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露陷了
寒冬已至，恒溫如春的od基地熱火朝天。春季賽開賽前的緊迫壓榨著每一個人。今時不同往昔，開年便輕取一杯的戰績鼓舞了每一個人，誓在這個春天創造曆史。
安再更有她的小九九，農曆新年前的兩周春季賽將是她新年回家攤牌的資本。她需要用紮紮實實的成績像安一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或許父母永遠不會懂這張成績單意味著什麽，但安一一定懂。
安再像根緊繃的彈簧，太多的東西壓在心頭，不能說，隻有做。
訓練賽日程表排得滿滿當當，od新年伊始令人驚豔的亮相讓其他lpl戰隊爭相與之約戰。來者不拒，安再的戰場表現遊刃有餘，勢無可擋。
一切都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錦的順利，連安再都覺得，她達到目標完成夢想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安一的空降讓這盛況頓時化為一地雞毛。
當時的畫麵:揚若一手搭住安再肩膀做支撐；季滄海掛在安再椅背上，向前探著半邊身子；邢南赤膊著上身，一腳踩住安再椅子；李白陸元倚在最近的支點上斜靠了身子，幾人在方寸大的屏幕前擠成一堆，吐沫橫飛的為訓練賽複盤。
安一眼中全是妹妹和一群陌生大漢勾肩搭背毫不避諱的刺激畫麵。心中莫名的火氣升騰而起，如果手中有刀，隻怕已經衝過去殺得血肉橫飛了。
簡豪看看安一陰沉的臉色，果斷擋身上前，就著椅子把安再推了出包圍。正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教練隊員被突然打斷，極不耐煩地看著簡豪。
“大家先停一下，”簡豪試圖解釋狀況，“崽子...呃...安再的哥哥來看他了，安再，你出來。”
安再目瞪狗呆，大腦轟地一聲如遭雷擊，僵坐的身子頓時麻涼到底。
她的第一反應是算日期，距離安一原定歸國的時間尚有一月，他不該此時出現！更不該出現在這裏！安一一定知道了一切！他來做什麽？他要當眾說什麽？自己要怎麽辦？事態完全脫離了安再的掌控，計劃好的說辭在此時全都排不上用場！
“咦？崽子，你哥要來這事兒怎麽完全沒聽你提啊？”
邢南對於眼下劍拔弩張的氣氛毫無察覺，大大咧咧地甩著膀子對安一打招呼。
陸元扯扯邢南，用身子擋住這隻刺眼的裸奔大漢，拍拍安再椅子柔聲說，“安再，去帶你哥逛逛吧，我們休息一下。”
安一始終站在原地，從進門起便狠狠盯著安再，麵無表情的臉上黑氣翻湧。
“再再，過得還好麽？”
安再想拉起安一逃離此地，但她動不了。安一普通的問候在她聽來像宣判前的導語，謊言的水泡在瞬間崩裂，排山倒海般直壓下來，嗆得她要窒息了。
在此前的人生經驗中，安再從沒對安一說過謊。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想要什麽，拒絕什麽，隻要告訴安一，她都可以心安理得地達到目的。如果把安再剖開兩半，肚子裏的那點心肝脾胃腎安一都可以如數家珍。因為沒必要，所以無謊言。
這是第一次，她不確定安一是否一如既往地站在自己身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又如何堂而皇之地告訴安一呢？人之所以說謊，是因為他自己都不能苟同自己的行為。
揚若察覺情況有異，起身迎著安一緊走兩步，伸手過去。
“你好！我是揚若，安再的教練。”
安一這才挪了眼神，禮貌地一握。
“您好，久仰。”
“安再很優秀也很聽話，相信在之後的春季賽會成長為戰隊的核心，我們先感謝家裏對他的支持，之後....”
“之後的事情不急，我一直在國外，聽說我...聽說安再打了職業，就回來看看。”
安一打斷揚若的話，轉頭又盯了安再，“再再，這麽久沒見，不想跟我聊聊麽？”
安再聽到他要說出“我妹妹”的時候就要發瘋了。好在安一及時改口，似乎無意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穿她的真麵目。這是安一，是她最親最親的哥哥，無論何時，他都會為安再保留最後的顏麵。
安再深吸一口氣，既然事情已經敗露，就沒有逃避的必要，既然一切手腕行之無效，那就坦然麵對。她的目標，有多艱難，就有多堅定。
下定了決心，安再努力擠出一個輕鬆自然的笑臉，站起身蹦蹦跳跳竄過去，甜甜地喚了一聲“哥”。
安一似笑非笑地垂眼看著妹妹，“嗯...真好。”
簡豪見氣氛鬆弛下來，忙上來打圓場，“安再哥哥給大家帶了很多吃的，大家來幫忙搬一下吧。”
眾人七手八腳散了去，訓練室頓時空曠下來。安家兩兄妹維持著虛假的親熱姿勢，視線相接，各自運氣。
“安再，”陸元叉手進來，“帶你哥去你房間聊吧。”
“我房間？”
安再的房間不過是間倉庫啊！讓安一知道自己寵了17年的寶貝妹妹住在倉庫隔間裏，這不是火上澆油麽！
“走吧走吧！”
陸元不知安再心底的掙紮，熱情地推著兩人上了樓，走到一間臥室門口，推了兩人進去，徑自關上了門。
這卻是陸元的臥室。安再感歎著陸元的心細如發，為安一拉了椅子，想了想，自己盤腿坐到床上。
安一不開口，安再抱定了隻守不攻的架勢，也不開言。兩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暗流湧動，房間裏像憋滿了一氧化碳，點火即爆。
樓上氣氛落發可聞，樓下卻炸開了鍋。神經大條如邢南，也感受到了狀況不對。搔著頭發壓低了聲音問:
“我看他哥臉色不對呀，崽子不是背著家裏逃出來打職業的吧！”
“難說。不過家長嘛，總還是相信上學讀書那一套，這種事，吵幾次架，挨幾頓打，扛過來就完事兒了。”李白倒是很看得開。
“崽子，扛住可以？”pai對細皮嫩肉的安再抗揍能力很沒信心。
“挨揍能解決倒容易了！我看沒那麽簡單。你看他哥那氣場，不像個武力解決問題的人。他們讀書人，殺人誅心啊！崽子行不行啊！”邢南摩拳擦掌隻想著怎麽把安再救出來。
揚若、陸元坐在一邊，各懷心事。
季滄海自始至終作壁上觀，隻把邢南衣服兜頭扔下。
“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