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開學後第一天睡在外麵,第二天早上六點葉一哲就是爬了起來。

這個是他維持了許多年的一個習慣,以前還在鎮子上的時候,他居住在鎮外的那個半山腰上,每天他都會六點左右起床,然後在山路上跑上五公裏,山路不比普通的路途,尤其是有著上下層級,時而上坡時而下坡,這樣不停的輪詢著,這裏的五公裏,跟在平坦的路麵上跑五公裏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雖然山路這般的不穩定,但是葉一哲在多年之後早已經能夠做到,無論是什麽樣的路況,他都保持著那個速度勻速前進,在山上麵對隨處可見的小石子甚至在下山的時候都能做到這一點,現在來到這個大都市更沒有任何的難度了。

他曾經居住過的那個半山腰,並沒有什麽名字,和普通的山沒有任何的區別,海拔看上去也隻有一兩百米左右,葉一哲就是以那個屋子為中心劃下了一個圓,然後不停的繞著奔跑著。

現在居住的這個小區,在葉一哲來的第一天便是丈量過,按照他的運動量的話,小區門口的路向西行走兩百米便有一個公園,每天沿著公園中間的那個湖跑三圈便已經足夠。

用了二十多分鍾,結束了每天早上的晨跑,葉一哲漫步到湖邊的草坪上,將那個便宜師傅教給自己的幾套拳法簡單的揮了幾下,由於這個時候周圍幾乎沒有什麽人,葉一哲也不管會不會引起什麽波動,將拳腳揮的虎虎生風,看上去的隨意揮灑,都是讓湖邊的柳條被拳風給掃的動了起來,一看就是浸淫了拳腳很多年的老手,如果有學武的人在這裏則會震驚的指出,這樣的拳勁沒有三十年以上的訓練,是不可能有的,可是在他們看來這般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就出現在了葉一哲的身上。

練完之後,葉一哲感覺整個人生龍活虎了許多,感覺昨天積聚在心中的一些悶氣都是隨著這套拳揮灑掉了,那個便宜師傅教給自己的東西確實很有用處,經過了那麽多年,具體讓他達到了什麽樣的程度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畢竟在那個小鎮上並沒有太多高手可以告訴自己這一切,但是他敢說的是,就像那天麵對的聶昊焱那樣的對手,他並沒有絲毫的膽怯,甚至還有不少的把握戰勝他,直覺就是告訴他,眼前的人一點都不可怕,隻不過礙於想要保留實力沒有這樣做而已。

也就是在那天,發現自己反應速度和力量都比常人要超過一截的時候,葉一哲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到那個便宜的無良師父教給自己的東西,除了知識之外的那些東西都很實用,足夠讓他麵對到今天為止遇到的所有困境。

之前能夠每次都將李虎教訓的四處亂竄,這個本來已經足夠他了解一部分,但是因為李虎自小就跟著自己,在李虎還是小屁孩時候就給教訓著,讓他忽略了這一點而已。

因為這個緣故,這些天他練起來的時候額外的用心,甚至還將之前的幾個錯誤給糾正了過來。

固定一個小時的晨練時間,葉一哲在公園門口吃了點早飯才是回到屋裏。

回到家拿起在小區門口買的今天的日報,坐在沙發上便是看了起來。

一直以來都有每天看份報紙習慣的葉一哲隨意的翻看著今天的新聞,對於不是太喜歡上網的他來說,報紙是他獲取信息最重要的一個渠道,而且比起網上的繽紛,這裏就更純粹一點,不用刻意篩選,雖然信息也可能不完全,不過對於他來說是完全足夠了,他就一直沒弄明白那些天天網上所有新聞都看的人的心態,實用的才是最好的,在無可奈何的時候才會從大量的信息裏去找他需要的,當沒這個需求的時候,看報紙這類的是最合適的。

翻閱了三四頁的時候,葉一哲突然眼神一凜,聚神看去。

標題赫然是“新一代活佛入主布達拉宮”!

“當代最偉大的藏佛大師哲楊慢慢退出曆史舞台的這些年,藏佛一直沒有真正的活佛存在,雖然哲楊從來不曾踏足過布達拉宮,但是整個藏佛信仰者無不將他當作信仰所在,這個情況直到昨日終於有了改變。”

“作為哲楊大弟子的桑騰,很早之前便是大師級別的存在,論佛法精湛程度,並不比哲楊差多少,也是受萬人擁戴的佛法大師。長久以來都是受哲楊盛名影響的桑騰,在昨日選擇了入主布達拉宮,接受了活佛傳承儀式,結束了長達四十年正統名義上的活佛位置空白的尷尬情況,而這一點代表了桑騰已經佛法精湛到足以填補上哲楊退出曆史舞台留下的空白,也代表了哲楊慢慢的將藏佛的傳承事業交到了桑騰的手中……”

雖然隻是一個很小的板塊報道了這個消息,也許在他們看來根本不會有人去看的消息卻讓葉一哲一震。

對整個華夏也許都是小事,但是這件事情對於高原省的藏佛信仰者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大事,而這麽大的事情,師傅竟然都沒有通知自己,難道是師傅出什麽事情了?可是如果師傅真的出什麽事情的話,就算師娘不通知自己,桑騰師兄也會通知自己的。

葉一哲對桑騰也是無比的熟悉,可以說桑騰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名義上就是他的師兄,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葉一哲自然很清楚桑騰的佛法早已經足夠讓他勝任這個位置,桑騰在高原省更是有“小活佛”的稱號,比起他這個哲楊最喜愛的弟子但卻是所有人心中的叛逆自然不知道地位要高出多少,對於這一點葉一哲並未曾有過任何的不滿,他自幼叛逆的性格就注定跟佛學無緣,隻不過他一直沒有想通的事情就是為何哲楊要收下他這樣的一個弟子,而且還視如己出並且無比的溺愛。

在有心人的口中一直有說法說葉一哲是哲楊的私生子,每每聽到這個傳言哲楊都是一笑而過從來不予理會,葉一哲自然清楚不是,但是除了這個理由他也想不出第二個理由,有的時候在他犯下一些錯誤的時候這樣對他的態度,都會讓他信以為真。

記得有一次葉一哲爬到了白-瑪寺中的佛祖身上,那時候他已經不小了也懂事了,也就是那天他當著所有來聽哲楊講經的人的麵,大大方方的在佛祖身上撒了一泡尿。

看著場下眾人的表情,配合上葉一哲記憶中哲楊唯一的一次黑麵,當時的他真以為完蛋了,這次肯定要完蛋了。

孰料在所有人都是想要將葉一哲這個褻瀆佛祖的人給拉下佛像懲罰的時候,哲楊阻止了他們,在大家都不解的目光中他走向了葉一哲,淡淡的笑容讓葉一哲不敢看著他,但是還是走到了他身邊。

哲楊隻是搖了搖頭並撫摸著他的腦袋,將葉一哲一把抱在了懷中,點了點他的額頭搖頭道:“以後不能這樣了。”

知道所有人都不會接受他這樣的態度的哲楊,也就是在那天毅然做下了一個決定。

從那天開始,他再也沒有回到過白-瑪寺。

帶著葉一哲還有師娘康卓來到了後來居住的半山腰上,哲楊講經講了大半輩子的白-瑪寺自此易主,也就是那天,桑騰走入大家的視線。

回憶著的葉一哲也是笑了起來,暗歎道:沒想到桑騰師兄竟然都走入布達拉宮了,這個因為不想被束縛一輩子的師傅,而空蕩了近四十年的布達拉宮。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葉一哲露出了一陣賊笑,提起桌上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虎子,今天有時間不?”葉一哲等電話接通便是出聲道,說著生怕李虎誤解又補充,“不用刻意安排,我沒什麽大事。”

“葉子哥你說吧,這幾天本來就沒什麽事情。”

聽李虎的聲音還有點睡意朦朧,想必是還沒有起床,葉一哲輕笑了聲道:“那就給我爬起來,葉子哥好久沒跟你對練了,來看看你這幾年的成果,我在我這裏等你。”

“不是吧……”李虎瞬間清醒過來,一陣苦笑道,“葉子哥,您老偉岸英武怎麽會突然想和我一般見識呢,我看還是不必了吧,您也日理萬機的對吧,最近還得軍訓,這樣出來不怎麽太好,您還是回學校先忙學校的事情才是正理。”

說著李虎便是換上了一副義正言辭的口氣:“等葉子哥閑下來,虎子我一定上刀山下油鍋都陪著你,絕對不皺一絲眉頭。”

“是不是不聽葉子哥的話了?”葉一哲突然吼道,“別給我廢話,讓你來你就給我過來,我吃不了你!”

“那……好吧……”

一邊說著掛斷電話,葉一哲還隱約的聽到那頭傳來的嘟囔聲音,“這幾天又不能出去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