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618章

李二陛下這話說的已經是相當直白了,探子,這個詞一砸出來,朝中一些人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許多。

“或許有的人派出去的探子成功的將消息打聽了回來,又或者,派出去的探子正在神侯府的牢房裏待著,但是這都不可否認,這些做法,實在是讓軍營裏的將士心寒!”李二陛下的話語擲地有聲,這件事情,原本若是處理的不好,再一經發酵,就容易引起軍隊裏的士兵的反感,今日在朝堂,李二陛下要做的事情,一是要給武將和軍隊裏的將士安心,二來就是要挫一挫一些世家囂張的銳氣,要找人麻煩,也要看是什麽時候!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裏,這句話可以放到遼東戰場上說,至於朝堂上,天子的話,能夠做到殺人不見血便足夠了。

“陛下息怒。”下麵站著的官員齊齊的拱手行禮出言安撫李二陛下。

隻是今日這般做法,卻是讓李二陛下看了之後更加上火,做的時候沒去想後果,現在知道讓他息怒了,早幹什麽去了!

“朕知道,神侯府的牢房裏關押了不少在東山縣抓到的探子。”李二陛下說道:“李恪停旨。”

“兒臣在。”李恪再次拱手應聲。

“這件事情就由你去做,帶著朕的旨意,去神侯府要人。”李二陛下說道。

聽到李二陛下這般話語,下麵的一些人心中鬆了一口氣,隻要人不再神侯府,那就好,那就好。可是李二陛下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們剛剛放下的心,瞬間掉到了冰窖當中。

“將人押送到玄甲軍軍營當中,當眾梟首!”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竟然就這麽......下令給殺掉了!

“陛下,臣以為不妥。”當即就有人站出來反對,而這人,正是左光祿大夫,魏征。

魏征是言官出身,曾任諫議大夫,職能跟禦史台的禦史無二,隻是地位可非禦史台可比。

“陛下,神侯府牢房之中關押著的探子,雖說前往東山縣查探消息,但是東山縣練兵,不過三百府兵,帶兵者,東山侯也,非正式有名號之師,老臣以為,玄甲軍的規矩,不適合用在這三百府兵的身上。”魏征說道。

“魏征大人,您的意思就是,東山侯的這三百府兵,跟玄甲軍是沒得比,是不如玄甲軍是嗎?”程咬金站出來,看著魏征說道。

自家人,怎麽著也得護著,自己大兒子還在東山縣的營地當中呢。

“盧國公武將出身,恐怕比老夫更加明白吧,如何能比?”魏征微合著雙眼說道。

“為何不能比?玄甲軍之前不過也是普通士卒出身,難不成,東山縣的那三百府兵,還比玄甲軍少條胳膊少條腿不成,若真是那般,我看啊,這遼東咱也不用去了,大唐都輪到殘疾人上戰場了,我老程,可丟不起那人。”

程咬金在朝堂上說這話,夠氣人,隻是魏征似乎已經習慣了程咬金的滾刀肉,也不跟程咬金一般見識,仍舊是抱著勿板對著李二陛下說道:“請陛下三思。”

“魏大人!東山縣的府兵也是兵,玄甲軍也是兵!雖說東山縣的府兵訓練的時候少了些,但是老夫敢保證,他日這東山縣的三百府兵,決計不會比玄甲軍差到哪兒去!”程咬金大聲說道。

第五百三十一章:打賭

“盧國公此話,過了。”魏征淡然說道。

“嘿,魏大人,要不,咱們打個賭吧。”程咬金聲音低了下來,麵帶微笑的對著魏征說道:“咱們就賭,在上遼東戰場之前,這三百府兵對上三百玄甲軍,能不能贏。”

“老夫潔身自好,從來不賭。”魏征沒有上程咬金的當,雖然知道三百府兵雖說是府兵,但是平日裏訓練稀疏,基本上也就是一年兩次。時間不多,根本就比不上玄甲軍百裏挑一,平日裏又從不疏忽訓練,這樣的精兵與臨時拉起來的府兵隊伍,誰強誰弱,一路了然,但是即便如此,魏征的直覺告訴自己,程咬金這種表情提出來,這當中肯定是有什麽彎彎繞繞。

總而言之,不答應,是對的。

老油條程咬金還不知道,雖然看了玄世璟訓練的府兵覺得穩操勝券,但是好好的一場賭,卻是被他自己的表情出賣了。

“魏大人對玄甲軍如此看好,為何就沒有信心與老夫一賭呢?”程咬金繼續刺激魏征:“魏大人方才替那些探子求情,理由不就是因為東山縣的那些府兵,並不是玄甲軍精銳可比,所以才不適用玄甲軍的規矩嗎,現在,老夫就要給魏大人證明!這些府兵,不比玄甲軍差,東山侯練兵的方法,乃是機密,容不得任何人窺探!”說到最後,程咬金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臣複議。”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個人竟然也站了出來同意程咬金的話,這人便是已經很久不過問朝事的李靖。大唐的軍神。

“藥師是附議魏卿還是附議程知節呢?”李二陛下眯著眼睛看著李靖問道。平日裏在朝堂上,李靖就是個木頭,今天站出來,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臣讚同盧國公的話,盧國公說,東山侯在東山縣練兵,練兵的法子,乃是機密之事,既然涉及到練兵機密,那臣以為,陛下所說的斬首那些在東山縣抓住的探子,並無不妥。”李靖說道。

李靖此言一出,不但是給李二陛下的旨意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也是為了維護軍方在朝堂上的威望和地位,若是不想往後自己在軍營裏練兵都要遭到覬覦,那現在,就要站出來,將這種事情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陛下,臣覺得衛國公說的對。”李孝恭站出來附和道:“陛下,這軍營之中無小事。”

坐在上首的李二陛下點了點頭:“此言在理,傳朕旨意.......”

“陛下!”見李二陛下要下旨,魏征連忙站出來打斷,這旨意若是以下,造成的後果,就真的無法挽回了,在魏征的心裏,玄世璟的那三百府兵,的確不足以讓朝廷如此大動幹戈。

“魏愛卿還有何話要說,方才衛國公等人說的,魏愛卿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李二陛下眼神中的光芒危險了起來,在大戰前夕,李二陛下是絕不允許軍隊,朝堂乃至整個長安城,出現任何人在耍手段的情況,既然有人想伸手,那就休怪天子屠刀鋒利了。

魏征心思急轉之下,也隻能拱手對程咬金說道:“盧國公,依照盧國公的意思,不妨東山侯那邊由盧國公去說,在大軍出征之前,讓玄甲軍挑選出三百人,與東山侯所訓練的伏兵比上一場,如何?”

“哈哈哈,魏大人,老夫早就這麽提議了,您非不信,成,這事兒老夫替東山侯應下來了。”程咬金大笑道,那天見了玄世璟練兵的法子之後,程咬金現在對那三百人,是充滿了信心。隨後便拱手躬身對李二陛下說道:“臣還想請陛下做個見證。”

兩軍比武,無傷大雅,還能激發士兵訓練的熱情,激發士氣,是件好事兒,想了想,李二陛下也就答應了下來,但是心中,還是更看好自己的親兵,玄甲軍一些。

“盧國公,這打賭,總得有點兒彩頭不是。”魏征半闔著雙眼站在原地出聲說道。

“魏大人說的對。”程咬金也是一手掐在要帶上,一手托著勿板應聲,目光一直看著魏征:“不知魏大人,想與老夫賭點兒什麽彩頭,多了沒有,三五貫銅錢還是有的。”

看這老頭兒能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三五貫銅錢,一些大臣心中唏噓,虧您能說的出口來。

“嗬嗬嗬嗬....”魏征笑了幾聲,說道:“不不不,盧國公,咱們不賭錢,讓陛下做個見證,咱們就賭那些探子的命,如何?”

“魏大人,這你可找錯人了,那些人的生殺大權,可是在陛下手中,而不是老夫啊。”程咬金笑道。

“這......”李二陛下的麵色卻是糾結了起來,這魏征,還真是能給人找麻煩。

“陛下。”魏征拱手看向李二陛下:“陛下要下旨處死那些探子,理由無非就是刺探了軍營重地,而方才說到,這三百府兵能否與玄甲軍並提,老臣覺得,還是讓這一場比試,來證明東山侯爺的那三百府兵,是不是真的能夠擔得起這等命好,是不是真的,能擔得起這些探子的性命吧。”

不得不說魏征這人,也是個難纏的,話題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