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想活著

“你要走了麽?”

曼穀的機場,劉垚站在安檢口,看著就要走進去的葉一哲,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還是緩緩道。

葉一哲點點頭道:“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回去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的。”

在那天之後,他又在這裏住了兩天,那一天雖然看著輕巧,但是一些輕傷還是有的,不過他並不擔心他信在這個時候對他出手,一來沒有這個必要,二來他也沒有這個實力,以他信身上的傷痕,沒個半年一年的是不可能完全恢複的,完全恢複的時候,也注定回不到原來的實力了,而葉一哲一年後會成長到什麽樣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對他來說他信已經完全不足為懼,下次見麵的時候就是他將一切後顧之憂都解決然後將他去除的時候,這一點他知道,他信也知道,此消彼長帶來的後果,必定是一方徹底的勝利。

他信也很知趣的沒有派人來打擾他,在這裏認識他的隻有一個人,劉垚來過一次,葉一哲並沒有見她,他想要一個人靜養,順便對這一次行動整體做了一次總結,每次戰鬥都要將經驗總結,在他現在戰鬥經驗比起一些人來遠遠不如的時候,這種無疑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一種方式。

他用了兩天將精神調整到了最佳狀態,神清氣爽的離開了酒店準備回國,劉垚在他離開的時候便是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對這樣一個能夠擊敗他信的人,她覺得就算他現在幫不了她,但是早晚有一天是可以的,這個是她的直覺,也是他信對她的忠告。

那天葉一哲走後,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他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都是蒼老了許多的感覺,歎了一口氣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劉垚知道他說的就是葉一哲,就是順口的接了句:“他真的有那麽強麽?”

他信點點頭很肯定的說道:“很強,他最強的並不是他如今的實力,也許他現在並不能算真正的頂尖強者,並無法和神榜那些變態媲美,但是他的天賦是我見過最強的,他在戰鬥中並不是沒有過失誤,隻是他永遠都知道怎樣讓自己的失誤產生的後果最小,而且他隻要有過一次失誤,再也沒有犯過第二次,隨時都在進步著,將戰鬥中的一切營養瞬間集聚到自己的意識層麵,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不經意的記錄到腦海中,這是一份與生俱來的直覺,這種戰鬥意識並不是後天可以培養的起來的,隻要給他足夠的經驗的話,今天我不可能有活命的機會。”

劉垚自以為對葉一哲已經估計的夠高了,直到他信說了這話的時候她才是知道她想的還是少了,她還是將他低穀了。

他信繼續說道:“你別忘了,他才二十多歲,等他到了三十四十這樣的巔峰年齡的時候,又會達到怎樣的高度?這一點我不敢判斷,相信沒有一個高手敢做這樣的判斷,我很為以後得罪了他的人默哀,隻要給他逃命的機會不能對他一擊必殺,那麽他肯定會有小強的意誌爬起來,而後在旁人想象不到的速度中成長繼而報仇,我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麽?兩年前我沒能夠將他擊殺,今天的這一幕就是已經確定了,現在想想,當初還是被名譽利益衝昏了頭啊,如同他說的那樣,我和哲楊比起來,差的還很遠啊。”

這樣說著的他信很平和,劉垚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出過這樣平和的狀態,一種已經將心理解脫看破了一切的感覺,以前的他信雖然很得到所有人的信任,被泰國都供奉了起來,但是對他周圍的人他還是威力太大了,經常一個眼神就將人嚇得根本不敢說話,所以除了劉垚偶爾會多說幾句,其他人連他的麵都是見不到的。

他自負,他高傲,他有足夠的資本,隻是帶著這樣的心態是不可能當好一個佛的。

不為其他,他沒敗過。

或者說沒敗過這樣讓他不可思議的,當年遇到的紫衣的那群人,他們身上的壓迫就放在那裏,實力固然讓自己震驚,但是那份神秘感將那種震驚掩蓋了不少,如今的葉一哲自然不一樣,他對他兩年前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怎麽都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他竟然有了這樣的提升。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他以為自己可以將一切都置之度外,沒想到最後他還是做不到。

他信經過了這場失敗,那份本來帶著暴戾的心態,竟然逐漸平和了下來,而這一切都要感謝的是葉一哲,對於他所謂的要報仇,就在葉一哲轉身離開的時候已經淡去很多了,更何況他知道,等他將傷養好,已經不知道葉一哲能夠提升到什麽程度了,這樣的對手,他已經沒有贏的希望。

所以他也是暗自決定,在下一次葉一哲來之前,他要將一切的準備做好,自己實力不夠就用外物來提升。

劉垚欲言而止,葉一哲看著她的表情笑著說道:“經過這次事情,想必他信對你會更加器重,以你的智慧在這個地方經營起一股勢力並不難,報仇的事情總得一步步的來的,他信是不可能為了你去得罪那麽多人,畢竟那不是他的事情他沒必要魚死網破,可是如果是你自己有了這樣的勢力的話,拚著將龍家給解決掉那還是可以的,謀劃好就完全可以在西門家和魏家反應過來之前將龍家滅了,我想如果能做到這樣,你自己也不介意被西門家和魏家報複的。”

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本來就是為了仇恨而活著的人,為了仇恨犧牲自己的生命自然在所不辭,這樣的人葉一哲不想拯救,隻會在她要報仇的時候推動她一把,等於是讓她往深淵裏多前進一下。

佛不渡不可渡之人,這句話哲楊一直嗤之以鼻,但是卻是葉一哲推崇的,有些人不值得去渡化,像師傅那樣的老好人個性,對現在的他來說不合適,他自知不是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是壞人,一個行走在刀鋒的隱者而已。

“我想跟著你。”

劉垚咬著牙,憋了半天突然說道。

葉一哲一愣,然後就是笑了,搖搖頭道:“跟著我沒前途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會在哪兒,怎麽帶你去報仇,你的人生規劃裏就沒有報仇之外的事情,我也無法指導你什麽。”

他知道她隻是看他比他信強,所以想要用他來報仇,至少短期內甚至長期都沒有和華夏商盟對上的打算,劉垚是孤家寡人他不是,如果真的對付龍家背後有他的影子的話,那麽華夏商盟最後查到了要來對付的就是自己了,這樣的買賣不劃算。

西門家,也是他不想觸碰的地方,西門剛烈和他的合作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當年那個情況任誰都能看出他是賺了的,當然他也會給西門家足夠的回報。

隻是到現在葉一哲還並不知道,和西門家他因為與西門剛烈合作的關係,已經站立在了對立麵。

西門剛烈可是徹底脫離開了西門家的。

如果他知道了這一點的話可能會考慮考慮劉垚的想法,但是現在是完全不可能的。

劉垚也知道讓葉一哲答應這個事情很難,他都已經明確跟她說了他不可能對付華夏商盟的事情,隻不過她就是想嚐試下,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也認同葉一哲說的利用現有情況再去魚死網破的做法,但是她從心底裏不想那樣做,她想有一個更好的途徑,準確的說是,她還想活下去。

他信如果可以幫她報仇的話早就做了,也不會到現在,尤其是在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他信就她的事情和她仔細聊了一番,也是他信跟她說的,如果真的要報仇的話,眼前就是一個機會,放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她自然知道,所謂眼前的機會就是葉一哲了。

對這樣一個能夠打敗自己的人,他信不加任何修飾的讚賞,也許是帶著想將他拖下水的心態,但是這份感情是真的,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不肯承認失敗的人才會一直的失敗下去,隻有認清楚了這一點下一次才能成功,這份心態他信是有的,尤其是在那瞬間的暴怒消散之後,平靜下來的他信是很可怕的。

如果不是因為吠陀死去後的憤怒,那個錯誤他真的不一定會犯,那樣的話他也不會敗的那麽淒慘。

心境在戰鬥中很重要。

所以不論葉一哲怎樣讓自己身陷囹圄,他有一件事做的很好,那就是將那條礙事的蟒蛇先給擊殺了,葉一哲一開始也就是故意那樣做的,每個人都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情,激怒對方對自己來說隻有好處。

“我,”劉垚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看到葉一哲微笑的表情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了一股勇氣從心底裏衝上來,脫口而出道,“我要活著!”

葉一哲突然意識到,他還是低穀了這個“女孩”的生存欲望,她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的輕賤自己的生命,也許她是為了家人為了那些已經不存在了的家人活著,但是終究是為了生命在努力奮鬥著,這句話也將他心底的疑惑解釋清楚了,是他將對方想的太涼薄了。

她,遠比自己認為的要堅強。

猶豫了一會他沒有回答,轉身走向了安檢口,留下了劉垚一個人在那默默的站著,雙拳緊握咬著牙,直到葉一哲進去很久後,她看著手機裏的短信,淺笑了起來,異常的美麗卻帶著深邃,其實在不少注意到她的人都感覺到驚豔的笑容背後,她比煙花寂寞。

也就是那一天,一個名為煙花的組織在泰國悄然浮出水麵,沒有誰知道這個組織的後台是誰,當它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的時候,已經在許多行業站穩了腳步,已經控製了泰國邊境的所有走私。

自然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條短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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