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423章

“弟妹放心,既然哥哥將事情攬了過來,自然是有了辦法。”程咬金笑道,隨後看向玄世璟:“璟兒,這重點就在你這裏,一定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單衝帶到盧國公府,等風頭過了,這單衝是留在長安還是回二賢莊又或者去常州,那就是你們之間的事兒了。”

有些事情,太過於黑暗,一方麵,程咬金希望玄世璟能早些挑起玄家的重任,一方麵又不希望現在就讓玄世璟接觸到這個朝堂上的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可是無論如何,到走後都是要見到,想在長安官場之中特立獨行,怕是行不通的,所以,程咬金也是想通過這件事情,讓玄世璟看到一些在朝堂上看不見的東西,這件事,即使最後被陛下知道,不過是訓斥一頓,懲罰一番罷了,這點兒小挫折,國公府還是受得住的。

“弟妹,這次這件事情,就由老夫來處理,讓璟兒跟在老夫身邊兒,現在璟兒也長大了,你們府上的這份家業,就算是放在整個大唐,也算得上是大的了,有些事情,璟兒是時候該學著去處理,作為長安玄家的家主,也該多接觸接觸。”程咬金對著王氏說道,隻是這話中,卻是另有所囑。

“是,兄長且放手教導璟兒便是,妾身就不過問了。”王氏從座位上起身,向程咬金行了一禮。

王氏知道,程咬金說這話,無疑就是要告訴自己,他要開始教導玄世璟一些東西,教導玄世璟怎樣成為一個合格的大唐勳貴。

玄世璟安安靜靜的站在書房中,看著程咬金和王氏之間說話,跟著程咬金處理這件事情,或許真的能夠學到一些東西,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沒有在大唐生活的時候,對於程咬金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小說演義中的那個揮舞著三板斧破陣殺敵的程咬金,又或者是民間俗語,但是無論是哪方麵,這些民間形象反應的,都是程咬金的勇武,到了大唐才真真正正的知道,貞觀朝堂上,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個個都是智勇雙全之輩。

民間形象會著重的突出一個人的某一點,若是程咬金真的是有勇無謀,又怎麽會久經戰陣一直活到高宗那會兒呢。

王氏帶著玄世璟回了侯府,因為玄世璟說過,錦衣衛那邊有了消息就會送到侯府,到時候由玄世璟定奪。

回去的路上,王氏和玄世璟坐在馬車中,王氏看著一言不發的玄世璟,問道:“璟兒,你就不好奇那單衝嗎?”

“那單衝不是單伯伯的兒子嗎?”玄世璟說道。

玄家夫婦稱呼單氏雙雄為兄長,所以到了玄世璟這邊,也是理應稱呼一聲伯伯的。

王氏點了點頭:“沒錯,單大哥一家都死在先皇手裏,僅僅留下了這麽一個血脈,當年先皇也是有意沒有搜查,若是真的派兵去抓捕衝兒,想來衝兒也是逃不過的。”

“當年先皇與單家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玄世璟問道。

玄世璟知道,當年隋煬帝在位的時候,高祖李淵還是隋朝的國公爺,而那個時候單雄忠不過是個江湖草莽,怎麽看兩家人都扯不到一塊兒去。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當年先皇在前朝為官,遭到宇文述的猜忌,那宇文述便派出宮中精銳的禁軍在半路中截殺先皇,好不容易在翼國公的保護下殺出重圍,這時候遠處一人一騎衝著先皇奔襲而來,先皇當時十分緊張,誤以為是盜賊,便彎弓搭箭瞄準那人一箭射了過去。”

“那人就是單伯伯?”

“正是,先皇當年也沒想到,他一箭射死的,會是二賢莊的大莊主單雄忠,從此,單家就跟李家結下了梁子,後來這件事情傳到了宇文述的耳朵裏,宇文述就向隋煬帝進言說潞州二賢莊單家兄弟聚眾謀反,糾集亂黨,隋煬帝便下令將單家人全都抓起來,到了莊子上,卻隻抓住了單大哥一家,當時單二哥已經離了二賢莊去了瓦崗寨,人被抓住之後,宇文述便向隋煬帝建議,由太上皇監斬,先皇被宇文述逼的沒辦法,也隻能硬著頭皮接了這差事。”

“這樣,原本便積怨的兩家,經過這件事兒,仇怨就更大了。”玄世璟恍然大悟。

第二百七十六章:信物

“是啊,本來先皇誤殺單大哥的時候心中就感覺對不住單家,再在宇文述的挑撥下監斬單大哥一家人,先皇心中的愧疚可想而知,這不宇文述要派兵追查衝兒的時候,先皇才竭力阻攔,也是因為這事兒,隋煬帝對先皇更是猜忌。”

“所以當年陛下攻打洛陽,圍困王世充的時候,王世充投降,但是單二伯卻是寧死不降唐。”玄世璟感慨道:“若是當年先皇能夠將這些事情與單二伯說明白,或許單二伯也不會......”

王氏笑著搖搖頭:“不會的,因為不管是什麽原因,單大哥死在先皇手裏,這是不爭的事實,單二哥的脾性為娘知道,即使當年先皇說清楚了緣由,單二哥還是不會降唐,所以,單二哥的死,當時也是在你爹和我的預料之中,雖是如此,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接受起來,還是挺不是滋味兒的。”說的傷心處,王氏的眼眶中隱隱泛著淚花。

“娘,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不要想了,況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咱們找到了單伯伯的兒子,要保護好單衝大哥不是嗎?”看到王氏的情緒陷入悲傷,玄世璟連忙出言安慰。

“是啊,璟兒,你會不會怪娘親。”

“怪什麽?”玄世璟迷茫了,有什麽好怪的?

“你單大哥的事情,表麵上看是牽扯到常州那些官員的身上,可是往深處想,單家的遺孤,這要是傳出去,牽扯諸多,為娘一心要保住你單大哥,可能給咱們侯府招來的,是滅頂之災。”

“的人恩果千年記,娘做的沒錯,如果當年沒有娘前,現如今又哪兒來的東山侯府呢,所以娘不必愧疚,兒子支持你。”玄世璟笑道:“剛才在程伯伯府上也說了,這事兒程伯伯會幫忙,所以您就放心吧。”

王氏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正是因為你程伯伯答應要幫忙,所以娘才覺得,有些愧疚,璟兒啊,你要知道,現如今你程伯伯處處幫照咱們府上,等到了將來,你也要與處默相互扶持才是,不光是處默,還有懷玉、崇義他們,你們是從小到大的兄弟交情,這些對於你來說,都是最為寶貴的,從小到大娘沒教導過你什麽,但是今日也借著這個機會,娘要告訴你,做人,最起碼要知道感恩,要懂得信義,如今保護衝兒全身而退雖然困難,但若真的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娘會親自進宮去求陛下,哪怕一直跪在甘露殿外,也要為你單伯伯,留下這條血脈。”

“放心吧,娘,就算沒有程伯伯幫襯,兒子也能一樣將這事兒辦妥當,加上程伯伯和秦伯伯,這事兒,沒問題。”玄世璟信誓旦旦的說道。

與王氏聊著聊著,馬車便到了侯府,玄世璟從馬車上跳下來,隨後又轉身將王氏扶了下來。

“侯爺,您可回來了,神侯府過來的人都在這兒等您好一會兒了。”門房的劉叔見到玄世璟從馬車上下來,連忙走出來告知玄世璟。

“現在人在哪兒?”玄世璟一聽是神侯府的人來了,瞬間緊張了起來。

“就在裏麵大廳等著呢。”劉叔說道。

“璟兒,趕緊去見人吧。”王氏叮囑。

“恩。”應了一聲,玄世璟撩起衣擺便跑進了侯府,徑直到了大廳。

大廳的門敞著,玄世璟一路跑進了大廳,大廳中中站著一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見到玄世璟到來,拱手行禮。

“屬下見過侯爺。”

“免禮,怎麽樣?有消息了嗎?”玄世璟問道。

“回侯爺,咱們的兩個弟兄跟著侯爺您說的那個人,七拐八拐的到了道政坊的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裏頭,那院子原本的住戶早在年前就將房子賣給了錢大掌櫃,然後就搬走了,現在整個道政坊也沒有幾個人了,所以他們這兩天看上去一直藏身在那邊,在院子外麵,咱們的弟兄發現院子裏加上回去的那人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侯爺您說道的那個出去買藥的,還有一個是留在院子裏照看傷者的,剩下的那個,就是受了傷的,那個受傷的人年紀大約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那錦衣衛將帶回來的消息一一稟報給了玄世璟。

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玄世璟摸著自己的下頜思索著,當時在盧國公府的時候自家娘親說武德年間見過單衝一麵,那時候的單衝不過是十四五歲,到現在,年紀倒是對的上。

“還有嗎?”玄世璟問道。

錦衣衛搖了搖頭:“沒了,因為侯爺您吩咐過不能打草驚蛇,所以那兩個弟兄隻是看清楚了院子裏麵的情況,便回了神侯府。”

“也好,你先在這裏稍等一會兒,一會兒跟我回神侯府,帶兩個弟兄,本侯親自去那院子看看。”玄世璟吩咐道。

“是,侯爺。”

王氏剛剛走進院子,玄世璟便迎了上去。

“娘,有消息了,錦衣衛回來稟報的消息,那人年齡上看,倒是與單大哥相仿,所以一會兒兒子打算帶兩個人過去看看。”玄世璟說道:“娘,我與單大哥素未謀麵,您可有什麽辦法,讓他清楚兒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