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遺忘了一年的名字

“麻煩?我怎麽沒感覺到麻煩呢?”

年輕人絲毫沒有將他的話看在眼裏,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樣,徑直的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就是咬了下去,看的其他人一陣肉疼。

在這個地方想要有水果自然是得其他地方運送過來,想吃到新鮮的幾乎不可能,獨獨他們這裏會有一些其他人享受不到的新鮮水果,是他們在房間裏弄了一個小溫室栽培出來的,但是他們都不擅長這些,這麽多年隻是培育出了一個葡萄架而已,果子也不多,他們平時都很小心翼翼,這一串也隻是他們貪嘴留下來的,其他的都給他們扔給大廚那邊的釀酒師釀造去了,在冰天雪地裏有著最新鮮的葡萄酒那是他們最為快樂的事情。

幾個人一副埋怨的目光看著一個人,因為這一串就是他提議要留下來的。

“我過來是為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不知道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先聽好消息吧,我倒想看看你這裏有什麽好消息給我們,看到你在這裏我們真懷疑是不是真主遺棄了我們了。”幾個人都是標準的俄國大漢模樣,說話的這人叫李維斯基,是唯一一個能夠一眼被分辨出來的人物,因為這裏的這麽多教官就他沒有在臉上留那麽一長串絡腮胡子,而且他是這裏的真正老大,平日裏也是由他直接跟政府匯報,在俄國國內他的名字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光憑一個擁有直接與總統匯報事務的權力就足以讓他成為國內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隻是他個人更喜歡挑戰性,所以特地申請來到了這裏擔任總教官的職務,在上一屆總教官因為插手學員之間的戰鬥而被打死之後他就是來到了這裏,在這個極北之地一呆便是十幾年,讓所有人都很信任,也是唯一一個在他們抱怨的時候沒有發言的人,他一發言,自然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他們知道總教官很看重這個年輕人,雖然他沒有在日常生活中表現出來,但是作為每天在一起的他們一眼就是能夠看出來。

如果不是他的壓製的話,恐怕他們早就聯名請求支援將這個年輕人除去了。

年輕人故作誇張狀的說道:“不是吧,我以為你們一直都是被真主支持的呢。”

看到李維斯基也是一副苦笑的模樣他不再打趣的繼續說道:“好消息便是那幾個人我已經和他們溝通過,他們會繼續呆在這裏直到期滿。”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眾人便是露出了喜色。

他們現在最為擔心的問題便是一個人都沒有剩下對之後的工作造成影響,同時如果沒有人的話他們今年就無法給地下黑拳比賽提供名單,利潤會大幅度的減少。

能夠在這樣的地方占領這樣的訓練營,他們給與政府的分成自然不會少,本來他們都預計好今年可能需要他們自己倒貼一部分出來了,但是這個時候意外的聽到他們願意留下來的消息,無疑是讓他們喜出望外的,也是他們一直沒有預料到的。

以前的學員每年都會有一部分被洗腦成為這裏的人,抑或是他們有什麽需要訓練營幫忙解決的問題,然後作為代價交換他們願意留下來,所以是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存在,今年在大部分人都被一個人殺戮的基礎上,他們想做到那一點就太難了,甚而至於有幾個教官想要做同樣的事情都是被他給殺了,他們便隻能對他聽之任之了,因為在一開始的合同上也有規定,他們在這裏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權,這個年輕人對這一點也把握的很好,從來沒有觸犯合同裏不允許的事項,他們也不能輕易的去對付他。

他們損失點金錢沒有關係,但是如果沒有能夠將他殺死一旦宣揚出去,整個西伯利亞訓練營的名譽就徹底毀了,那麽以後他們也就徹底的失去這裏了。

年輕人顯然預料到了他們的表情,看著李維斯基震驚的模樣點了點頭道:“而且經過了這一年的訓練,我相信他們比起以前你們選的那些人來說都要強不止一個檔次,應該足以應付未來的兩三年的挑戰,不過你們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就是他們如果有一天累了不想做下去了,你們不能阻攔,如若不能答應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勸說他們離開,以我的實力還有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我想我要做到這一點並不艱難。”

在這個時候李維斯基豈會說個不字呢,見他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便是急忙說道:“這一點你請放心,我們訓練營這一點保證還是有的,從來沒有過用強權壓人的情況,所有的學員都是自願的。”

嘴裏雖然這樣說,他的心中卻是補充道,在見識了那些利益之後,我倒不信還有幾個人願意離開。

年輕人嗯了一聲,並沒有去拆穿他話語裏的漏洞。

並不是他不知道那些背後的情況,隻是正如同李維斯基所想的那樣,很多人本來就是在這個行業生存,他們賴以生存的一切都是來自這裏,他們心底裏也是喜歡這種刺激,他想要帶他們出去不難,但是他如果不能給他們這種驚心動魄的生活那是對他們的不公平,所以在與他們進行深入交流之後他們也是同意了這個決定。

“你說的壞消息呢?”

李維斯基小心翼翼的問道,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生怕他嘴裏說出一個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出來。

“壞消息嘛。”年輕人停頓了一會,在房間裏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是能夠聽到,所有人的心都已經懸在了半空中的時候他才是說道,“壞消息就是我的訓練已經全部完成了,就要離開這裏了。”

眾人聽完他的話頓時放鬆了下來,一臉輕鬆的說道:“這個,還好還好。”

“嗯?難道你們這麽希望我走,一點都不留戀我麽?”

年輕人突然瞪直了眼睛看著他們,眼神中隱約閃現著紅光,雙手也是做出了攻擊狀,整個人氣勢瞬間提了上來。

這種凶狠的樣子他們這一年中見了不少次,每次看到都是讓他們心驚膽戰,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這樣的年輕人存在,這樣的表情哪兒像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就算是那些在槍林彈雨裏穿梭了一輩子的人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凶狠,而每次配合這幅目光的都是一個個生命的逝去,那些逝去的生命裏有不少還是他們曾經很看重的存在。

這時候被他這副樣子看到,習慣了的他們還是止不住的心裏顫動了下,李維斯基忙道:“這個你不是在開玩笑麽,我們當然很留戀你了,對於西伯利亞訓練營來說能夠有你這樣的學員,絕對是我們的光榮。”

說完他還沒有忘記給其他幾個人使了一個眼色。

“是啊是啊……”

其他幾個人瞬間點著頭說道,讚美的話語脫口而出。

年輕人也知道對於這些老油條來說睜眼說瞎話已經練到了一個境界,看到他們這樣忍不住的噗哧了一聲道:“好了,不嚇唬你們了,這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了。”

說著他突然沒有了表情,猛地說道“稍息,立正!”

然後說完右腳呈現四十五度角靠到了左腳旁邊,手放到了額頭上方,用最標準的軍禮對著在座的幾人敬了個禮,停留了幾秒後放下手,對著他們也是彎腰鞠躬,然後說道:“這一年來你們的幫助我都記在了心裏,我們華夏是一個知道感恩的民族,在這裏我鄭重的說一聲,謝謝了。”

李維斯基看著這個他這麽多年來見到過的最為天才的年輕人,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西伯利亞限製不住你,也無法讓你盡情的發揮,你的舞台在更廣闊的世界,我等著你綻放光芒的那一刻。”

他看的也是最為清楚的一個,雖然這個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年輕人在這一年裏表現出了足夠強悍的實力,但是他知道那還是沒有到他的極限,每天的訓練他都是自己額外加強度去適應,然後每天都會將自己累的趴下,第二天再生龍活虎的爬起來繼續,折服了他的也正是這股子的堅毅不拔,比起其他人來說他的實力是很強,但是他付出的努力也是他們的幾倍都不止,也正是因為他的帶領,讓現在剩下來的僅有幾個學員,都是曆年來素質最高的幾個。

到現在來看,這裏的訓練已經不足以讓這個年輕人發揮出他的水平了,他也已經不是西伯利亞訓練營能夠照顧到的了。

年輕人點點頭道:“這一年總教官你的照顧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看在了心裏,在這裏我給你一個承諾,隻要我能夠做到的,我會無條件的答應你個人一個要求,不過機會隻限一次。”

說著年輕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是感覺到眼前的他還真的隻是一個年輕人啊。

李維斯基笑了笑沒有過多言語,並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現在的他自然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承諾才是讓瀕臨絕境的他煥發了人生的第二個春天,現在他隻是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口問了句:“都一年過去了,除了你是華夏人其他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名字啊,這個東西好久都沒有聽到了,”年輕人也是露出了一副回憶的神色,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轉身就是向外麵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高原省,葉一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