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939章

“若是有,那就讓百騎司去操心,錦衣衛從旁協助,若是沒有,趕緊把人帶回來,別耽擱了錦衣衛的行程。”玄世璟說道。

之前是計劃過了十六之後錦衣衛全都奔赴遼東,都已經打理好了,也不能讓這件事給耽擱下來,好在還有十天的時間,足夠了,遼東那邊兒,玄世璟已經讓人送信給薛仁貴,說明了錦衣衛的情況,信件約莫著也就二十多天的功夫就到了。

關中有聯絡點,到了遼東之後就全憑馬力了。

“夫君是怕與吳王鬧的不愉快?”晉陽問道。

玄世璟點了點頭:“李愔罪大惡極是沒錯,但畢竟也是吳王的親弟弟,我與吳王之間關係還算是不錯,從小到大經常走動,這點也著實難為人,其實僅有百騎司出手也就夠了,我去甘露殿的時候,看到陛下,覺得陛下這回是真被李愔氣的不輕,所以才會下令讓錦衣衛也參合進去,為的就是趕緊把李愔帶回長安。”

兒子的翅膀硬了,想要反抗老子了,老子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馬車緩緩的行駛進了宅子,回到宅子之後玄世璟便著人去吳王府上去打聽消息去了,這種事兒也沒必要瞞著李恪,若說最知情的人是誰,還不是吳王李恪,直接問他自己就好了,沒必要遮遮掩掩,遭人猜忌,幹脆大大方方的去問。

這樣的話事後誰也沒的說。

到了傍晚的時候,玄世璟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將李恪的話轉告給了玄世璟。

“如何?”書房裏,手底下的人出去之後,晉陽端著熱茶走了進來。

“應該與吳王沒什麽關係了,之前不是好奇李愔是怎麽搶走馬車逃走的嗎?也清楚明了了,李愔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吳王聽從楊妃娘娘的話,送李愔出宮,在馬車裏的時候,李愔把刀架在吳王的脖子上,隨後一腳把吳王踹下馬車,搶了馬車就跑了,現在吳王還在家裏養傷呢,脖子上纏著一圈兒一圈兒的白布,看來是被李愔給傷著了。”玄世璟說道。

“李愔為了逃跑,已經變得喪心病狂了,三哥可是他親哥哥啊。”晉陽氣憤的說道。

傷了脖子,這說明當時若是圍住李愔不讓李愔走,李愔說不定真會一刀抹了李恪的脖子。

“倒是也能理解李愔的想法,回了天牢,等死,不回天牢,逃跑,說不定還能活下來呢。”玄世璟說道:“有活下去的可能,誰會去想死呢?”

“可是那也不能......他這麽做,就不怕連累三哥和楊妃娘娘?”

“不會的,隻有楊妃娘娘和吳王殿下幫著他逃跑,才會受到連累,至於現在這情況,怪不到他們二人頭上去。”玄世璟笑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一年之計在於春

李恪被李愔挾持,甚至受了傷,先是在李愔逃跑之後迅速聯係金吾衛和千牛衛的人追捕,後又到甘露殿去跪著請罪,如今在家裏養傷,雖然這樣不是李佑想要的,但是這對於李二陛下來說,已經是一出苦肉計了,而且還是一出很成功的苦肉計,李二陛下自然不會再追究下去了,不追究李佑和楊妃,那剩下的,就是已經逃走的李愔了,天涯海角,也要將他給抓回來。

“所以夫君要讓錦衣衛全力的去追捕李愔了?”晉陽問道。

“嗯。”玄世璟點頭。

“按照現在的時間來推算,若是往南跑,應該也跑不遠,畢竟若是逃跑,定然是不敢走官道的。”晉陽推測道。

“不管是官道還是那些人跡罕至的小路,都需要派人搜查追捕,除此之外,長安周邊各個縣城也需要張貼告示,動靜弄的大一些,他自己也就害怕了。”玄世璟笑道。

一個人上路,身上沒有錢,想要吃飯住宿,這些問題如何解決,如此一來,必定與人接觸,隻要張貼告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天牢裏的犯人逃跑而已,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李愔在蜀地和岐州做的那些事兒,可比現在丟人多了。

初四才想讓錦衣衛好好休息一陣子,結果初六就得把人派出去,還真是世事無常,短短一夜的時間,李愔既要趕路往南邊跑,又要躲避長安城出來搜查的人,速度不會快到哪裏去,所以錦衣衛暫時隻需要在長安城方圓百裏處打聽消息就好了,得到具體的行蹤之後再沿著道路去追人,也比像個沒頭的蒼蠅要好的多。

一過年,倒是比尋常時候還要累,長安城這邊兒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之後,玄世璟和晉陽這才回了莊子上。

莊子上過了初三,工地就繼續動工起來,在長安的三個倭國人也經常到莊子上這邊看看,三個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到現在仨人一有功夫就跑來當壯丁,他們覺得,能夠親自參與到其中,會學的更快,更透徹。

隻要地基都打好,再蓋房子,那就簡單多了。

神侯府裏的東西已經被百騎司都搬到他們那裏去了,百騎司與錦衣衛聯手,在李愔逃跑的第四天,把人給帶回來了。

從京畿長安往南,最大的城池便是商州,長安和商州之間全是一片山脈,李愔在逃跑的途中不敢走官道,隻能在山裏頭慢慢的向前行進,渴了喝生水,餓了就隨便找些能吃的果腹,四天下來,李愔早就沒了當初逃跑時候的意氣風發,變的狼狽不堪,整個人餓的瘦了一圈兒,披頭散發的被百騎司提溜進了皇宮。

李二陛下在甘露殿見了李愔,父子兩人相顧無言,好一陣,李二陛下才歎息一聲,讓人將李愔關回了天牢,嚴加看管,沒有他的旨意,誰都不能見。

李愔一邊咆哮著,一邊被宮中的侍衛帶出了甘露殿。

對於李愔,李二陛下的心,恐怕早就死了,如今再見,也起不了什麽波瀾,反而對李恪和楊妃母子兩人心中生出了一股可憐之情。

楊妃在宮中閉門不出,似是自罰,而李恪則是老老實實的在府上養傷,臉上的青腫沒有消退之前怕是不會出門,太醫院的太醫也去看了,脖子上的傷口挺危險,當時李愔的手再重一點兒,現在的李恪估計可就成了一具死屍了。

母子兩人完全是被李愔給連累到如此地步啊,無論是楊妃還是李恪,平日裏都是安安穩穩,行為舉止大方得體,沒有絲毫過錯,可以說是戰戰兢兢了,結果一件事兒,就把兩人牽扯到這般局麵。

次日,宮中便傳出了皇帝的詔書,李愔當日被賜下毒酒......

這結果,也不是什麽難以讓人接受的結果,當初李愔出事的時候,不少人就想到同樣年紀的李佑,謀反,終究是死罪,隻是李愔走到懸崖邊上,又快速的往懸崖方向跑了幾步罷了,最終比原本預計的時間更早的,踏上了死亡這條道路。

若有來生,不要再生在皇家了,生在皇家,野心越大,死的越快。

過了正月,便是到了春耕的日子,莊子上的宅子都已經建造好了,學堂也在半山腰上,嶄新的牆壁,粉了白牆,看上去幹淨利索,隻是學堂是修建好了,裏麵的布置擺設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剛一過了正月,高士廉府上就派人送信過來問玄世璟這邊兒處理的如何了。

玄世璟回了信,報告了這邊兒的情況,等到春耕都忙完了,學堂這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正式的招收學生了。

莊子上學堂的事兒早在莊子上傳開了,原本因為法華寺一事罵玄世璟的人也都沒了聲響,走在外麵,總覺得見到侯府的人有些抬不起頭來。

明明人家是為了莊戶們好,結果還被罵了,這些樸實的莊戶們良心上有點兒過不去。

到了春耕的時候,莊子上的府兵也解散回家了,一年之計在於春,農事躬耕乃是百姓安身立命之本,一整年的生計、計劃都要在春天安排妥當。

欽天監算準了吉日良辰,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連同太子李承乾,帶著文武百官來到長安城外的皇莊。

李二陛下一家三口換上了粗布麻衣,開始下地勞作,一上午的功夫,一畝三分地,去掉那個一畝,一塊地,平整的規規矩矩,之後便是司農監的事兒了,一整年由專門的官員來管製耕種這塊地,然後寫奏折隨時向李二陛下稟報。

這是要表明天子重視農耕。

人各有各的工作,各司其職,若是真讓李二陛下一家子種地,不用一年,全都餓死,同樣,讓普通的莊稼漢高座朝堂治國,也會亂成一鍋粥,所以李二陛下一家子下地耕種,也隻是象征性的意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