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549章

“是啊,這不是件好事,所以說,這案子也有可能,是有人要針對吳王。”玄世璟說道:“針對吳王,那就是不希望吳王落好,所以說,這人與吳王之間,定有嫌隙。”

“太子?魏王?”秦冰月疑惑道:“可是現如今長安城人都知道,太子、吳王還有魏王三人之間的關係很要好,吳王也沒有威脅到太子的意思......”

“也不能這麽想,咱們似乎都忘了,吳王應該是個比較糾結的人了,糾結的點,就在於吳王本身的血脈,倒是有人希望吳王這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做個太平王爺呢。”玄世璟笑道。

“吳王的血脈......吳王的生母是楊妃,而楊妃......”

“沒錯,楊妃是前隋的公主,所以,從血脈關係上來說,吳王身上的血脈在外人看來,很貴氣,也很危險啊,身兼李唐與前隋兩代帝室的血統,所以平日裏吳王行事總是小心謹慎,如此說來,也是情有可原。”玄世璟說道:“所以,就連楊妃,也是希望吳王碌碌無為一輩子的,至少能保得住身家性命不是。”

“照侯爺這麽說,嫌疑最大的,就是楊妃了。”秦冰月接話說道。

“有哪個做娘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的生活一輩子呢?”玄世璟歎息道:“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楊妃生活子宮中,宮中有幾個心腹在身邊兒是正常,若從春闈考題泄露這方麵來說,楊妃也是有這個便利去拿到殿試的考題的,而吏部那邊,打通一番關係,自然也沒什麽難度,若是日後事發,自然有人出來背鍋。”

“那侯爺打算如何探查楊妃,畢竟侯爺您是外臣,宮裏的事情,您也是長鞭莫及。”秦冰月說道:“侯爺也說過,查案子,是要講究證據的,現在懷疑楊妃,定論楊妃,也不過是私底下如此下了結論。”

玄世璟搖搖頭:“若是楊妃,我覺得,這件案子,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如此了,想辦法想個萬全之策,一來能掩護了楊妃,二來,也能讓還那些進士一個公道,前提是那些士子在春闈當中沒有用過考題作弊。”

“侯爺打算幫著吳王殿下和楊妃隱瞞?”秦冰月略微有些詫異的看著玄世璟。

玄世璟搖搖頭:“這件案子,棘手啊,說是隱瞞,隻是不想這件事情在皇宮中,朝堂上,官場上,長安城中,掀起一番風雨,仔細想想,這件案子牽扯有多大,若真是要追根究底,能牽扯出多少人,神侯府兜得住嗎?莫說神侯府,就算是大理寺也兜不住。”

事情分析到這一步,玄世璟總算是想起來自己遺忘了什麽,那就是李恪和楊妃背後的一小撮勢力,前隋的人!

這件案子再繼續查下去不是不可以,但是追究上報的時候,絕對不能將神侯府查探出來的所有東西都上報上去,因為到最後,一定會牽扯到李恪,牽扯到楊妃,牽扯到前隋的那些人。

第四百四十六章:遺留的力量

無論是影視劇或者是演義中,李恪的下場都是悲慘的,因為所為的血統緣故,一向被人敬而遠之,或許不單單是血統,還有他本身的優秀,相比於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李恪實在是在朝堂上太過耀眼,無論他為人如何的低調,他的那些功績,足以讓人矚目。

但是單單隻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後來長孫無忌的陷害,或許李治不會背上那個罵名去殺李恪,那就是說,當時的李恪手裏一定有什麽力量,讓高宗李治忌憚了,所以,長孫無忌送上屠刀,李治就順手接下來了。

前隋雖說不得人心,但是楊家的根基,卻並非一朝一日就能夠根除的,隋文帝楊堅出身關中高門弘農楊氏,其祖追溯來還是東漢太尉楊震的十四世孫,其四世祖楊元壽被北魏任命為武川鎮司馬,其父楊忠跟隨北周文帝宇文泰起義關西,因功賜姓普六茹氏,官至柱國、大司空,封隨國公。死後追贈太保,諡號桓,也就是說,楊家原是北周的柱國之一,這樣的一個家族,若是說沒有自己死忠的親信,玄世璟是不信的。

隋朝亡了,這些人又何去何從了?與楊家有關係而且又能夠幫著他們光複大隋的,滿打滿算,也就隻有李恪兄弟二人了。

當然,中間還有個楊妃,這麽多年過去了,楊妃一直想讓李恪過安穩平靜的生活,可見楊妃也是個聰明人,現在的大唐,無論如何,大隋光複的機會已經沒有了,何必在去做那些無畏的掙紮,所為的富國,不過是人的野心得不到伸展,亦或是尋求一個存在下去的理由吧。

“若是如此,侯爺就打算瞞著大理寺,瞞著陛下了?”秦冰月看著玄世璟說道。

“瞞著大理寺是一定的,至於陛下那邊,早前不是說過,這些人,陛下未必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或許就等著吳王殿下自己做選擇呢,一旦這些人做出什麽禍亂大唐的事情,受到的將是雷霆般的打擊。”玄世璟笑道:“昨天陛下不是召見過吳王殿下了嗎?所以說,這事兒,懸了。”

“那侯爺打算怎麽辦?豈不是瞞也不是,不瞞也不是了?”秦冰月疑惑,這案子,現在看來,明明就是一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案子要繼續往下查,不然到時候咱們一問三不知連咱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蒙在鼓裏,那就危險了。”玄世璟笑道:“至於如何上報,大理寺那邊兒能省略的就省略,若是陛下問起,能含糊的就盡量含糊,大不了就說本侯無能,沒那本事去查探就是了,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兒,這世道,保住命那才叫不丟人。”

秦冰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至於吳王殿下那邊,日後有機會能點兩句是兩句,也不至於連一點兒風聲都不給他,照現在看來,吳王對那些人的耐心,恐怕很快就要用幹淨了。“玄世璟說道。

“那鄭家那邊還需要查嗎?”秦冰月問道。

“查,當然要查,人家連背鍋的都為咱們準備好了,到時候說不定能用得上呢,現在案子大致上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就是證據了嗎?”玄世璟笑道:“若是萬不得已真的要有人出來背鍋,你不覺得鄭家就是個很好的人選嗎?”

秦冰月垂下眼眸,不做評價。

“本侯從來不是良善之人啊。”玄世璟嘲諷一笑:“罷了,與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的,去幫我到大廳房二哥那裏將錦衣衛匯總回來的消息拿過來吧。”

秦冰月點點頭,隨後起身離開了書房。

關上書房門,秦冰月站在書房外,看了看滿院子開的正好的桃花,嘴中喃喃道:“良善之人?似乎這個詞對自己來說已經很陌生了吧。”

若是當年沒有李元景製造出來的冤假案,秦冰月或許相信自己是良善之人,隻是後來,入了燕來樓,秦冰月就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了,太累。

整日裏帶著偽裝的麵具,不是嗎?

所以不做良善之人,很好。

站在原地的秦冰月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嘴角微微一翹,隨後便移步去了大廳。

大廳之中的房遺愛和趙元帥現在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錦衣衛一天一夜跟蹤查探出來的消息已經陸陸續續的送回了神侯府,當初讓錦衣衛去查探鄭家的事情,這倒是讓閑著的錦衣衛有了正經事做了,偷偷摸摸的混進了鄭家大宅,現在連鄭家家主晚上在哪房夫人那裏過夜都給匯報上來了,不但如此,連人家夫妻兩個晚上幹啥事兒都寫的事無巨細,房遺愛翻看著這些消息總感覺自己在看那些什麽不得了的書籍一樣。

房遺愛原先也算是混跡長安的紈絝子弟之一了,趙元帥相比起房遺愛,就稚嫩許多了,看著桌子上拜訪在自己眼前的資料,鄭家哪個家丁與哪個丫鬟在後花園的小草叢之中密會什麽的,簡直羞紅了臉。

“沒想到鄭家裏邊兒這麽亂。”趙元帥一邊兒翻看消息一邊兒一臉嫌棄的說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麽宮裏伺候人的都是太監了。”

房遺愛也是無奈的一笑:“這都是大家族裏免不了的齷齪事,稀鬆平常的很,再說了,就算是你家宅子裏,說不定也有這麽些事兒呢,隻是下邊兒人不敢讓你這大少爺知道罷了。”

“我姨娘可沒那麽低的眼光去看上一個車夫。”趙元帥調侃道。

“這......”趙元帥一句話將房遺愛堵得沒話說了,隻能笑著搖搖頭:“罷了,也不與你爭論了,如何,可看到了什麽有用的消息?”

“都是些日常的瑣事,錦衣衛也曾假扮了鄭家的下人去套話,但是又不能太直接的問,畢竟一個剛進入鄭家的小廝怎麽會關注十幾年前的事情呢。”趙元帥搖搖頭。

“剛進鄭家的新人?”房遺愛笑道:“既然新人的身份不好打聽,那就讓鄭家的老人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