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370章
“侯爺，屬下倒是覺得，這秦湛和豹子的話，有八成可信。”常樂說道。
“何以見得？”玄世璟看向常樂問道。
“先是我和高兄在鷹頭的寨子裏打聽到的消息，便與秦湛所說的相差無幾，鷹頭也調查過那個所謂的師爺，那師爺在秦湛的山寨裏，舉足輕重，甚至能夠左右秦湛的決議，侯爺覺得秦湛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也就是說，秦湛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決斷，或者說有自己的野心，這樣一個人卻是處處被那師爺掣肘，心中定然是不滿的，所以他在暗中等待機會，也就說的過去了。”常樂說道。
“我同意常樂的話。”高峻附和道：“鷹頭與秦湛的山寨可以說是積怨日久，首先，咱們若是對秦湛的山寨動手，對於鷹頭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所以，鷹頭那裏，沒有必要給咱們提供假的消息，若是提供假消息，無異於得罪了侯爺，得罪一個長安城出來的勳貴有什麽後果，似鷹頭那般老謀深算，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就鷹頭山寨裏得來的消息來說，可以確定，十成是真的，這消息是真的，那麽咱們後來所得出的結論，便有了九成的可信，加上剛才秦湛和豹子所說的，足以彌補剩下的那一成，總不能秦湛和豹子會提前猜測到咱們會與鷹頭聯合去對付他們吧。”
玄世璟點頭說道：“說的倒也是，這麽說來，秦湛和豹子是可信的，不管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麽，總而言之，咱們和他的目標算得上是一致的，他的目標是師爺，咱們的目標是師爺背後的人。”
“可是侯爺，那師爺和他背後的人並沒有得罪咱們呀，咱們為什麽要去幫秦湛奪回山寨呢？”瓏兒不解的問道。
“侯爺是想插手這秦嶺周邊的綠林道吧。”石虎一語中的。
“不錯，石虎你什麽時候變聰明了。”玄世璟笑著打趣道。
“不是變聰明，剛才侯爺不是讓高峻從長安調兩個人過來，潛入秦湛的山寨中嘛，所以我才猜到，侯爺是對秦嶺的綠林道感興趣了。”石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
“正是，這道上的情況從秦嶺這邊便能管中窺豹，可見一般，俗話說的好，俠以武犯禁，這雖然說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可是規矩是死的，對於這些刀口上混飯吃的人，大唐的律例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麽約束力，對於這樣的現象，也隻能一黑吃黑，而最合適的，便是咱們的二賢莊。”玄世璟說道：“曾幾何時，二賢莊也是這北方綠林道上的魁首，隻不過這些年漸漸的埋沒了，現在單是秦嶺便已經是這種情況了，也該有個領頭的出來，整治一番了。”
“侯爺要做這個出頭鳥，不怕長安城裏的那些官員，彈劾侯爺您嗎？”瓏兒擔憂的說道。
“沒什麽可怕的，我就不信長安城的那些人都是幹幹淨淨的，更何況，收拾了秦嶺的這個探子，對咱們，還是有利的，別忘了這偌大的秦嶺，聯通關內和南方的，也就僅僅是商州這條路而已，所以才會有人將目光放在秦湛的山寨上，若是鷹頭像秦湛那般玩幾年才在商州附近立足，恐怕連鷹頭也逃不過秦湛這般被人盯上的命運。”
“既然這個地方好，侯爺到時候真的收拾了這邊兒的探子，會不會有人眼紅啊。”瓏兒問道。
“眼紅是一定的，就要看他們夠不夠資本來眼紅了。”玄世璟笑道：“二賢莊來接手江湖上的事務，那是名正言順，再說了，給陛下的信中我也提到了此事，若是有人眼紅，讓他直接去找陛下說便是。”
玄世璟隻不過信中提到了這麽一兩句，然後就將整個鍋利利索索是甩給了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這麽英明神武，不就是用來背鍋的嘛。
“原來如此。”瓏兒恍然大悟，原本玄世璟的做法，在瓏兒眼裏，無疑是吃力不討好的做法，費了這麽大的勁幫著秦湛奪回寨子什麽的，到最後對自家侯爺一點兒用都沒有，自家侯爺又何苦去插手這麽麻煩的事兒呢，現在看來，侯爺是將秦嶺和商州這一片兒當成了棋盤，在下一盤很是精彩的棋。
“對了，高峻，你有聽錢堆說起過沒有，咱們的商隊在秦嶺商州這邊兒有沒有受過這些山賊的滋擾。”玄世璟問道。
“咱們被山賊盯上的可能性不大吧。”高峻摸了摸下巴說道：“畢竟咱們的商隊每次往南邊走的時候隊伍都是比較大的，跟隨著商隊的護衛也不少，而且咱們商隊的護衛以前都是道上的人，誰敢不賣幾個麵子，這道上，也是講究輩分的，而且道上的有些講究，可比朝堂裏更嚴格呢。”高峻說道。
“恩，那就好，若是這些山賊真的這麽不長眼的敢把主意打到咱們商隊身上，本侯倒是不介意讓他們開開眼看看清楚。”玄世璟笑著說道。
眾人聞言，不禁為那些山賊抹了把汗，這人家還沒打侯府的主意呢，自家侯爺就已經想著要收編人家了，若是真的打了主意，還指不定要把人家怎麽著呢。
三更天，秦湛和豹子便起身收拾了利索，走出房間，下了樓，見常樂正在大廳中喝茶。
“常兄弟，怎麽不去休息？”秦湛走到桌子旁邊問道。
“守夜呢。”常樂笑道：“秦大當家的，坐下喝杯茶吧。”
“不了。”秦湛推脫道：“我和豹子要趕緊趕路了。”
“那如此，兄弟便在此祝秦大當家的一路順風。”常樂舉起手中的茶杯向侵占是示意。
秦湛拱了拱手，笑道：“如此，多謝常兄弟吉言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保秦湛
秦湛帶著豹子離開了客棧，這半夜三更的，雖說城門處有守城的將領，但是要出城，還是要費一番周折的，不過有玄世璟的幫襯，也不算什麽大事兒。
此番秦湛回到秦嶺的山寨中，須得處處小心了，前有一幫不知情的兄弟要顧忌，後麵還有個不知底細的師爺要防範，走錯一步，雖不至於萬劫不複，但是自身的安危，卻是無人能夠保證了。
玄世璟等人在商州城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收拾妥當準備朝鄧州出發，鄧州地處商州和荊州中央，將鄧州城作為碰頭的地方是再好不過了，這次上路，也就不必像前兩天那樣沒命的趕路了，反正介時荊州那邊高源也會行動起來。
飛鴿傳書到荊州，怎麽說也得兩天的時日，加上高源計劃著動手，三五日的光景，高源才會從荊州出發北上，而從商州到鄧州，滿打滿算，也就三天的路程，所以現在玄世璟的時間，倒是充裕。
雖說時間充裕，但是秦湛山寨的事情也是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也不能為了這事兒耽擱李二陛下交代下來的事情，畢竟長安城大安宮裏頭的那位，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扛不住了。
所以雖說時間歲寬裕，但是卻是一點兒也不能放鬆，臨行前，高峻再次去了鷹頭的山寨，隻不過這次去找鷹頭，卻是為了秦湛的事情，玄世璟離開商州，秦湛在這次的事情中，又元氣大傷，所以玄世璟讓高峻去提醒鷹頭一番，不要接著這個由頭，對秦湛做什麽，畢竟將來，侯府還是用得著秦湛的。
未來秦嶺這邊，秦湛和鷹頭，便是玄世璟在這片兒地方的突破口，所以，玄世璟自然不希望看到兩虎相爭結果被別人得了好去處的局麵。
讓鷹頭在暗中為秦湛保駕護航，也是玄世璟想出的辦法，秦湛雖說有野心，有一些才華，但是與背後裏的那位師爺相比，顯然是秦湛更好對付一些，這些事鷹頭心裏也有算計，所以，玄世璟料定，鷹頭表麵上會為難推脫，但是最後一定會答應，無它，師爺倒台秦湛上位真正掌控秦嶺的山寨，那麽，秦湛便會變得比之前更好對付，鷹頭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秦湛帶人截殺玄世璟的這事兒一過，秦嶺商州周邊便出現了一種新的格局，秦湛和豹子暗中在山寨中抵抗著師爺，鷹頭和玄世璟在暗中為秦湛保駕護航，三撥人的目的，都是直奔著師爺而去，所以也算是短暫的走在了一起。
“侯爺，您就這麽離開商州城，讓鷹頭在暗中保護著秦湛，這事兒靠譜嗎？”瓏兒擔憂的問道：“之前兩個人可是水火不容呢。”
“當然靠譜。”玄世璟笑了笑說道：“這人呐，越是活的久，膽子就越小，就越是喜歡穩妥行事，照如今看來，等待著秦湛自己親手將那師爺趕出山寨，這對鷹頭來說，是最為穩妥的法子了，不用他自己山寨裏的人冒險，隻需要保住秦湛的性命便是，等日後沒了師爺，便是秦湛和鷹頭之間的爭鬥，到時候誰強誰弱，那還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侯爺不看好秦湛？”瓏兒轉過腦袋看向玄世璟問道。
“不是不看好，也可能是人各有誌吧。”玄世璟回應道：“或許，秦湛的目標，不是帶著手底下的弟兄一輩子呆在秦嶺裏做山賊，而是要想辦法給他手底下的人謀一條出路，這就是秦湛和鷹頭不同的地方，也是我願意幫秦湛的理由之一，畢竟一大幫子山賊總是盤桓在秦嶺裏頭，也不是個事兒，我也希望，秦湛的這個目標，能夠實現，也算是給道上的一些人指一條名路。”
“奴婢明白了，侯爺是想讓其他的江湖人士，尤其是和秦湛境況相同的人都看到，他們還是有從良的機會的。”瓏兒恍然大悟的說道。
“正是，對於這些人，若是朝廷一味的強硬的壓製，反倒是適得其反，倒不如一步一步的引導他們，畢竟，沒人願意一輩子過這種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玄世璟頗有感慨的說道。
“侯爺這是在給他們機會？”
玄世璟點點頭：“算是吧，畢竟若是長久這般下去，等到有一天，沒有人願意容忍這些提著刀在道上闖生活的人，怕是這秦嶺，或者說是整個江湖，都會引起朝廷的矚目，介時血流成河，徒增殺孽，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會不會有人想起二賢莊，然後將二賢莊拉出來，如今長安城眼紅咱們府上的不在少數，萬一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落井下石者，怕是不少。”
“侯爺果然高瞻遠矚。”瓏兒讚歎道。
玄世璟笑了笑：“不是高瞻遠矚，隻是在昨兒個高峻他們走了之後我在客棧裏閑著沒事兒多想了一些，現在咱們侯府風頭正盛，方方麵麵多尋思一些，沒什麽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