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高原離殤 第八十九章 解釋
聽明白了厲震宏話語中意思的葉一哲看著走在前方的背影，竟然生出了一絲落寞的感覺，為了厲家貢獻了一生的老人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刻意的去追逐，放下一些事情了，這樣對於他自然是好事，對於厲家呢。
厲小妙又真的會同意這樣做麽。
以她的智慧看透這一點不難，如果和當年厲茹夢一樣的情況的話，恐怕她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對厲小妙很是了解的葉一哲隻能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他也改變不了結局。
厲震宏千算萬算，看似獨獨漏了當事人的想法，其實恐怕他心中也知道這樣的結果，但是他還是想做出一些補償的事情來，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注定今天的這些話會傳到厲小妙的耳朵裏，厲震宏也是借著這樣的機會將這個消息傳達給她，他想告訴她，有些事情她可以選擇的，厲家並不是她最終的港灣。
厲茹夢是他的女兒，厲家虧欠了她一生，他又何嚐不難受呢。
“坐吧，就我們兩個人不用太拘禮，不過在我們開始談話之前，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解答下我心中的疑惑呢。”
厲震宏帶著他進入了他的書房，與那些武夫不一樣，他這個書房反而透露著一些古典文化的氣息，書香氣頗重，桌上還放著一本翻開的書，可見平時在屋裏厲震宏是個很喜歡看書的人。
不過想來到他們這個年紀，到了這個地位，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所以大多都會選擇一些修身養性的事情，例如釣魚，例如讀書。
葉一哲沒有矯情徑直的在一旁的木製椅上坐了下來看著對方說道：“您說的是曾家的事情吧？”
見到厲震宏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其實我說是我猜的估計您不會相信，但是確實是這樣的。很早以前我就對曾家表示一定懷疑度，感覺這樣一個超然於外的世家肯定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這一點我想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隻是在近些年曾家變得越來越低調，而且將勢力主要範圍轉移到了香江去之後才是讓一些人淡了這層心思，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樣，讓我不禁去懷疑，一個這麽龐大的家族，要想要勢力範圍挪到那邊去，沒有中央的認可是完全不可能的，憑借曾家的財富，再次撬動整個華夏經濟都是沒有什麽問題，華夏商盟最有錢的家族這個稱呼絕對不是白來的，與公孫老先生還有蕭老爺子都詢問過這個方麵的事情，對於曾家的財富他們都給了我同樣的答案，他們比任何兩個華夏商盟其他家族的財富和都要多，也就是說如果是弱點的話，他們一家就等若三家了，這樣的存在竟然在華夏商盟裏排名一直不在前列，這也是一個疑問。”
厲震宏點點頭道：“這一點我們也知道，當初做出這樣決定的時候我們就是想過，隻不過最後還是決定拚一把，畢竟能夠想到的固然有，但是聯係到中央的話，估計就沒幾個人能聯係上了。”
他這句話無疑是認可了葉一哲說的話語，曾家如同他想的那樣，是高層的一個機密。
就算是厲家的那麽多人，也不過就他一個知道而已。
所以他將他單獨的喊了過來，但是也是因為他這般小心翼翼，厲家的他們應該也能夠猜到了，隻不過葉一哲卻沒有將這個看的太重，讓厲家的其他人知道也不是什麽壞事，真的有什麽影響的話厲震宏也不會是現在的態度。
“是啊，誰能想到一個在國際上那麽知名並且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曾家，竟然隻是一個喉舌而已，不隻是所有人想不到，而且如果不是確定與中央沒關係國外的那些投資也不會融入進來，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不得不說一句佩服的，畢竟如果換做我來的話我肯定做不到那麽多。”
葉一哲實誠的說道。
這一句沒有任何的虛假，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國外尤其是歐美那些發達國家對華夏的經濟封鎖一直都是存在著的，所以隻要這個勢力牽扯到一點的官方背景，那麽必定不會在國外很順暢，更不要說如同曾家一樣走到今天的地位，要知道，這樣一個家族的實力可是不比那些國內的石油電信等壟斷企業弱多少，說是奇跡也不為過。
所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會有幾個人會將曾家想到那一個地方去，直到今天葉一哲將這個話題拋了出來。
厲震宏卻不得不小心的處理，讓厲家的人知道沒有什麽關係，他們不會出去亂說，其他人要套話也不會針對這一點來，其他人要對付他們隻可能是對付厲家，而且他們兩個模棱兩可的話其他人也無法確認這一點，這件事情隻要不能確認就沒有誰會真的對曾家做出什麽來，傳出去也頂多被國外的一些勢力暗地裏使點絆子，決計出不了大的差錯，再說了現在曾家發展到了今天，能夠對付的了它的也隻有那幾個巨頭，彼此之間利益牽扯還很大，就算真的給外麵知道了也影響不大了，已經成勢了的存在不是想顛覆就能顛覆的，會有，但不大。而曾家的事情對於厲家更是沒有什麽危害，可是他擔心的是他們到底出了什麽漏洞，才是將這個消息不經意的散播了出去。
他怕的是許多與葉一哲一樣的人，都猜到了這個結果。
他更怕的是他們內部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
曾家這一步棋是三十年前的老首長埋下的，那個時候如果他不是正好身為他的直屬部隊的話也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整個軍方可以說就他一人知道，就算軍方第一人的楚家老爺子都隻是隱約猜到而並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經過，而高層除了最巔峰的三四個人之外也沒有人再清楚這一點，可以說是華夏建國以來布下的最為成功的一個棋子，真的傳出去絕對會成為又一個經濟學教科書的典範。
比起南宮天奇當年的行為來說要可怕的多。
這才是為何被葉一哲說破之後，厲震宏會這般的震驚，因為他從來沒想過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更不會想到會發生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
所以他才需要一個解釋，一個足夠讓他釋懷的合理解釋。
“當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可以說是老首長一己之力促成了今天的存在，不得不說這一招棋是值得的，隻是具體的內幕我也不方便多說什麽，如果不是現在已經沒有那麽的關鍵了的話，我會直接將你丟到秦城去，你應該知道我有這個能耐，哪怕你是龍榜高手，哪怕你的師傅是古天河。”
葉一哲不禁一陣苦笑，裝比過頭了後果果然很嚴重。
厲震宏口中的秦城，就算是他也隻是聽說過而已，一個進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出來的監獄，關押的都是國內的重要罪犯，沒有一定的地位是絕對進不去的，必須是危害到了整個華夏的安危才有機會前往那裏。
他這樣說，也是給足了自己麵子了，那種地方省部級高官可都不一定可以進去的啊。
不過葉一哲自然相信對方有這樣的能力，他也知道為何古天河始終沒有與政府作對過，因為師傅一直都很清楚，他實力雖然強但是隻是單體實力強，真的要用軍方的高手來對付他的話，恐怕隻要把那些隱藏部隊派遣幾支過來也就足以將他圍住並且抓獲了，隻是那樣的話對軍方來說也損失過於慘重了點，那些部隊裏麵每損失一個就是國家的大損失，更不要說對付古天河這樣的存在並不是損失一個兩個可以的，隻要他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也不會有人來這樣做。
古天河在這一點上把握的很準，也是他對葉一哲一貫的要求。
可以與龍幫作對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獨獨不能去與官方作對，那樣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有所為有所不為，在他達到了今天這個實力的時候更是能夠體會到這一點。
心中組織了一番語言葉一哲輕聲道：“其實長期以來我一直都對曾家保持著很深的好奇，尤其是這兩年在外麵沒有事情的時候研究了一番華夏商盟之後，這樣一個存在連楚家這樣的世家都是忌憚著，背景肯定不容易，開始的時候我也和其他人一個想法，認為不過是因為他的勢力在香港，而楚家這樣的軍方家族也不能挑起大陸與香港之間的矛盾所以不能亂動，但是逐漸的我了解的越多越是感覺不簡單，畢竟曾家將勢力全盤移走是最近十幾年的事情，可是楚家真正發展起來也是最近十幾年，要說阻止的話，在當年楚家大肆擴張的時候對其他幾個家族都有所動靜，隻有對曾家的所有動作都是給隱藏掉了，那個時候我還猜不出曾家的背景，隻是我相信當年楚家一定對曾家出過手，以楚家的作風這樣做才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不然也不會有南宮當年的那出悲劇，一點都查不到消息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楚家真的沒動靜，要麽就是給更高層的人隱藏掉了，隻是我一直都傾向於第二個答案。”
厲震宏笑著看著他道：“繼續說下去。”
這些在他們當年看來很是天衣無縫的東西在葉一哲眼中竟然都成了把柄，不得不說時代變得很快。
在當年那個環境下，查不到什麽事情才是最為正常的，畢竟楚家那時候還不算太強大，沒動作沒什麽問題，他們也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將楚家所有的動作都給掩蓋了起來，可是今天的葉一哲再次去看那事情的時候，憑借著他對楚家的看法，尤其是近來楚家的動作有點著急了，這樣的家族這樣的存在，在他眼中就不可能那般低調的，那樣的低調不是他們的作風，一定背後有其他原因。
這個也是葉一哲最大的疑惑來源。
早幾年的話他也就不會想到那麽多了。
厲震宏心中大抵明白了他為何會那麽執著的深究曾家的問題，原來這個時間差異放在這裏，他也是利用了這個時間差，不得不說是一個天意。
可以說沒有這份執著的追究，然後就著這個問題不停的查探下去，也是不可能得到結論的。
而偏生那兩年的時間裏，除了提升自己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對他在西伯利亞訓練營的一切他還是很清楚的，本來他還在奇怪葉一哲那兩年除了鍛煉實力之外還做了什麽東西，此刻的他這一點疑惑也是解除了。
既然開了個頭，葉一哲就繼續說了下去：“能夠將楚家的動作都隱下去的人斷然不是簡單的角色，就算在十五年前楚老爺子也已經是軍方舉足輕重的人了，背後有著誰的命令不難猜出，而也有一種可能是楚老爺子自己要隱藏當年的真相不讓人得知，但是問題又來了，為何其他家族的一切他不做，當年楚家對南宮家可以說是各種陰招都是用了出來，真的不想讓人知道的也隻可能是南宮家，那對楚家的名譽直到現在還有著打擊，為什麽偏偏是遠離大陸的曾家呢？”
“其實一個人思考的時候往往會想很多其他的東西，與事情無關的東西，在這個時候我也不瞞著老爺子您，帶著這樣的疑惑我又收集了一次華夏商盟的全部資料，但是卻不是從國內獲取的，我想看看國外的他們眼裏到底是怎麽去想曾家，去想整個華夏商盟的體係的，那個時候我在法國，剛剛從薩伏依家族手中將波拿巴拯救了出來，自然所有的情報都是來自於那裏了。”
厲震宏不禁吸了一口冷氣，他固然情報掌握的很多，但是對於一些事情還是無法得知的，就像他當年在法國做的那些事情，包括他突然出現在西西裏島的事情，這些都是他至今都不了解的情況。
“黑手黨！當年救下黑手黨教父的人果然就是你，本來我還在想你到那裏的時間也太巧合了點，沒想到那件傳出去絕對足以轟動全世界的事情，竟然是你做下的，真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啊。”
葉一哲知道，他所謂的意料之中是因為他是古天河徒弟的原因，要麽不做什麽，要做也絕對做到最出人意料的那種。
“老爺子謬讚了。”
聽著他謙虛的話語，厲震宏想了想就是問道：“那麽之前在江州出現的打亂龍幫部署的那些高手，應該就是來自黑手黨了吧。”
葉一哲點點頭道：“不僅如此，當日波拿巴還親自來到了江州，可以說青幫能夠拿下，並且最終給了龍幫一個措手不及的，一半因素都是來自於他。”
他知道他必須取信於對方才能夠讓對方為自己鋪路，光憑借現在一個青幫還是遠遠不夠的，厲震宏絕對不會因為青幫而就選擇幫自己，能夠因為厲小妙的麵子不把自己直接丟監獄裏就不錯了，可是多了一個黑手黨就不一樣了，自己將與波拿巴的關係說的更是親密點，他就越是會投鼠忌器一點，這個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求著他能幫多少，隻要厲震宏能保持兩不相幫就可以了，之後的事情他才更好處理一點。
他再傻也不會傻到與軍方來作對，除非是軍方徹底放過他。
所以為了加重自己的份量，他又是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不僅如此，當日在江州的還有蒂芙，教廷當代聖女蒂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