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697章
玄世璟出征這麽長時間，無論是神侯府還是東山侯府，沒喲收到過玄世璟一封家書，這讓王氏在長安城十分交集，幹脆到神侯府找了秦冰月，讓秦冰月到遼東走一趟。
秦冰月這次不是自己來的，身邊還帶了兩個錦衣衛好手，現在人被安排在了先鋒營的營地當中。
讓秦冰月到軍中來尋玄世璟，王氏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軍中不比家裏，甚至連那隴西都比不上，個頂個的都是些糙漢，怕玄世璟不適應，便跟秦冰月提了提，秦冰月順勢也就答應了。
秦冰月始終是個女孩子家，即便是女扮男裝在軍中，有功夫傍身，處理生活上的事情也總比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強的多。
若是那秦冰月之前的十分說事兒，那就沒那個必要了，不將秦冰月查個底兒掉，王氏也不敢讓人進東山侯府。
“沒想到我的疏忽還救了我一命。”玄世璟笑道。
玄世璟的藥是在廚房的爐灶上煎的，秦冰月因為身份問題不能出現在人的眼皮子底下，一天兩餐也不甚規律，到廚房覓食的時候這才發現了這太監的異常，偷著給玄世璟將藥給換了下來。
“那些藥喝了一時半會兒是察覺不出什麽，但是給你的身子骨埋下病根是綽綽有餘了，等到日子長了，也就慢慢的顯現出來了，到時候除非神仙下凡，否則你這命怕是保不住了。”秦冰月說道：“下毒之人的心思倒是深沉。”
“是啊，畢竟先鋒營剛剛立功，這個時候要是我因為藥的事兒出了差錯，陛下定會十分震怒，一查到底，但是要是傷了根本，那就不一樣了，定多是被人認為受傷太過嚴重，調理不好而已。”玄世璟笑了笑：“這兩天麻煩你了，多多‘照看’一番這個太監，拿住他的把柄，至於長孫衝那裏，有長孫無忌在，想要動他，還得容我仔細想想。”
秦冰月點了點頭。
不多時，外麵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未等玄世璟說話，秦冰月便再次上了房梁，連玄世璟都不禁在心中唏噓，好身手啊。
“侯爺。”進了房門，太監見玄世璟仍舊站在原地，微微愣了愣神，臉上這才基礎一抹微笑：“侯爺，禦醫說您現在可以適當的出去走走了。”
“那就好。”玄世璟微笑回應：“本侯去營中走一趟，有兩個屬下陪同，就無須勞累公公了，這麽多天，公公也可好好歇息一番。”
“侯爺客氣了，奴婢奉了陛下的旨意來照顧侯爺，自是不敢怠慢。”
玄世璟臉上仍舊掛著笑意，卻是沒有再回話，打開房門便朝著外麵走去。
等到屋子裏的人都走了之後，秦冰月才從房梁上下來，跟在了玄世璟身後，一直到了先鋒營。
進了營地，首先映入眼簾的仍舊是在努力訓練的府兵，隻是現在的隊伍，很明顯的已經縮水甚多了，受輕傷的人已經歸隊了，重傷的仍舊在葉清那邊養傷，而那些戰死的府兵的屍體，已經按照玄世璟的吩咐，分開火化，骨灰都裝在精致的木盒當中。
自先鋒營入城以來，營地當中的普通府兵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玄世璟的身影，隻知道侯爺身受重傷被陛下安置在城主府養傷，今天玄世璟到先鋒營來，也是入城之後，第一次看到先鋒營剩下的這些府兵。
石虎和薛仁貴仍舊主持著日常的訓練，常樂也仍舊在玄世璟側邊的院子裏安心養傷，兩個錦衣衛都在常樂的院子裏住著，營地這邊，除卻人數少了些之外，也沒有其它什麽大變化，若說有，倒是訓練上比之前更加出力了。
玄世璟帶著秦冰月堂而皇之的走進了營地，石虎和薛仁貴又豈能看不到。
“末將參見侯爺。”
“屬下參見侯爺。”
兩人來到玄世璟麵前，齊齊拱手行禮。
“免了，今日方得禦醫許可，能夠到營中走走，這就出來了，走吧，隨本侯一起去看看那些府兵。”玄世璟走在前麵說道。
“是。”兩人應聲之後，趕緊跟上。
玄世璟來到訓練場地前方的木台上，看著下方那一張張堅毅的麵龐，心中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一時之間，張嘴卻是不知該說什麽。
正在訓練的先鋒營士兵見到玄世璟到來，站在台子上看著他們，默默的也都停下了訓練，目光看向玄世璟這邊，等候著玄世璟的講話。
兩百人的隊伍跟三百人的隊伍，空缺出來的位子顯而易見，卻又那麽的刺眼。
“你們都是勇士、都是英雄。”玄世璟說話的聲音，帶了些許沙啞。
第十五章：搬出城主府
停頓了一下，玄世璟這才接著開口說道：“此次攻克遼東城，咱們先鋒營損失人手眾多，但是也恰恰說明，咱們東山縣出來的漢子，打仗的時候，勇往無前，沒有一個孬種，當初我玄世璟答應過諸位，要將諸位平平安安的帶回東山縣，如今，卻是失信了。”
周季上前一步，躬身道：“末將以為，打仗就會有死人，這不是侯爺能夠控製的了的事情。”
“是，這不是侯爺的錯。”周季一開頭，下麵站著的府兵紛紛出聲為玄世璟開脫。
侯爺已經做的夠好了，先前無論是卑沙城還是建安成，穩穩當當的讓他們拿了功勞，沒有損失人手，這就夠了，至於遼東城，遼東城屯兵八萬，這是營中將士眾所周知的事，還想要像卑沙城那般兵不血刃，那是不能了。
“但是本侯依舊要履行自己當初說過的話，戰死的九十名弟兄，他們的骨灰，你們也看到了，都已經歸置好了，現在，活下來的人，你們每一個人的肩膀上，又多了一副擔子，那就是負責將戰死的兄弟的骨灰帶回去，讓他們能夠落葉歸根，不至於埋骨他鄉。”玄世璟看著下方的人說道：“所以，接下來大大小小的戰事當中，本侯希望，你們活下來，拚盡全力的活下來！”
玄世璟的話並不是鏗鏘有力，但是一字一句砸在這些府兵心中，卻是讓他們能夠深深的牢記在心裏。
活下來，將戰死的兄弟帶回去。
都是一個莊子上出來的兵，彼此都十分的熟悉，那些戰死的兄弟的家裏如何，他們比玄世璟這個侯爺都要清楚，所以玄世璟的這番話說出來，他們心裏自己便給自己不斷地提醒著，活下來，把兄弟帶回去。
即便自己戰死沙場，也不會埋骨他鄉，也會有兄弟將自己帶回去，隻是他們不敢想，若是自己回到莊子上的，僅僅是一個冰冷的木盒，自己的妻兒老小會是什麽反應。
玄世璟的講話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多月纏綿病榻的身體也在外頭站不久，不過是短短的半個時辰，玄世璟站在那裏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搖晃了。
站在玄世璟身後的薛仁貴見狀，連忙讓石虎接著訓練這些士兵，自己則是和秦冰月一起扶著玄世璟到大帳裏坐下休息。
“侯爺，可要讓葉大夫過來瞧瞧？”薛仁貴問道。
“恩，把他叫過來吧，正好也有些事要讓他做。”玄世璟回應道。
薛仁貴應聲離開，親自去找葉清去了。
“侯爺，方才我離開城主府的時候，覺得咱們背後一直有人在跟蹤。”秦冰月說道：“此事侯爺可有感覺？”
玄世璟點點頭：“應該是陛下身邊的暗衛吧，遼東城城門前，就是兩個暗衛把我和常樂從鬼門關門前帶回來的，沒想到都這麽久了，陛下還沒有傳令讓他們回去。”
聞言，秦冰月皺了皺眉頭：“那侯爺身邊那個太監被買通對侯爺的藥做手腳的事兒，陛下應該也知道了？為何不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