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端午汛
當李辰趕到後世的河南南陽一帶,乘上已經修到此地的鐵路,然後,一路坐著列車,往長安城裏回的時候,此刻,距離他們離開江北大營,已經過去了約莫五天的時間。
而在這五天的時間裏麵。
則是此時,臨時統領江北大營二十萬大軍的統帥江轍一生當中,最為煎熬的一段日子。
一連數日,江轍都沒有睡好。
因為咱們的李二陛下,幾乎是在以每天數道奏折的速度,在向他催促進軍。
搞是江轍是焦頭爛額的。
他倒是想快速的發起戰爭。
可是,問題在於,他也不是不知兵的蠢貨,他當然明白,此時江北大軍所麵臨的困境,與李辰在時所言無有任何差別。
可是,問題在於,這些話,他江轍卻不能跟李世民明言。
畢竟,李辰身為太子,都因為說這個話,讓李世民給直接的弄回長安了,自已不過是一個將軍而已,如果真要是上奏這些,去勸諫李世民的話,那隻怕是,隻怕是要被直接的拖出去砍頭。
所以,一五日。
江轍都在陷入到兩難之中。
他是明知當下渡江的危害,卻又不敢與李世民明說,此刻,對於江轍而言,自已這個江北大營,二十萬大軍的統帥,還不如不當來的好呢。
可是,不當,他又不肯放棄手上的權力。
何況,他當初在接任之初,已經硬著頭皮向咱們的李二陛下做出了一通的保證,如果當下選擇放棄的話。
那怕是要遭到李世民的雷霆之怒的。
一想到李世民的天子之怒降下的後果,江轍便隻能硬著頭皮,將錯就錯的,召開了這場本不應該召開的占前會議。
“諸君都到了?”
掃了一眼軍帳裏麵,這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將軍,江轍微微頷首,然後,眼圈有些發黑的他,咳嗽了一聲,打起精神道。
“諸君,此番我軍眼下,在江北已經呆了有些日子了,這幾日來,本將已經派人,在沿江上下,搜尋船隻,另外,也派人在山上,在附近從百姓家裏,買來木材,製作了些小船,或是木筏之類的東西,眼下,足夠一次性投送兩萬人沿江。”
“而陛下,昨天又發來急報,要求我軍,在三天之內,發起進攻,所以,本次決定,明天早上,三更天便造飯,然後,趁著夜色,發起進攻,如何?”
“可是……”
一旁,有人提出了異議。
“江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眼下的情報,你應該知道,咱們一次性投入兩萬人,根本就打不來對麵啊。”
“是啊。”
一旁,又有人附和。
原因,唐軍在這江岸上,設立了江北大營,而那邊的長孫無忌,也不是傻子,他火速的便將自已完成了統一南方的大軍,給調過來了三萬人,雖然人數少。
可是,由於高句麗已經讓滅。
但是,唐軍棱堡的消息,還是讓長孫無忌派出去的探子給得知了,所以,長孫無忌的三萬大軍,這些日子,已經在江岸那邊修建了數十個棱堡。
最重要的是。
這些個棱堡,由於臨著長江江水,所以,長孫無忌的人,自已動手,在棱堡的四周,挖出來了條條的溝渠,引長江水入其中,如此,形成水流環繞之勢。
使得唐軍的平行攻城法,根本不得以進行。
畢竟,壕溝裏麵,都是水。
難不成,大炮火藥能在水裏麵架著發射?
麵對著如此強敵,一次性派出兩萬人的部隊,即便是突襲,也不太可能會奪下棱堡。
而一旦不能在長江南岸上站穩腳根。
敵人的水師反應過來,截斷江麵,屆時,後援無以為繼,如何能戰啊?隻怕是必敗無疑了!
“諸君,不必擔心。”
一旁,響起了江轍的聲音,他咳嗽一聲,一揮手,隻見到軍帳外麵,一個身穿著布衣的老者,被請了進來。
“草民見過將軍。”
“老先生不必多禮。”
江轍走上前去,態度恭敬的將後者給摻扶而起,這老頭的年齡,已經過了八十歲了,大唐,亦或者是說,華夏民族所有的政權,都是十分敬老的,年過八十者,哪怕不是官員。
隻是一介百姓。
可是,見了朝廷命官,乃至於是見到了皇帝,都不必行禮。
“這是本地的漁翁趙老,今年已經有八十高齡了。”
江轍朝一旁的眾人解釋道。
“將軍,您叫這位老先生過來,是何意思?”
一旁的一眾將領們,紛紛詫異的問道。
而江轍卻是捋著胡須,露出了一個笑容。
“本將既然接任了前線指揮一職,那自然是要對作戰一事,多加上心的,趙老是本地的漁翁,當地們尊稱其為老神仙,爾等可知,這是何意?”
“莫非,趙老有通天之能?”
一旁,有人封建迷信思想發作,驚呼一聲。
惹得了一眾的白眼。
而這時候,這老頭則是自顧自的說道。
“老夫在這江麵上,生活了八十年了,對於這片大江,可以說比老夫的親人都要熟悉,都要親切,這大江的脾氣,老夫也是一清二楚!”
“哦?”
一眾將領們,瞬間流露出來了凝重之色。
華夏軍事,早在春秋戰國時,便已經開始引用天時,地利來促使戰爭的勝利了,此刻,聽到趙老如此說,一眾人紛紛麵露凝重之色。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
“每年啊,像是這個時節,都會有一個端午汛。”
趙老捋著胡須解釋。
“端午汛?”
一眾將領們大多都是北方出身,都不太了解南方的氣候,不禁的麵露狐疑之色。
這時候,江轍開口解釋。
“端午汛便是這一年一度,大江的訊期罷了,往年來,趙老總能夠準確的預計到端午汛的到來,今年也不例外,據趙老估計,明天早上三更天,天還黑著的時候,大江江麵,便會漲水了。”
“真的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齊聲驚呼一聲。
而江轍,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不是草包,相反,他也是打了老多仗的人了,自然也不會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