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教室頓時沸騰了。

蕭雨靈被一個男生牽著手,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而且沒有反抗。然後虞芷彤竟然對蕭雨靈笑了?

這是世界要末日了?

關於兩人什麽時候能沒有矛盾,然後和顏悅色坐下來的這件事,複大的幾個無聊的公子哥曾經公開在論壇上開過這個投票,選項就是什麽時候能夠看到這一幕,當時有一半以上的人都選擇的是世界末日。

看到眼前的一幕,眾人真有一種世界就要毀滅了的感覺。

輿論中心的三人卻絲毫不去在意,葉一哲看著一左一右兩個不同感覺的美女,霎那間就感覺到世界在手天下我有,雖然並不是什麽實質性的關係,也是讓他的精神一個振奮,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哪個男人不想擁有?

這個時候蕭雨靈才是醒悟過來,自己的手還在葉一哲的手裏,急忙從他的掌心之中抽離了出來,然後低下了頭不去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一哲見虞芷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訕訕的轉移話題道:“今天怎麽那麽多人啊,不是周六麽?就算曹教授確實有命,那也隻是限於哲學院吧,對其他院係的他們來說應該沒那麽清楚。”

葉一哲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總不見得他們所有人都是為了來看美女吧?

虞芷彤忍不住甩了他一個白眼道:“你平時不怎麽看電視吧?”

葉一哲點了點頭問道:“怎麽了?”

“曹教授除了是知名的哲學教授之外還有一個身份,”虞芷彤沒想到葉一哲竟然與社會如此的脫節,對那些生僻的知識是手到擒來,但是對這個誰都知道的東西卻一點都不關注,“他還是央視百家講壇的專家,算的上是現在百家講壇中最受歡迎的一個了,曹教授對中西方哲學的講解,往往都會伴隨著許多趣味的故事,引人入勝,算的上是近年來比較不錯的專家了,不像那些晚上是叫獸的教授,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來。”

葉一哲“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因為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穿著一身中山裝,從門口走了進來。

看過照片的葉一哲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曹教授,那深陷下去的臉龐,高聳的鼻尖,特征過於明顯的樣貌,走哪兒都容易被人認出。

“同學們好啊。”曹教授走到台前就是看著眾人笑著說道,“今天來的人不少嘛,周末都不用出去談戀愛的麽?既然這樣,那現在我們就開始?”

見他這樣的詼諧,眾人都是笑了起來,掌聲不由自主的就是響了起來。

曹教授伸手止住了眾人的動作,回頭在黑板上寫下了幾個字。

“中西方哲學差異的本源”。

轉過身說道:“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一些關乎中西方哲學差異本源的問題,也就是現在的中西方文化,為何會有今天的差異,這個問題許多人都曾經認證過,也是有一次在百家講壇中曾經提到過的,我希望通過這個能對大家有所幫助。”

葉一哲也是豎起了耳朵,不再去關注左右的兩人,仔細聽著曹教授的講座,對他來說哲學並不算太陌生,他也曾經涉獵了些許,但是都不深刻,他選擇哲學院主要是想了解宗教學,想更清楚宗教的一些曆史,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才是他最關心的東西,雖然說並不信仰當今主要的幾個神,但是他總覺得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在推動著他去了解。

“西方哲學中最關注的概念是一個字,‘我’,所以他們更崇尚自由解脫,憑借自身的奮鬥想其所想,千百年來都一直想要擺脫團體的權威,從古希臘三賢的時代就開始了這種探索,可以說,西方哲學研究的是人類的思維能力。”

“而東方的哲學卻不是,它更在意人類的行為規範,更多的是去製定一些規矩,那些能夠審查別人行為的規矩,包括那些大家,例如春秋時期的百家,他們都是在製定一些規矩給統治階級使用,他們想的也隻是統治階級如何更好的統治給百姓安穩,從來不曾想過用自我的力量叛離出君主的統治。”

“如果要究其根源的話,卻要追溯到三皇五帝的時代,奴隸社會的時候,由於炎帝、黃帝、顓頊、帝嚳、包括堯舜禹這些明君的出現,處事公正不偏不倚,品德高尚而且有智謀,所以形成了讓奴隸們都是信服的一些行為規範,中國的賢君有任人唯賢的美德,因此,善於思考的人最初被推出當管理者,這些人通過社會調查,定出既符合大眾,又適合管理的行為規範。因此,中國封建社會的初期,很多善於思考的人就這樣出現在管理層,由他們著書立說,給發展、維護和鞏固統治者地位的行為打下了理論基礎。奴隸社會在中國的存活期較短,早在公元前就進入封建社會了,比歐洲早了1000年。”

“可是西方卻沒有這樣的人出現,奴隸社會的時候一直處於各種暴-亂之中,君主實施暴-政,奴隸連牛馬都不如,那些歐洲君主隻知道用暴虐來對付治下的人們,自己卻過著奢侈的生活,於是出現了下人渴望平等渴求權利,不甘於過這樣的日子的情況。頻繁的奴隸和平民的暴-動,因為環境混亂,那些有思想並且善於去思考的人並沒有出現在管理層,滯留在社會的中下層,他們就會開始思考,為什麽他們要過這樣的生活,他們開始思考人本質的一些東西,就會去想,我不要,我不喜歡,我不想,這樣自我的想法慢慢的在整個社會湧動,帶動了西方哲學的發展。”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旦西方那些哲學家想明白了這些道理,觀察人的本質也觀察到了自身的缺點,最早期的西方道德規範也就養成……”

曹教授不停的講述著,雖然有說教的成分,但是能夠來到複大的並且喜歡這樣的講座的人都不會過於厭煩,他們仿佛跟著曹教授從東西方的原始社會一直走到了今天,看著東西方哲學的詫異慢慢的導致了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提前到來,而東方一直到後期被侵略才從西方的思想中邁出了那個隻會思考規則的怪圈。

葉一哲也是暗自點頭,人,不思考自身,而一直去思考如何統治別人,不得不說這樣的社會,是一種病態。

“東西方文化的詫異也可以說是哲學思想的詫異,總的說來就是西方思考問題更為理性,東方則更是感性。所以,哲學這種東西,就是人類思辨的一個過程,它伴隨著每個真理,也能夠用它來解釋每個真理,說哲學是最高尚的學科也不為過,試問又有那一個學科能夠通過對意識形態的詮釋,就能解釋一切的?”

聽到這裏葉一哲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哲學不是信仰,也不應該成為信仰。”

隻是隨意的說著的葉一哲卻沒有在意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所有人都在咀嚼曹教授的課程的時候,卻無疑是在這個靜謐的異常的教室裏敲下了一個警鍾一般。

“這位同學,不知道你有什麽見解?”

曹教授微笑的看著葉一哲說道,除了在他身旁的虞芷彤和蕭雨靈,其他人都知道他說話了但是聽的都不是太清楚,也都看向了他,想要聽聽他能夠說出什麽話來。

葉一哲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起身:“曹教授您的關於中西方文化差異我很是認同,但是您對哲學本質的看法,恕我不能接受。”

見曹教授看著他,似乎在鼓勵他說下去一樣,葉一哲想了想說道:“羅素曾經說過,哲學探索的意義不在於對於這個不確定的世界給出最終確定的答案,而是在於使我們生活在不確定性中確定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