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379章

走進門,繞過那扇屏風,整個大廳之中的景象便能夠一覽無餘,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上邊中間那偌大的台子,台子由木板搭建而成,高於地麵約莫半米,台子上鋪著鮮紅色的地毯,台子的後麵,則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畫,台子下邊兒的大廳裏,滿滿當當的放著近百張桌椅,配有木桌。

玄世璟一愣,這場麵,怎麽就這麽熟悉。

“侯爺,咱找地兒坐會兒吧。”瓏兒提議道。

“好。”玄世璟欣然應道,隨後帶著瓏兒找了中間靠前的一桌邊,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便有夥計端茶送水,放到桌子上,還附帶著一盤子炒豆子和一盤子糕點。

“客官,您還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夥計殷勤的對著玄世璟說道。

“我是從外地來的,對你們這兒,還真是不了解,給我好好說說吧。”玄世璟對著夥計說道。

“好嘞,客官,咱們清風皓月是這穰城最為出名的風雅場所,每天晚上台上都會有不同的表演,彈琴、跳舞、揮毫潑墨、吟詩作對,講講笑話什麽的,風趣的很。”

“原來如此。”玄世璟恍然大悟,這清風皓月其實就是個劇場,台上的人表演,台下的人看熱鬧,當然,也有不少真才實學的人相互之間較量的。

這瓏兒說的沒錯,的確是個清雅的地兒,也挺符合玄世璟的胃口。

玄世璟剛坐下不久,台上的山水畫後邊兒便走出一人來,對著台下的諸多客人說道:“今兒個,諸位,咱們接著上回三國青梅煮酒那一段,咱們接著講!”

“好!”台底下的人紛紛應聲,一陣叫好,隨後便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話說當年這曹操,與劉皇叔相約在後院,飲酒談天,正值院子裏的青梅開好,二人便用這青梅以煮酒,煮出來的酒水,清香甘甜.........曹操有意試探劉皇叔,便出口問道:使君以為,這天下英雄幾何啊?劉皇叔心思敏銳,得知這曹操是對自己起了疑心......”

玄世璟聽這說書的人講三國,隻是覺得曹兄弟太過悲催,總是被用來襯托劉皇叔是多麽多麽的英明神武,隻是因為曹家得北方天下,非為正統,是為竊國之賊。

聽著也是心累,說實話玄世璟還是挺欣賞老曹的,後世老曹被某一大神黑的體無完膚,最出名的便是那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了,寫的煞有其事跟他親耳聽過似的,結果誤會就這麽被傳開了。

很多學者都證明了,這句話是被篡改過的,可是仍舊抵不過老曹在民間形象中那深入人心的奸詐。

一段三國,說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觀台下賓客眾人,聞六皇叔打敗,無不歎息扼腕,聽聞曹操倒黴,個個拍手叫好。

看來大唐的子民們,三觀還真是根正苗紅的耿直。

一段說書完畢,說書的人朝著下邊兒的看客們,拱手作揖之後,退了下去,隨後,一一身青衣白袍的書生走了出來,對著眾人拱手說道:“學生徐長吏,添為穰城書院的學子,前些日子元日佳節,學生偶得一絕妙之上聯,今兒個接清風皓月貴寶地,前來求一下聯,諸位,請賜教。”

此時玄世璟覺得這清風皓月館子甚是有趣,有說書的,還有學子來求下聯的,有意思。

瓏兒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低聲對著玄世璟說道:“侯爺,天色不早了,咱們要不要回去?”

玄世璟看了看那台上的學生,已經將他的對聯上聯說了出來,不過是個普通的過年的對子罷了,頓時便失了興趣,倒是台下的不少人,對著對子倒是有份別樣的狂熱,爭先恐後的將自己想出來的下聯說了出來。

在場的還真不乏有真才實學之人。

玄世璟點點頭:“恩,走吧。”說罷便起身,將館裏的夥計招呼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吊銀錢,放到了夥計捧著的托盤上,隨後便轉身帶著瓏兒離開了這清風皓月。

天色不早,街上擺攤兒的商販們大多數也已經收了攤子了,街上的人鮮少,大多都是要準備回家的。

這條街離著悅來樓也遠,穿過一條街巷拐個彎兒便是悅來樓的牌坊。

此時悅來樓的大廳裏,張福順早就吩咐下邊兒的廚子準備好了夜宵,等著玄世璟回來,隻是沒想到自家侯爺會回來的晚了這麽些,夜宵已經換過三茬,這才就看見外頭自家侯爺和瓏兒姑娘的身影。

第二百二十三章:回程

見到兩人回來,趙福順一半是驚喜,一半是疑惑,看看外麵天色,似乎回來的有些早啊。

趙福順之所以特意讓瓏兒帶著玄世璟去清風皓月,無非就是為玄世璟準備了點兒“禮物。”難不成這自家侯爺沒見著自己準備的禮物不成?

玄世璟和瓏兒走進屋,趙福順殷勤的迎了上去。

“侯爺,怎地這麽快就回來了,這穰城的夜色,可是看遍了?”

玄世璟目光在大廳中一掃視,便看見桌子上準備的夜宵了,笑著回應道:“若是不早些回來,豈不是要讓趙掌櫃久等,再者說,這穰城風貌,又豈是一日能夠看完的。”

“也是,也是。”趙福順連連應道,將玄世璟請進酒樓:“侯爺,裏麵請。”

在樓下與瓏兒吃過夜宵,玄世璟便上了三樓客房休息去了,而趙福順,則是讓夥計去了清風皓月,去尋那清風皓月的掌櫃的問個消息。

臨近戌時,夥計才回到悅來樓。

“怎麽樣?那邊兒到底怎麽回事兒?”趙福順見派出去的夥計回來了,連忙問道。

“耽擱了,侯爺去的晚了些,中間場子也不能空著,就臨時找了個說書的上了台,後來才發現侯爺帶著瓏兒姑娘去了大廳裏,在人群堆兒裏邊兒坐下了,等下邊兒的人看見發現侯爺的時候,那說書的已經上了台講開了,這一講就是小半個時辰,聽完了書,侯爺便走了,根本就沒見著掌櫃的您請來的那位大家。”夥計將清風皓月那邊兒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了趙福順。

“嘿!我就說!這下邊兒的人眼力勁兒怎麽就這麽不好使呢!”趙福順歎息連連:“罷了,隻要侯爺還在穰城,機會還有,更何況,晚上也沒別的好去處,說不定明晚侯爺還會去那裏呢。”

“可是南宮大家明日就會離開穰城前往長安去了。”夥計回稟道。

“明日?怎麽這麽著急?”

“聽說長安城那邊兒來信來催了,今年三月那邊兒似乎還有場大動靜。”

“這樣啊......罷了,順其自然吧,反正侯爺還是會回到長安的,等侯爺到了長安,再找機會安排便是。”趙福順說道:“反正這個人情,咱們是賣給南宮大家了,剩下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在穰城住了兩日,玄世璟除卻頭天晚上出去走了走之外,便再也沒出過悅來樓的客房了,原因無他,這一路上的顛簸勞累,加上天氣的寒冷,那日晚上回來,也是因為玄世璟的身體有些不舒服,第二天一早瓏兒請了大夫過來把了脈,說是染了風寒,所以這兩天玄世璟一直是臥病在床,大夫給開了藥,瓏兒親自在後院兒裏頭給玄世璟熬藥,等到第三天的高源帶著渾身炸了毛的李元景出現在悅來樓的時候,玄世璟這才從樓上下來。

雖說是得的風寒,但是玄世璟還是不敢大意,畢竟自己身體的底子在這擺著,不敢放鬆,便一直在房中將養著,聽瓏兒說高源到了,這才披了厚實的外衣出了門。

瓏兒手上搭著一條厚實的披風,玄世璟下了樓坐在了凳子上,瓏兒才給玄世璟將披風披在身上。

“屬下高源,拜見侯爺。”高源見到玄世璟,躬身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