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929章

果真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過了將近小半個時辰,兩口這才收拾妥當,坐上了去長安城的馬車,一輛馬車當中坐著人,另一輛馬車當中裝著的是拜訪親朋的禮物。

去長安城,定然是先進皇宮,兕子可是第一回沒有在宮中過年,要先去見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等從宮裏出來,才能去各家走動。

這回去宮裏,兩人逗留的時間倒是不長,因為到了初五的時候,宮中會舉行家宴,沒有外人,都是皇子帶著家眷,公主帶著駙馬在皇宮中參加宴飲,都是一家子,所以才說是家宴。

這一天的功夫,也就走動了盧國公府和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府上,在長安住一天,次日去拜會翼國公秦瓊和鄂國公尉遲恭還有玄世璟的老師高士廉。

在高士廉府上停留的時候倒是長了些,主要師徒兩人在聊東山縣學堂的事情。

經過年前的趕工,地基都已經打好了,材料也都到了莊子上,等過了初五,工匠們就能再次開始幹活趕工了,到了立春,差不多整體的框架就出來了。

工學院的人很多,加上外麵招募過來的工人,一邊學堂,一邊宅子,一起開工,能省了不少時候。

說起東山縣修建宅子,那些回娘子關的人年前倒是沒有回來,而這個年,恐怕也是他們在娘子關過的最後一個年了。

是人都是講感情,都有些戀舊的,那些人在娘子關守了大半輩子,誰都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去,所以在那過年,玄世璟也沒有橫加幹涉。

就讓這些老人去留個念想吧,等他們回到莊子上,正好宅子也蓋好了,立馬就能搬到新宅子裏去。

正兒八經的辭舊迎新。

兩人在長安城逗留的時候,住在道政坊,也有不少人來拜訪,包括趙元帥還有房遺愛。

初二那天聚會,房遺愛沒有去,高陽想也能想到一群大男人吃飯喝酒聊天完事兒後會去做什麽,房遺愛想要在外頭偷腥?門兒都沒有。

現在說來,房遺愛完全就是妻管嚴,沒什麽事兒在家休息的時候,房遺愛被高陽管的死死的。

當然,兩人也少不了像玄世璟和晉陽這般出門走動,因此,過年也沒閑著。

到了初四的時候,趙元帥帶著小歡,房遺愛帶著高陽,不約而同的到了道政坊的一號宅。

玄世璟聽說這四個人到的時候連忙讓管家敞開大門迎接。

在長安的日子除卻出去走動之外,剩下的就隻有無聊了。

起初還和晉陽玩玩台球,後來幹脆連台球都不玩兒了,就整天在家閑著,閑著沒事兒跑頂樓吹吹冷風,看看冬日裏的玄武湖風光。

如今來了四個人,家裏霎時間就熱鬧了起來。

男人之間有男人的玩法,女人之間有女人的話題要聊,總比兩口子在家無聊的閑著要好的多。

因為初五皇宮之中的家宴,所以玄世璟和晉陽也不得不在長安住著,等過了初五再回莊子上,初三從高士廉府上回來之後,玄世璟心心念念的就想著莊子上的學堂和宅子的事兒,心早就飛回莊子上去了。

要是開春宅子和學堂建造不完,這一耽擱,不知道又要耽擱到什麽時候。

開了春可是春耕的日子,大唐重農耕,到了春耕的日子,連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都要親自祭天,之後到皇莊去躬耕。

第二百五十九章:出路(上)

到了春耕的時候,莊子上可比李二陛下祭天更要忙,作為家主的玄世璟肯定也是要在莊子上舉行祭祀的禮儀,之後各家就要開始翻地,播種,這會兒誰還去管那些沒有蓋好的房子?春耕可是一年的生計。

玄世璟和房遺愛同是駙馬都尉,明日都要去宮中參加皇家的家宴。

說起來今年宮中的家宴,怕是要尷尬了。

宮中的家宴在麟德殿舉行,介時李二陛下、長孫皇後,還有四妃,加上後宮之中比較得寵的妃子之外,便剩下回長安過年的王爺了,再就是公主、駙馬。

而說今年宮中家宴尷尬,那就是李治和李愔兩個人了。

兩人本來一個被廢,一個被判了死刑,今年也算是最後一次參加宮中的家宴了,如此宴席,兩人的身份在宴席上就很尷尬了。

為什麽兩個獲罪的王爺也要參加家宴?這也是長孫皇後提出的,一來是讓李愔與楊妃再見上一麵,而來,她自己也要與李治再見上一麵,過了這個年,過了錯過了這個機會,那就是一輩子或許再也見不著了。

十六王府那是什麽地方,說好聽點兒是王爺們養老的宅子,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圈禁人的地方,一個奢華點兒的牢房。

李治進十六王府還不是以晉王的身份進去的,這樣的條件下,即便是吃喝不愁,李治自己心裏這一關過不去,怕是也用不了幾年,身子就垮了。

這算是死緩了,給李治一個比較舒服的死法兒?這樣的情形大多數人也想的出來,十六王宅裏麵的王爺,心越大,活的越滋潤。

李愔過了這個年就要死,李治被圈禁,而這兩個人出現在皇家的家宴上,如何不尷尬?

“你說,在蜀王被處死之前,這事兒還會不會有轉機?”聊起明兒個皇宮中的宴會,房遺愛詢問起了李愔的事兒。

“你覺得呢?”玄世璟看向趙元帥,想聽聽他怎麽說。

“夠嗆。”趙元帥搖搖頭。

玄世璟笑了笑:“這幾年元帥長進不少啊,與剛剛認識的時候的一根筋大為不同啊。”

“唉?侯爺剛認識我的時候覺得我是一根筋?”趙元帥一愣。

“差不多,跟長安城那些富家子弟沒什麽不同,就是比他們懂輕重一些而已。”玄世璟說道。

“喂,你們兩個,跑題了。”房遺愛見兩人聊起剛認識的那會兒,連忙出言將話題拉回來。

“元帥都能猜出來的事兒,你怎麽就不明白呢?”玄世璟笑道:“房二哥,別忘了,李愔一來是牽扯到前隋那些老不死的,聯合起來造他老子的反,二來,李佑連同陰弘智早飯都難逃一死,李愔有什麽特殊的嗎?而且,李愔在李二陛下心中的印象,簡直就是差到了極致,若是尋常他上進一些,別去禍害一方,老老實實的,規規矩矩的,說不定這會兒還能留下一命。”

“這是陛下算起總帳了啊,蜀王累積起來的罪名,不死難以逃天下人悠悠之口。”趙元帥說道。

“就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