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都因為少女的動作而傻在原地。

小姑娘生的格外精致,唇紅齒白,冰肌玉骨。

臉頰白白嫩嫩,小卷毛絨絨乖巧。

跟毫不猶豫拿起來油漆桶,就往男人頭上蓋的動作,實在是太過違和。

不過倒是……挺霸氣的。

陸子野站在她身後,原本緊繃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朦朧的陽光在他背後照耀,神色不羈慵懶。

他走上前兩步,鞋子在地麵上踩出紅色腳印。

像是從血池中走出的俊美惡魔。

由上至下俯視著男人,帶著睥睨的目光,嗓音淡而冷,“收了多少錢?”

沈嘉安按著男人掙紮的肩膀,他滿臉油漆掙紮的叫著,看向陸子野的目光帶著心虛的怒意。

陸子野皮笑肉不笑的凝視著他,隻是一個眼神就明白,手指微微收緊,指骨上繃出青色的脈絡筋骨。

到底是大庭廣眾之下,他生生壓了下去。

沈嘉安捏著男人的肩膀,用幾乎要捏碎他骨頭的勁兒。

不屑的冷笑一聲,“嚎什麽嚎?沒把油漆喂你喝了就不錯了。”

工作人員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把發瘋的男人給製住帶走。

若是以往,職業選手動手是要受懲罰的,不過落在正當防衛上,另說。

工作人員甚至向AOG的成員表示了歉意,最後把幾個拉扯橫幅的人,一並被帶走。

鬧事的人離開,在場隻剩下各家粉絲。

他們都是單純的喜歡選手來應援的,也被現在的情況嚇得不輕。

隔著一條安全線,粉絲們目光都落在陸子野身上,那個眉眼桀驁冷厲的少年,盡管沐浴在陽光之下,還是有種生人勿近的冷意。

黑沉沉的目光望過來,讓人的心跳都跟著窒息。

然而下一秒,一隻小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少年冰冷戾然的神色在陽光下化開。

黑長的睫毛垂下,看了眼髒兮兮的小手,白嫩的肌膚上滿是被沾上的油漆。

蕭煙沒了剛剛蓋油漆的氣勢,眸光水潤的落在大少爺身上,他整個後背全是油漆。

平時大少爺是潔癖的,蕭煙抿唇,嗓音輕輕的,“髒了……”

陸子野眯了眯漆黑的瞳孔,他嗯了一聲。

隨後慢條斯理的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在自己的隊服上蹭了蹭。

“給煙煙擦幹淨。”

蕭煙一怔。

她說的……不是自己的手髒了啊。

台下的粉絲已經記錄下這一場麵,少女心在瘋狂泛濫。

阿偉死了。

這是什麽神仙絕美愛情!

油漆渾稠擦了擦也很難擦幹淨,反而小手越擦越髒。

陸子野皺了皺眉頭,露出不悅的神色。

他淡淡安撫道,“沒事,哥哥帶你去洗手。”

蕭煙不知為何,突然鼻子有些酸。

“好。”

蕭煙被大少爺牽著走到廁所門前,一路上賺足了眼球。

來來往往的都是工作人員和選手,而他倆——

就像萬聖節哪個鬼屋裏跑出來的扮演者。

不過大少爺倒是姿態漫然淡定,他向來不在意別人目光,甚至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蕭煙攔住他抬腿就要走進去的腳步。

哭笑不得的說道:“這是女廁所。”

陸子野看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裏麵沒有人。”

話音剛落,一位女士就從女廁所裏走了出來,她的眼神落在陸子野身上,多看了幾眼。

似乎在說,“打臉嗎?”

大少爺瞳孔漆黑平靜,半點不害臊,又痞又冷的望回去。

似乎再說,“打架嗎?”

女士:“……”

惹不起惹不起。

蕭煙仰著,勾著他的手指說:“我自己進去洗就行了,你快去找伍經理洗澡換衣服。”

陸子野笑了,“倒是提醒我了,休息室有單獨的衛生間,走,回去洗。”

“……”蕭煙望著近在咫尺的衛生間。

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重新跑回休息室裏洗,那油漆就已經幹巴在她手上了吧。

而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她要想辦法避開大少爺,偷偷把藥給吃了。

於是,她耐心的對陸子野說,“你回去就可以直接洗澡了,濕衣服穿在身上肯定不舒服,我先洗還要占時間。”

少年半耷拉著狹長的眸子,露出痞氣的笑,吊兒郎當的說,“我不介意一起。”

“……”

蕭煙用後背推著他的胳膊,“你快去。”

“真趕我走啊,我還以為,你不想我走。”

在蕭煙微怔的目光中,他抬起來,她的小手握在少年修長的指尖。

“畢竟,抓的緊緊的,一直舍不得放。”

蕭煙:“……”

她飛快鬆開陸子野的手,飛快鑽進衛生間裏。

陸子野低低的悶笑一聲。

隻聽到裏麵傳來小姑娘的嗓音,“你先回去,我洗好自己回去。”

“要很久嗎?”

“嗯。”

陸子野看了看渾身狼狽的自己,實在有損他的形象,還是早點收拾幹淨的好,應了一聲好。

蕭煙洗手洗的很快,用洗手液很少輕鬆的就把未幹的油漆洗幹淨,她臉上也濺上一點,順帶把臉也洗了。

這才悄咪咪的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外麵空無一人。

這才鬆了口氣。

手指揣進口袋,摸到小瓶子,她順著休息室的反方向走了過去。

-

陸子野簡單的洗了個戰鬥澡,伍劍的效率很高的已經給他找來了一身衣服臨時穿上。

“離比賽開始一段時間,你的另一套隊服我讓人給你送過來,應該來得及。”

陸子野點點頭。

少年黑發濕潤貼在額前,膚色冷白的容顏沾著水汽。

“煙煙回來了嗎?”

“還沒,給我發了消息,說是去買奶茶了。”

陸子野眉頭微皺,倒也沒說什麽。

“被帶走的那幾個人呢?”

說起來那些人,伍劍就氣的牙癢癢,“已經被主辦方送去警局了。”

頓了頓,他說道,“不過估計不好處理,畢竟這不算什麽……大事。”

在警方眼裏,這自然不算什麽大事。

“而且潑油漆的那個人,他有精神病的體檢報告,有了這個,警局也拿他沒辦法,隻會從輕處理。”

無非就是一通大道理教育,就把人放了。

少年的身影清雋修長,眸色冷而戾。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