中的霸主罷了。”

“那是什麽地位?”刀子更加好奇,不由得把頭往前湊了一點。

“還是乞丐。”

聽到這四個字,車廂內原本嚴陣以待的小弟們,全都捧腹大笑起來。

“怎麽,有錯嗎?”林強一臉嚴肅,鄭重的看著眾人,“天海市,二流城市而已,跟深夏比起來,稱其為窮鄉僻壤也毫不未過。”

一個在貧民窟崛起的家族,頂多算是地主罷了。說你是富豪,已經算是給你麵子,現在你竟然還信以為真,以為自己家真的有多大的勢力,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以劉家的勢力,怕是連王家的牆頭一隅都比不上。

“林強,你這麽囂張,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看著林強當著眾人的麵,大言不慚的大放厥詞,劉俊勃然大怒。

“我隻知道願賭服輸,你輸了,你的右手,我要了。”林強朝身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一把尖刀被扔在了劉俊腳下。

“你自己來,還是要讓我們幫你?”

“林強,你膽敢斷我一隻手,我劉俊保證你會在天海市死無全屍!”

“是嗎?”林強一直冷漠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的,卻是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意!

“何止是斷你一手,我斷你一臂又何妨!”林強瞥了身旁的小弟一眼,冷冷道,“斬。”

“啊!”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個斷臂的瘦削少年,被從加長的奔馳車裏一腳踹下。

連滾帶爬,疼痛萬分,臉上的五官緊緊擠在一起,汨汨的血水如同泉湧般噴出,隨時隨地都有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的可能,看上去好生可憐。

“這小子的血怎麽這麽腥,”刀子打開車窗,把杯子裏的洋酒一灑而出,“真他娘的晦氣,好好的車,被這個混蛋給濺的髒兮兮的。”

林強直直的看著刀子,不卑不亢:“今日我欠你一個人情,隻要你需要,我隨時還你。”

“好,夠爽快!”刀子快人快語,“我刀子也從不跟人客套,等我電話,兩天之後我找你。”

林強下了車,看見王佳瑤還靜靜站在距離車門十幾步之遠的地步,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絲感動。

上一世,欠了人家那麽多。重生而來,人家金枝玉葉的王大小姐,還是待你林強一心一意,你今生莫非還要負了別人?

“走吧,”林強看著王佳瑤,即便再拚命的假裝,眼神裏再也擠不出一絲一毫的冰冷。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林強心裏的那座冰山,早就被這位千金小姐給融化成了涓涓細流。

隻是當他想起李昕的時候,林強還是不得不在自己心裏壘砌一座大壩,把這些水流全部堵死,不能流出一點一滴。

“地上的那個人,是劉俊?”王佳瑤好奇的往前指了指。

“你不害怕嗎”林強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王佳瑤看見斷臂的劉俊,臉色竟然還可以如此從容淡靜,說話時談笑自如。

不過再想一想,一個敢拆掉自己肋骨送給別人做煙灰缸的女人,要是連這點東西都怕,那才是真正的奇了怪了。

夜色漸深,一道秋風刮過,寒意襲人。

“好冷啊。”王佳瑤輕歎一聲,挽起林強的胳膊,眯著眼睛依偎在林強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