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538章

昨兒個問個問題都能把你問的落荒而逃,今兒個倒是知道來打趣人了,這馬後炮放的,倒是響亮。

“嗬嗬嗬嗬嗬。”房遺愛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雖說昨天就這麽跑了有些不地道,可是這事兒是玄世璟自己的事兒,自己無論是站在什麽立場上,都沒有發言權啊。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就這麽著吧。”玄世璟也有些無力的歎口氣:“反正我現在也是走一步算一步。”

“可別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大早我去戶部的時候,碰到今年春闈的進士,有幾個被分配在戶部做小吏,漬漬,我可是聽他們一直在議論你。”房遺愛說道。

“議論我什麽?”玄世璟不解。

“議論你昨天去燕來樓的事兒啊,你昨天去了燕來樓,今天秦冰月姑娘就成了你的侍女了,你說這事兒擱在誰那兒誰不議論啊,尤其是那些進士可都是去參加過禦花園的宴飲的,都知道你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麵兒說非晉陽公主不娶,今兒個你就整出這麽一出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陛下解釋吧。”房遺愛雙手一攤,對著玄世璟撇了撇嘴說道。

“解釋什麽,隻要兕子信我就是了。”玄世璟笑道。

“你這小子,還真是自信啊。”對於玄世璟的態度,房遺愛露出的神色之中,頗有些羨慕,羨慕玄世璟能夠與晉陽公主之間如此心有靈犀,羨慕玄世璟能夠得到如此優秀的晉陽公主。

“兕子是知道冰月的,年前能夠去玄武湖的畫舫,可都是兕子的功勞,當時對秦冰月,兕子可真的跟長安城的那些公子哥們一樣,一擲千金呢,畫舫出事之後,知道秦冰月的,恐怕要加上陛下和娘娘了。”玄世璟笑道。

玄世璟才不相信,李二陛下沒有調查過秦冰月,畢竟當時自己的閨女差點兒被刺客結果掉,最後死裏逃生,李二陛下肯定會派人去查探的,一查之下,秦冰月根本無從遁形。

就是不知道李二陛下是否查出了秦冰月的身世,現在李元景已經倒台,秦冰月的父親可是當年李元景和李淵兩人計劃之中的犧牲者。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用來形容秦冰月的父親是再合適不過的一句話了,隻因為李元景和李淵的野心,秦冰月一家人便成了這野心的犧牲品了。

“在想什麽呢?”房遺愛看到玄世璟獨自站在書房中央走神,好奇的問了一聲。

“我在想秦冰月的事兒。”玄世璟如實回答道。

“你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房遺愛不屑的看著玄世璟說道,已經解決的事兒,順其自然就是了,何必再去多費些心思?

玄世璟搖了搖頭:“怕是沒這麽簡單,你剛剛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陛下可能對秦冰月已經查探過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玄武湖畫舫這麽大的事兒,陛下能不查探嗎?再者說,現在冰月姑娘不是沒事兒嘛,你還擔心陛下對冰月姑娘做什麽事不成?”房遺愛笑道。

“這倒不是,我是覺得奇怪,既然陛下查探了秦冰月,那肯定是知道了秦冰月的身世了,為什麽現在太上皇已經仙去,李元景也已經伏法,陛下卻沒有給秦冰月一個恩典呢?”玄世璟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的說道。

“啥?”房遺愛徹底被玄世璟說糊塗了,這秦冰月怎麽又跟先皇和李元景扯到一塊去了:“小璟,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陛下為什麽要給秦冰月一個恩典呢?”

“這就涉及到秦冰月的身世了,其實當初你說要將秦冰月招入神侯府的時候我就想過秦冰月身世的事,房二哥還不知此事,秦冰月原本也是一官家小姐,先皇在位的時候,她的父親也是一封疆大吏,後來當今陛下即位,李元景想要收複她父親為己用而不得,惱羞成怒之下,就設計陷害秦冰月的父親謀反,然後串通長安城的太監,假傳聖旨,秦冰月一門男丁盡數被斬,女眷都被充作官伎,秦冰月也是在那個時候,流落到長安城燕來樓的,那時候的燕來樓,可是李元景的產業。”玄世璟對房遺愛解釋道。

“沒想到這秦冰月的身世竟然這般曲折。”房遺愛感慨了一聲:“若是這樣,那的確是陛下該還給冰月姑娘一個公道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報仇否

“是啊,這事情當年雖說是全是李元景之過,與陛下無甚關係,但是終究是大唐對不起秦冰月一家,現在李元景認罪伏法,秦冰月的家仇,也算是已經報了。”玄世璟感慨道。

隻是,這樣對於秦冰月來說似乎並不公平,李元景認罪伏法是不假,隻是人現在依舊活的好好的,在替皇家為李淵守陵,秦冰月一家幾十口人,半數丟了性命,半數被充足官伎,到最後也落不得好下場,這可是赤果果的血海深仇。

若是當年沒有玄世璟給秦冰月的那一塊龍形玉佩,也不知秦冰月的結局,是否也如同今日一般......

“所以說,陛下現在是知道了冰月姑娘的身世,可是仍舊沒有什麽反應,讓你覺得奇怪了是嗎?”房遺愛問道。

玄世璟點了點頭。

“君心難測啊,這件事情當年畢竟與陛下沒有關係,也不知當年李元景用了什麽手段瞞過了陛下,一位封疆大吏被滿門查處,陛下竟然沒有過問,這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房遺愛歎息道,但是更多的,也是對於這件陳年往事的好奇。

“或許當時是因為先皇吧。”玄世璟微微笑了笑,猜測出了這麽一個答案。

“或許吧......”

這件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先皇已經駕鶴西去,李元景記不記得這件事情還是兩說,更不可能去問李二陛下了,所以,留給兩人的,也隻能是一個猜測出來的答案了。

“對了,高源已經回秦嶺了,似乎是昨天有什麽消息傳到長安來,所以就急匆匆的回去了,瓏兒和高峻現在也已經各司其職,一個回到了玄武樓,一個今兒個一大早就來神侯府報道了。”房遺愛說道。

“還真是著急啊,瓏兒和高峻,唉,原本還想讓他們兩個多休息幾天來的。”

“閑不下來的,他們兩個,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了,你那工學院的事情,我已經聽說過了,我也問過我父親,我父親似乎並不怎麽看好,要不小璟你再考慮考慮?”房遺愛勸道。

玄世璟擺了擺手:”不必了,這件事情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去做了,至於結局如何,最少一年,你們就會看到了,房二哥,不要一直把眼光放在當前,要往長遠去看,有多遠,看多遠。“說完,玄世璟神秘一笑,轉身離開了書房。

工學院的事情在大多數眼裏,還是不可行啊,沒想到連房玄齡都不認同,看來,時代到底還是局限了人的目光啊。

出了書房,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書房外麵的秦冰月。

秦冰月見到玄世璟出來,很是自覺的跟在了玄世璟的身後。

“冰月,本侯還有一事要請教你。”玄世璟回過身來看向秦冰月。

“侯爺請講。”

“你的身世早前本侯就知道了,是因為荊王李元景的陷害才導致你全家,死的死,發配的發配,現如今李元景已經倒台,你就沒想過要親手報仇嗎?”玄世璟問道。

“親手報仇?”秦冰月眼光之中閃過一絲為不可查的恨意:“如何報?”秦冰月笑了笑,笑的十分豔麗,平日裏清冷的麵容竟在此時帶上了一絲嫵媚:“即使被罷免,也仍舊是李家的子孫,依舊是皇室子孫,現在的李元景,活著未必比死了舒服,每日裏承受著過往的夢魘,活在對於先皇的愧疚之中,每天一睜開眼就看到他自己血淋淋的雙手,心裏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呢。”

“李元景心中會害怕?”玄世璟問道。

“侯爺為什麽覺得不會,侯爺當初提議讓李元景去獻陵為先皇守陵,為的不就是讓李元景如此嗎?陵墓那種地方,可是最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的地方呢......”秦冰月的語氣再次恢複到往日的清冷:“每天麵對這先皇的排位,抄寫經文以尋求片刻的心裏安寧,這樣日複一日,到最後,怕是自己就被自己內心的孤獨與害怕打敗了吧,不愧是侯爺。”

玄世璟摸了摸鼻子,笑道:“真不知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自然是誇侯爺的,侯爺當年不也是差點死在李元景的陰謀之下嗎?或許,侯爺與冰月,還有些同病相憐。”

玄世璟沒有回應秦冰月,隻是背負著雙手,朝著神侯府的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