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我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泰國最為重要的佛寺,在皇宮內占了四分之一的地方,不得不說這裏確實是極盡奢華,至少到今天為止葉一哲看過的那麽多寺廟,還沒有這般奢華的存在。

眼前就是金塔聳立,用來供奉玉佛,這個主殿據說有著四十根的立柱,而在主殿的周圍,更是裝飾著一百一十二尊鳥形人身的金像,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眼。

金對於佛家來說確實是一個經常會拿來裝飾的東西,也是佛教的七寶之一,金、銀、琥珀、珊瑚、硨磲、琉璃、瑪瑙,傳聞得到三寶就能夠國泰,而七寶匯全就足以民安,其中第一寶就是金銀,金代表健康,所以很多請回家的菩薩都會用金身,那是寄寓著一種健康長壽。

但是就算這個樣子,葉一哲也很少見到用金將整個佛塔襯托的如此華麗的佛寺,如果這樣的場景在國內的話肯定會給無數的人批鬥浪費,光是這些金像就是價值不菲,在那樣一個不存在信仰的國度,有著這樣的景觀隻會給那些罪惡有可乘之機,也隻有在泰國、印度這樣的信仰國度,才會對之保持著內心深處的敬仰,不會去做出一絲一毫褻瀆佛祖的事情。

玉佛寺共有大小二十二座寺廟,大小形狀不一,葉一哲逐一走過,這個時候劉垚沒有再喋喋不休的介紹這裏的一切,而是任由他自己感悟,這個也是葉一哲自己的要求,他知道現在的她心裏根本無法平靜,不可能像前幾天那般給自己那樣介紹,既然這樣的話他情願自己去領悟這裏的一切。

劉垚一直想要勸說他,就算他說了那話之後還是有這個念頭,隻是每次話到嘴邊又落下,她隻要想起自己,就會將這個念頭打消,這樣仇恨,是那麽的刻骨銘心,哪兒是她一句兩句話可以消滅的。

這裏每一個大殿都很精致,大部分也都是金色覆蓋,看上去莊嚴無比,其實本來就身在佛門的葉一哲很清楚,在這樣的莊嚴下,隱藏著的是怎樣的肮髒。

誰說佛門就一定向佛了,不說其他,沒有足夠的斂財手段的話,可能建造起如此浩大的工程麽?

越是正規的佛寺,越是有著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收入來源,而那些所謂的人人敬仰的大師和人人唾棄的小人的區別隻不過是他們有沒有真才實學罷了,如果有真才實學一般人也願意付出那些費用來得到指導,高原省那麽多大師,除了活佛哲楊,哪一個不是費用昂貴?哪一個不是看菜吃飯量體裁衣的定製服務?

就算是桑騰,在同樣一句話給不同的人指導收取的費用也是不一樣的。

重要的是一點,那就是眼色。

其實在高原省還好,因為哲楊一直都是免費提供所有的講座,導致高原省這些年來那些大師也不好做的太過分,心裏想也不會表現出來,但是其他地方,例如嵩山少林、普陀群山,那裏群山聳立,佛寺自然比一般地方要多的多,尤其是因為各路武俠小說而聞名的嵩山少林,這些年的紙醉金迷讓不問世事的哲楊都是有所耳聞,甚至說出了終生不踏入嵩山的話語,這個對於一切都很淡然的哲楊來說是很少見的事情。

但是看過那麽多地方,玉佛寺是他至今看的最為奢華的,沒有之一。

而且是帶著點暴發戶的感覺的那種,他很不喜歡。

在他看來就算奢華點,也得用一些玉石翡翠那樣的,看著低調一點,這般金光閃閃不是他的作風。

不過這個時候他並不會過於關注這些東西,一路走過,腦海裏閃過來之前查過的那些資料,對這裏的一切他都是有一定了解才來的,就算沒有劉垚的講解他也基本都知道大概的故事,他本來打算的是逛一天兩天這樣,隻是後來有了劉垚的引路就多逛了逛,過程也是多用了幾天,也是因為這樣,原本他有點浮躁的心理卻是安定了下來,這裏畢竟是佛都,隨處可以聽到的經書撫平了他心中許多情緒,不像之前那般一心想著報仇什麽都不要了,壓抑了兩年的那份殺戮之心,在這樣的仇敵所在的環境中竟然慢慢的消失了不少,更為平和,當然也是讓他的破綻更少了。

如果劉垚知道這一點的話不知道是會慶幸還是後悔。

在之前葉一哲的調查中,尤其是玉佛寺,他是了解的最多的,對裏麵的主要分布甚至連逃跑路線都已經規劃好,這個時候更多的並不是看風景,而是對比之前自己的資料找尋是否有漏洞存在。

至於他信死後給泰國帶來的問題已經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了,先顧著自己如果成功擊殺之後離去的道路比較重要,是否會失敗這一點他不會去考慮,既然來了,那便是必定要成功的。

花了有半天多的時間將玉佛寺的周邊都走過,他才是來到了最後的這座佛塔,佛塔的最頂端也是他信的所在,沒有他的邀請連周邊都是無法進入,屬於玉佛寺對外開放的一個禁地所在。

叻達納大金塔!

看著這座鍍金的塔,直聳雲霄,深吸了一口氣,葉一哲踏入了其中,劉垚沒有再跟進去,她知道她的任務完成了,這個地方沒有著他信的通知,她也是無法來去自如。

葉一哲的進入,自然是被他信打過招呼的,沒有任何阻攔,他一路前行就是來到了最頂端。

推開頂端這間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屋子的門,他走了進去,熟悉的人和熟悉的蟒蛇,再次在他的麵前出現的時候,葉一哲眼神緊縮,所有暴戾的情緒也是瞬間升起。

等待了兩年就為了今天,就算因為這幾天的關注已經平和了不少的心態,此刻還是無法克製,殺氣戾氣,所有能夠代表的負麵情緒都是湧了出來。

用哲楊曾經的話來形容的話就是他信就是他的劫,他的執念。

對方兩年什麽改變都沒有,可是他已經變得太多了,兩年間他幾乎走遍了全世界,從東半球到了西半球,一路跨過大西洋,為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刻。

感受到了他的戾氣,那條通靈的蟒蛇立了起來,眼神專注在了這個它並不陌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兒見過的陌生人身上,他信則是像沒有感覺到什麽一樣,微笑的麵容如同一個真正的活佛一般。

如果葉一哲沒有見過他的另外一麵一定會以為這是真的他,一定會認為他和師傅一樣,是那種麵慈心善的人物,隻是見識過他曾經的殺氣四射,他還那樣認為的話一定是他的腦袋有問題了。

他就這樣看著他信,深吸著空氣,一動不動。

他信也沒有打擾他,任由他看著,也沒有出手,從他得到世界獵人學校的消息之後他便是知道,此刻的葉一哲實力完全不弱於他了,在他估計裏兩人此刻實力應該相差無幾,要說葉一哲比他強他倒不會相信,就算比他強一點,他還有身邊的這條大蟒蛇,一人一蛇配合的話在華夏的龍榜中排到中遊的位置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麵對這樣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物,如果想要走的話他根本就攔不住,同樣他要離開的話,他相信葉一哲也是攔不住,所以他才是派去了劉垚,不希望有這一場戰鬥,誰都奈何不了誰的戰鬥根本沒有什麽意義。

而且從心底裏他已經並不希望和葉一哲保持著這樣敵對的關係,這種想法在兩年前被那個陌生的高手擊潰後就已經產生了,隻是他還想試試能不能成功將葉一哲給擊殺,一年的時間沒有調查到對方的行蹤,出現之後就是世界獵人學校的一幕,再之後他就一直等著葉一哲的到來。

他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從世界獵人學校那次事情之後,他信也一直都想主動的找上葉一哲,想要與他合作,他也相信他們兩個有合作的必要性,因為那次事情中唯一一件他沒有掌控的了但是卻讓他如履薄冰到現在的意外,將葉一哲的所有消息放出去並且在全世界都波及開,那樣的存在,在背後給他們兩方都捅了一刀,他至今都無法理解暗中那人的心態。

以那人表現出來的實力,完全可以不用這樣的手段就能夠對付的了他們,可是他偏偏選擇了這種方式,他信現在也在思索那人到底是針對葉一哲還是他。

合作將那個人揪出來,再解決他們的爭鬥,這在他看來是雙贏的舉動。

隻不過這個念頭在劉垚跟自己匯報這幾天的行蹤之後他打消了。

他雖然不在現場,但是也聽的出葉一哲話語裏蘊藏著的仇恨,積攢了那麽多年的仇恨,是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妥協的,所以那種無用功他也不會去嚐試。

他信一向對自己的判斷都很自信。

葉一哲沉寂了半餉,強行壓製下了心中的那份出手的衝動,深呼吸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猙獰的表情也是舒緩了下來,除了保持著的那份防禦他卸下了一切情緒之後才是揚起一個輕微的笑容緩緩道:“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