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原因
緊緊看著葉一哲，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一樣，半餉後還是移開了眼神。
“如果你要利用龍幫做一些不法的事情的話，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厲震宏突然厲聲道，他雖然不知道葉一哲為何這樣做，但是他肯定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理由，就算是他所說的那樣利欲熏心也都是一個理由，這些厲震宏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他不能在大義上有什麽差錯，國家大義，還有人性本身。
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卻了自己本來的麵目。
葉一哲知道他話語裏的意思，也是正色道：“有所為有所不為，這個道理，我懂。”
厲震宏也隻是提醒一番，對於在江州發生的事情他都是知道，自然更清楚葉一哲沒有因為利益而選擇與山口組合作，沒有做那種攘外必先安內的事情，可見他本身的心性就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這些年我見過的優秀的年輕人很多，但是他們都沒有此刻你給我的觸動大，你知道為什麽麽？”
葉一哲聽了他的話，思考了幾秒鍾試探著道：“難道是因為我已經讓老爺子您覺得不可救藥了？”
半開玩笑也是半認真的語氣。
如果沒有一定的能力，是不可能讓他這樣的老人覺得無奈的，這個也是他對厲小妙的態度，拿她沒有辦法其實是證明她能力的最好辦法，就算是真的紈絝，他都有辦法治理，可是她不是，這樣的人才是最讓他頭疼的。
厲震宏看著他說道：“這隻是其一，其實吧，你的那些背景在我心中都是不那麽重要的，那麽多年，在我的位置上，什麽樣的高人沒有見過，你師傅應該也和你提起過，他始終不敢自稱天下第一，不是他不自信也不是他沒那個能力，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華夏暗地裏有多少隱世的高手存在，幾千年的文化傳承哪兒有那麽的簡單，雖然很多我們這一輩的老人都說過，他就算自稱天下第一也沒有誰會說什麽，真正的隱世高手不會因為這個就出來和他戰鬥，而會因為這些名聲出來的，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的，我有幸見過幾個那樣的人，可以說不論是你們古武聖地也好，那些隱世高手也罷，在我心中都沒有什麽神秘感，所以不論是古天河也好，哲楊也罷，那些其他的華夏商盟的那些小輩，更不可能被我多重視了，所以你所擁有的這些關係，除了黑手黨與教廷聖女，在剛知道的時候會讓我小小驚訝一番之外，根本不足以在我心中掀起什麽波浪。”
葉一哲點點頭表示了解。
以厲震宏的經曆，這一點自然是沒必要去故作深沉的欺騙他的，就算是波拿巴以及蒂芙，估計在他麵對的時候都不會有什麽情緒，風浪見過的太多了，如若不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是在他的情報裏沒有出現過的話，那一點驚訝都不可能有，這才是一個縱橫華夏那麽多年的老頭子應該有的作風，不是這樣的話那才是最大的詭異。
他也從來不曾想到過可以利用這些東西來讓厲震宏認可他，那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人啊，年紀大了就喜歡嘮叨，小妙呢估計也是被我念叨煩了，所以就逃離了這個地方。”
厲震宏提起厲小妙的時候總是不經意的會露出柔和的神情，這個也讓葉一哲心中一顫，不論這個老人做了多少事情，有兩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從來沒有虧欠過這個國家，也沒有虧欠過家人。
那是他的底線，也是他對自己要求的底線所在，不觸碰這一點的話他才會認可自己。
這幾年來他的行為沒有觸碰到這一點，也是他的幸運，不然的話就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第一個不放過自己的就是他了。
“老爺子這話哪兒說的上，能夠聽您的教誨是許多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事情。”
葉一哲知道有些時候拍拍馬屁根本算不得什麽，麵對這樣一個長輩來說他說的也是事實，誰能夠出去說他得到了厲震宏的召見，估計他一瞬間就能成為華夏的名人。
這就是政治的影響力。
幾十年來，多少普通百姓能夠見到這些高高在上的高官一麵，更不要說與他私下裏交流了，真的因為自身的能力卓絕而被他們召見的，最後都成了人人知曉的存在，這是一般人都辦不到的。
論影響力，政治上的才是最龐大的。
“你這個家夥，在我麵前也這般虛偽，真是該打。”
厲震宏雖然這樣說，但是卻沒有一點責怪的眼神，看著對方就如同看到厲小妙一樣，就算在厲家能夠和他無所顧忌的年輕人也就她一個而已，這個也是他對她看重的地方所在，能夠無視他不經意散發出的壓力，而且還要能夠投他所好，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說什麽話，這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兩年前我派太平去試探你，當時他就跟我說了你可能是古天河的徒弟，我也是那個時候才注意到你的，我總想看看那個讓我們這一輩人都是不得不說聲華夏第一的人，會教出什麽樣的徒弟出來，這才有了之後的注意了。”厲震宏略帶著回憶的說道，“你知道麽，你第一次真正讓我震驚的時候，就是你從西伯利亞訓練營離開的時候，作為世界知名的死亡訓練營，其實軍方也有人前往然後從其中離開的，隻是那是高層的秘密沒有人知道而已，所以在知道古天河親自前往那裏將他們都打了一頓為你要到了一個名額之後我就在想，他不是想要他的徒弟死在那裏吧，作為與那裏有合作的我們，很清楚那裏要多麽苛刻的條件才能走出來，不僅僅是實力的問題，對精神的摧殘才是最關鍵的，沒有幾個人能夠在那樣的壓迫中還能保持清醒，最後就算活著也隻能淪為奴隸，或者是他們賺錢的工具，那些從訓練營走出來的黑拳場上的人物，有幾個不是被他們洗腦了的，這一點你有發言權。”
葉一哲笑著道：“可是我還是出來了，活著出來了。”
他的笑容中帶著點苦澀，正如同厲震宏所說的那樣，隻有他自己最清楚最有發言權，他知道他的活著兩個字代表了什麽，那又包含了多少背後的故事，以及心酸。
他從來沒與人提起過，就算此刻被對方提到他也是保持著笑容，那層酸痛，隻有他自己知道。
厲震宏道：“所以這個就是我看重你的第一個地方，能從那裏活著，還改變了你們那一屆的其他人的未來，不得不說這麽多年你是第一個，就算當年的古天河也沒做到。”
“什麽？師傅也去過那裏？”
看著他吃驚的表情，厲震宏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原來你也會有這種表情。”
“師傅是昆侖的傳人，自小就在昆侖培養，在我看來應該是與西伯利亞訓練營那種地方絕緣的。”葉一哲如實說道。
厲震宏卻是擺了擺手道：“不隻是他，其實古武世家很多人都去過那裏，雖然那裏死亡率很高，但是我不得不說那是磨練人的心性最好的地方，隻不過他當年去的時候實力比你那時候強太多了，應該有你現在的水平了，在那裏他壓根就是橫掃所有人，但是同樣那些教官給他的任務也是其他所有人的任務之和，他也是用了一年的時間從那裏走出來，你知道那一屆的結局麽？”
“什麽結局？”
“三百八十三人，除他之外，無一人生還！”
葉一哲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厲震宏，他知道古天河的脾氣，就算當年與龍幫鬧成那樣，都沒有真正的去殺他們幾個人，除了不起眼的惹上他的之外，葉一哲甚至懷疑師傅殺過的人比他還少的。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風。
尤其是他很清楚那幫在訓練營的欺軟怕硬的人，他一開始就表現出了龍榜高手的實力，那些人不可能去惹到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了這樣的結局，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你也猜到了吧，沒有一個人惹過他，甚至那時候沒有一個人在訓練的一年裏接近過他十米之內，就算是這樣，在他離開的那天，他還是將那裏殺了一個雞犬不留，連帶那一屆的教官，都是一個沒有存活。”
厲震宏回想到那一天還是止不住的心悸，當年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忍不住的將他最心愛的紫砂壺都是摔了，怎麽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
這個也是他一直都對古天河有埋怨的原因。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華夏軍方想要送人進去都要走很多額外的渠道，因為他們不敢讓華夏進入。
可見當年的古天河對那裏的威懾力。
“我知道那不能怪他，就算以他的實力，也是被那一年那樣的折磨的不成人樣了，西伯利亞訓練營有一點你也不清楚，他完全是按照個人實力來安排訓練內容的，軍方送進去的人也就是普通的高手，所以他們受到的待遇也是相對比較好的，比你遭受的要輕微許多，就算那樣他們出來之後我們也要花費一段時間將他心中的暴戾氣給磨平，而你師傅他以龍榜的實力進了那裏，自然而然可以想象的出來會有怎樣的待遇，所以就有了那樣的屠戮了。”
“而你，以虎榜巔峰的身份進去，除了惹過你的人一個沒殺，本來我以為你是要準備用你的殺手生涯釋放心中的情緒，可是你除了在世界獵人學校那次，也沒有過多的嗜殺，不得不說，你的心境比你師傅當年好太多了，比我親自送進去的所有軍人都要好，這就是我看重你的最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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