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時斯,肆無忌憚。

讓沈嘉安被氣的渾身發抖,卻依舊對他別無他法。

沈嘉安腦子裏想著他說的話,在失眠的時候做什麽……

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似乎變態兩個字都是輕的,這人就是個衣冠禽獸的瘋子。

沈嘉安嘴唇控製不住的發白、發抖。

“你真惡心。”

下一秒,就被那個滿身陰鬱發瘋的俊美少年,摁在紫藤花廊上,出格又凶猛的吻。

幾乎想把這個小混蛋揉碎進懷裏。

-

沈嘉安望著沉默內斂的男人,幾乎是卑微到了塵埃中,嗓音嘶啞的說對不起。

突然好笑的開口,“你當時可不是這樣的,到底是經過社會毒打的人了?”

時斯的眼眸黑沉,仿佛驚濤駭浪後寂靜。

他嗓音平靜的說,“我精神有問題。”

沈嘉安怔住。

這還是第一見到有人親口承認有病,還是用這麽平靜的語氣。

時斯似乎不願意回憶當初的事。

“我跟你道歉,也是跟當初道歉,你當時很怕我……”

他嗓音很低,溫和又沙啞的說道。

“我也很後悔,那時候嚇到了你。”

所以現在也後悔,如果知道沈嘉安會醒,他絕對不會做出剛剛的動作。

時斯抬起頭,那張精致絕美的容顏上帶著些許無措,緋紅的眼尾耷著。

嗓音在夜色中格外嘶啞。

“我現在不會了……你別怕我。”

他已經學會了,該怎麽好好克製住自己。

沈嘉安心跳在瞬間漏了個拍。

仿佛有個無形手抓住了心髒,有些喘不過氣。

“我才沒怕過你。”沈嘉安嘀咕了一句。

時斯在沈嘉安身側躺下,視線平靜。

“嘉安,如果你需要我,你想做的事我都陪你。如果你想自由,那我祝你一路平安。”

沈嘉安躺在原地怔愣了足足五秒。

隨後失聲笑了一下,伸長手臂,把室內亮著的燈關了,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時斯閉上眼睛,道過歉以後,他出奇的解脫。

嗓音溫和,“睡吧,晚安。”

沈嘉安心中愉悅,胳膊半撐著腦袋,側眸看向躺平的俊美男人。

笑眯眯的問,“你睡得著嗎?”

這個問題莫名其妙,時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隨後有溫熱摸過來,腦袋放在他肩膀上,呼吸清淺帶著清爽的果酒香。

“你有沒有親出來,我的草莓是假的?”

時斯沉默一瞬,呼吸有些停頓。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掉色了。”

沈嘉安:“……”

聽起來怎麽還有點萌。

結果又聽到時斯問,“是親上去的口紅嗎?”

“……?”

沈嘉安直接好家夥。

是自己表現的不夠明顯嗎?

還是這家夥其實是個木頭,以前撩人的妖精樣哪去了?

沈嘉安清秀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突然歪了一下腦袋。

耳朵貼在他臉頰上,“醫生,我有個問題。”

時斯微微別過頭,有些不適應沈嘉安對他這麽親密。

“你那次失眠的時候,做了什麽?”

時斯:“……”

他呼吸一滯,臉頰驀地滾燙起來。

嗓音帶著微微的不確定,甚至連帶著語無倫次。

“你……”

沈嘉安的手碰了碰他臉頰,笑嘻嘻的抬起頭,眼睛在夜色中亮的像是裝了星星。

“醫生,你臉好熱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時斯哪怕是傻子,也明白了沈嘉安是什麽意思。

他的手握住纖細的手腕,指尖似乎都在抖。

“認真的?”

男人試探又期待的模樣,那種愛而不得發瘋發狂的模樣,落在這張驚為天人的容顏上,宛如人間絕色。

沈嘉安輕輕歪了歪腦袋,把手從時斯手裏無情的抽了出來。

時斯眸光微微黯淡。

下一秒,下巴就被捏住,沈嘉安像個小流氓似的嘖了一聲。

“我這些年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沈嘉安望著時斯,視線盯著他水紅色的唇瓣看,忍不住感歎。

“這張臉真他麽好看啊。”

時斯:“……”

沈嘉安翻身壓在男人身上,在時斯詫異微微睜大的目光中。

眯著眼睛笑,“醫生,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舒服哦。”

沈嘉安感覺到了男人的全身緊繃,豔麗的容顏上滿是錯愕,雙臂顫上他的腰。

“我能給你治病嗎?”

沈嘉安一直有種迷之自信,比如會總覺得自己會在上。

畢竟時斯對自己好的幾乎到了溺愛的程度,肯定什麽都讓著自己啊。

結果世事難料。

沈嘉安最後被時斯給生吞活剝了。

窗外的月光在眼裏頭暈目眩,沈嘉安感覺自己被撕扯著下墜。

心中有一萬句娘要罵,在男人心疼呢喃的撩人嗓音中,又安靜的閉上了嘴。

結果還是沒忍住破口大罵。

“你他麽嘴上心疼,動作倒是停啊!”

夜色中的嗓音笑的嘶啞,也不說話,就隻是笑,夾雜著深深的喘氣。

沈嘉安的心尖都在跟著顫。

這他麽是什麽品種的妖孽啊。

-

萬物歸於寂靜,時斯萬般憐愛將人抱在懷裏,薄唇吻過眼梢,濕漉漉的眸子,最後輕輕落在唇上。

他發出一聲喟歎,“原來上帝是公平的。”

沈嘉安迷迷糊糊的聽他說話,困倦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嗯?”

“小嘉安,我以前過的很不好,我媽生病的時候,甚至還有過帶著我一起輕生的念頭,我們都曾經覺得活不下去了。”

時敏是小三,他是小三的兒子。

從出生起,他所接受的就隻能是全世界的謾罵。

甚至時敏得了癌症,他們都罵,賤人就是活該。

可他們不知道,時敏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比原配要早,隻是她沒背景不被陸家接受。

而那個男人也是個沒種的,他不會反抗,就這麽放棄了時敏。

沈嘉安的瞌睡在聽到輕生兩個字後,猛然驚醒。

“但我現在覺得,受的苦或許都是值得的。”

沈嘉安的鼻子在刹那間酸的要命,嗓子幹澀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笨拙的抱住他的腰。

時斯上挑眼角泛著柔,“我的小嘉安,最後還是喜歡上我了。”

因為他的世界有了光。

所以他願意釋然這世界所有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