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381章

聽到玄世璟的話,李元景徹底的愣住了,腦袋擎在半空中,久久沒有動靜,良久,李元景才放下腦袋,就那般安安靜靜的躺在馬車車廂裏,也不與玄世璟說話。

玄世璟見此,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再次翻開書冊,瀏覽著書中的內容,看李元景這般模樣,他心中可是後悔了?後悔在李淵生前沒有多承歡膝下,沒有聽從李淵的勸告,適可而止......又或者是對於李淵行將就木的一種害怕?

畢竟一直以來,李淵都是李元景的一把保護傘,如今這把保護傘沒了,李元景又坐下如此多犯上作亂的事情,這往後的日子會如何,誰也猜不準。

玄世璟等人一路顛簸,全速向長安城趕去,路過商州城的時候,玄世璟將高源和他手底下的幾個弟兄留在了商州城。

“高源,你帶著你的幾個弟兄,先暫時留在商州城,我有事情要交給你們做。”玄世璟掀開馬車的門簾,走到馬車前麵的車架上對著騎著馬走在一邊兒的高源說道。

“侯爺請吩咐。”高源微微頷首。

“商州城附近,臨近秦嶺,這地方兒有兩個山寨,一個在商州城附近,為首的叫做鷹頭,前兩天路過這裏的時候,倒是幫了我些忙,另外一個,山寨在秦嶺之中,名義上的大當家的名字叫做秦湛......”玄世璟將商州城附近的這兩家山寨的情況都仔仔細細的告訴了高源。

“高源,你要做的便是幫著秦湛奪回他寨子的控製權,順道查清楚那師爺背後是什麽人,有了消息之後,飛鴿傳書到長安東山侯府。”玄世璟吩咐道。

“是,侯爺。”高源應聲道。

行至商州城,兩隊人馬再次分開,玄世璟帶著人押送著李元景進了秦嶺,打算沿著來時的道路繼續趕往長安,而高源,則是帶著人在商州城駐紮了下來。

回到馬車之中,李元景仍舊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這整整兩日下來,除了喝些水,吃些粥之外,便再也未多吃別的什麽,似乎是沒有從李淵垂危的消息之中走出來一般。

“荊王殿下,請教你一件事兒。”玄世璟坐在了李元景的身邊,對著李元景說道。

聽到玄世璟的話,李元景的雙目之中才漸漸的恢複了神采。

“何事?”出乎意料的,李元景沒有對玄世璟冷嘲熱諷,而是一副極為平淡的樣子回應了一聲。

“這秦嶺之中有兩股勢力,一股子是誰家也沒攙和進去,另一股則是背後被人控製了,你可知道這背後之人是誰?”玄世璟問道。

“玄世璟,本王好心提醒你一句,這朝中的情勢,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多,本王勸你還是不要攙和這些事兒。”李元景神態冷漠的回應了玄世璟。

第二百二十五章:再提秦嶺

“這麽說來,你知道秦嶺中的那些山賊背後是什麽人了?”玄世璟問道。

“不,本王不知道,玄世璟,本王隻是在提醒你,你如今雖然深得皇恩,但是樹大招風,你這般不顧後果的得罪人,自己種下的因果,遲早要報應在自己身上。”李元景說道。

“那得看得罪什麽人了。”玄世璟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隻不過,這秦嶺當中的這些人得罪的人已經太多了,想要整倒這背後之人,也不在少數,所以說,這後續之事,輪不到本侯出手,本侯隻需在適當的機會稍微給長安城的那些人透個口風便是。秦嶺商道遏通南北,秦嶺山賊在這地方打劫來往商隊,荊王殿下想想,這往來的商隊,哪一個背後沒有站著個官家之人,大唐官員雖說不得經商,可是不經商,一座府邸一大家子人吃什麽,喝什麽,所以這些事情陛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是秦嶺的這些山賊在那背後之人的唆使下,對來往的客商下手,這種做法損傷到了多少人的利益,可想而知了,所以說,這件事情不必本侯出手,長安城的那些官員們,便會將這背後之人揪出來,撕成碎片。”

人的欲望是可怕的,聖人之所以成為聖人,那是因為他們比常人更懂得克製自己的欲望,而滿長安的官員,有幾個是聖人的?

擋了他們的財路,他們便不管你背後是什麽人,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這塊絆腳石,要麽搬開,要麽砸碎了墊路。

“你倒是好算計。”李元景聽到玄世璟的分析,不得不說,玄世璟這一點倒是說的即及是,長安城裏頭那些人是個什麽模樣,他李元景也是再清楚不過了。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財路在秦嶺受阻是背後有人刻意而為,想來定會惱羞成怒吧。

“所以說,荊王殿下便不必擔心本侯的罪人什麽的了。”玄世璟笑道。

“不是本王不告訴你,隻是這背後是什麽人,本王也摸不準,若是本王知道,定會全力拉攏,豈不會成為本王一大助力?所以,玄世璟你還是別白費心思在本王身上了。”李元景說完,便閉上雙眼,不再搭理玄世璟。

“你不說,我自然也會派人去查,這山寨也並非鐵通一般不是嗎?”玄世璟笑道。

李元景仍舊沒有說話。

見此,玄世璟也不再與他多費口舌,若說李元景完全不知道秦嶺裏頭這些山賊背後的人是誰,玄世璟肯定是不信的,李元景心謀大位已久,山裏頭出現這麽一股子勢力,而且是生財的勢力,李元景又怎麽會不心動,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這些山賊背後的人,李元景不想去招惹。

連李元景都不敢招惹的人,恐怕也就隻有那些朝中的老臣了。

似在長安,又不在長安,那到底會是誰呢?

玄世璟在商州城的時候將高源留下,並且寫了手書給他,就是要讓高源先聯係鷹頭,然後找機會進入秦湛的山寨,這樣一來,便可以順藤摸瓜,要查出背後的那位大人物,就會簡單的多。

接下來,玄世璟便在長安等消息便是了。

從商州城再往長安走,便輕鬆了許多,這一路上,李元景出奇的配合的很,不嚷不鬧,每日裏按時吃飯喝水。

正月十四,距離上元佳節僅剩一日,玄世璟一行人終於風塵仆仆的到了長安城外。

朱雀門,石虎駕著馬車往城裏走去,剛到城門口,馬車便被守門的軍士攔了下來。

“車上何人?”

玄世璟伸手遞出一塊牌子,正是他“誥封東山侯”的禦賜令牌。

那軍士見了令牌,連忙拱手行禮:“末將參見侯爺。”

“不必多禮。”馬車裏的玄世璟出聲說道:“軍爺可否行個方便放行了?”

“這......”那軍士聞言,麵色上有些為難,說道:“侯爺,按例您這馬車,需檢查過後,方能放行。”

“查什麽,我家侯爺路上染了風寒,見不得風,若是侯爺身子有恙,你可擔待擔待起?”高峻喝道。

車廂裏還躺著一個被綁著的李元景,長安城的這些兵丁幾乎都見過這位荊王殿下,若是被他們看見了,在這朱雀門,恐怕又要多生一番是非出來。

“末將職責所在,還望侯爺海涵。”那軍士拱著手,依舊堅持要檢查玄世璟的馬車。

“罷了,高峻,莫要為難軍爺了,軍爺,若要檢查,你且獨自上來。”馬車內的玄世璟說道。

“是。”那軍士將手中的長槍交給旁邊的軍士,自己則是腰間挎著一柄短刀,上了玄世璟的馬車。

剛掀開馬車簾子,一眼便看見了被綁的動彈不得的荊王李元景整躺在馬車的車廂裏。

“莫要聲張。”玄世璟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是陛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