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293章

“這都這樣兒了,還能治嗎?”石虎也有些惋惜,好好的一少年.......

“我也隻能盡力而為了,現在這孩子的傷,耽誤不得,所以也隻能冒險動刀子了,他這腿上的腐肉必須全都割掉,把裏麵的髒東西都清理幹淨,看看骨頭有沒有損傷,若是傷了骨頭,恐怕是師傅來了,也無能為力了......”孫應說道。

“成,您忙,我立馬去生火!”石虎說完,跑出了房間。

這院子裏的清貧出乎了石虎的想象,連個取暖的炭盆都找不到了,愁了一眼鍋底還在燒著的木柴,還有旁邊已經劈好的柴禾,石虎立馬將柴禾都抱進了屋子裏,柴是幹的,也點著之後開一會兒窗戶,便會將煙火氣走幹淨,這樣也能盡快的讓屋子裏暖和起來。

從鍋底夾出了還在燃著的柴,運到屋子裏引燃幹柴,時候又拿了一把破蒲扇,在一旁“煽風點火”。

在石虎的努力下,屋子裏終於有了點兒熱氣,石虎扔下蒲扇,將客廳的門關了上來。

屋子裏,孫應用布巾蘸著熱水,將這少年的右腿小心翼翼的擦拭幹淨,放下布巾,孫應看著這少年,問道:“一會兒我便要在你腿上動刀,這過程可能巨痛無比,你.......”

未等孫應說完,那少年將口中的布包吐了出來,麵色極度的隱忍著說道:“大夫請放心,當年關公刮骨療傷也不過如此,郢定能熬得過去!”

原來這少年名叫常郢,孫應讚許的點了點頭,似是對這少年甚是滿意。

“這小子,跟我家侯爺一樣,有骨氣!”石虎讚歎道。

聽到這話,孫應笑了:“你家侯爺?哈哈哈哈,你家侯爺若是不懼這疼痛,師傅在給他治傷的時候就不會.......對了!石虎,你身上有蒙汗藥沒!”

“.........”石虎呆立當場,隨後反應過來:“孫大夫,我石虎可是兩家子弟,身上怎麽可能帶那種不三不四的東西......”

“哦?”孫應狐疑的看著石虎。

石虎撇了撇嘴,在胸前的衣襟之中摸索了兩把,掏出一個牛皮紙的小包,遞給了孫應。

“這是什麽?”孫應接過那牛皮紙小包,笑道:“你不是良家子嗎?”

“這是好東西,一包頂三包,我給他起了名字,叫‘麻沸散’。”石虎得意的說道。

原來是加強版的蒙汗藥,這名字順便也損了一番華佗老先生。孫應小心翼翼的拆開紙包,問了問,倒是好東西,但是‘麻沸散’這名字讓他這個杏林中人,十分的別扭,冷哼一聲,也沒責怪石虎給起的這名字。

取了碗,將這包蒙汗藥悉數倒進了碗中,看的石虎一陣心疼,這一包下去,能讓常郢睡上兩三天了,真的沒問題嗎?

“孫大夫,這用量,太大了吧,這可不是普通的蒙汗藥....呸,麻沸散,這是麻沸散,這一包下去,常郢能睡上兩三天,不會餓死嗎?”石虎問道,看常郢這樣子,估計從昨晚上就沒吃飯。

“你以為就你這蒙汗藥,真的無解?放心,我自有分寸。”孫應說道,隨後將碗端到常郢身旁,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給喂了下去,一滴都沒浪費......

這麽一會兒,高峻已經將烈酒買了回來,常樂也帶著一身從裏到外的新衣裳回到了這小院子,孫應將東西都留在了屋子裏,將三人統統趕到了客廳,將客廳與臥房之間的那方門簾,給合了上。

“我弟弟的腿......”常樂看向石虎,三人之中,就石虎在孫應身邊的時間最長,應該打聽到現在常郢到底是什麽情況了吧。

“你弟弟的腿,孫大夫說拖了太長的時間,原先的傷口沒有處理好,化了膿,後來時間長了也就爛了,現在他要將你弟弟腿上的那些腐肉割除,將裏麵的髒東西都清理出來,要是沒傷到骨頭,倒是有幾分複原的希望,若是已經傷到了骨頭,就是孫道長來了,也回天乏力了。”石虎將孫應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常樂。

常樂聞言,如遭雷擊,身形飄搖的向後退了兩步,一隻手撐在桌子上,臉上止不住的懊悔,手成拳:“都是我!都怪我!要是我能早早的弄到錢請大夫來醫治,一定不會弄成今天這樣!”常樂的聲音之中已經帶著哭腔,他與自己的弟弟相依為命,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雖說生活不易,但是兄弟兩個也從未抱怨過,但是自從一年前常郢外出傷了腿,他的腿傷,便成了常樂的一塊心病。

現在終於有了希望,但是這傷勢,卻已經對常郢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

“冷靜些,孫大夫還在裏麵,結果還沒有出來,不要這麽自暴自棄。”高峻勸慰道:“孫大夫是孫道長的關門大弟子,你要相信他的醫術,況且,你弟弟腿傷的傷連孫大夫都說麻煩,一般的大夫,又怎麽敢給你弟弟真的下手去治呢,所以,不要自責,靜靜的等待,現在,或許你也是你弟弟,堅強下去的支撐!”

第一百一十五章:逃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現在對於常樂來說,哪怕隻是一個呼吸的瞬間,都顯得如此的漫長,按照孫應的話來說,弟弟的腿複原的可能豈不是不大。

石虎見自己三人站在院子裏,什麽也幫不上忙,空閑下來才想到自己早上還沒吃早飯呢,高峻和常樂也是,罷了,自己還是先出去買些飯食回來吧。

屋子裏的孫應將手帕係在自己的手臂上,這樣出汗的時候便能抬起手臂,將自己臉上的汗水擦去了。

常郢的膝蓋已經被孫應用刀子劃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看來石虎這蒙汗藥還算是管用。

應該說是常郢的膝蓋腫起這麽高,表麵的皮肉早就已經腐掉了,感覺不到痛了吧。

屋子裏的溫度漸漸的升高,孫應拿著刀子的手也逐漸的靈活起來,同時,臉上的汗水也滲了出來。

錢堆回到玄武樓的時候已經是半晌,剛一進門,大廳之中的一名侍衛便走到錢堆身前,拱手行禮之後附在錢堆耳邊。

“掌櫃的,李元景跑了。”

“什麽?!”錢堆大喝一聲?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護衛:“跑了?跑哪兒去了?”

“今天早上一早從宮裏出來,不久之後,便有馬車從後門使出,饒了一圈之後,從金光門出了長安。”侍衛低聲說道。

“出了長安?那他府上還有什麽動靜沒?”錢堆問道。

李元景離開了長安?他要去做什麽?還會不會再回來?一個一個的疑問在錢堆的腦海中盤旋不止。

“這些日子,零零散散的,荊王府都會往外運一些東西,不過都不多,所以兄弟們也就沒注意,不過照現在看來,小的估計......荊王要打算跑了。”侍衛依舊用不大的聲音說著。

錢堆聞言一愣,將府裏的東西分批運出長安,最後自己也乘著馬車離開長安,李元景這麽做,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離開長安的事情必然是瞞不了多久的,現在陛下對他猜疑至此,也就是說,李元景若是回到荊州,就會立即扯旗造反!

“趕緊派人追上去盯住,一有異動,立即回來稟報。”錢堆吩咐道。

“是。”

錢堆抿著嘴,神色有些凝重,隨後轉身出了玄武樓,解開拴在門前拴馬柱上的馬韁,騎上馬,絕塵而去。

現在魏王一定已經帶著賬本進宮,錢堆心中想著,沒想到李泰給自己的那塊禦賜的金牌這麽快就能派上用場。

“陛下,魏王殿下在殿外求見。”德義從殿外走進來,拱手對著李二陛下說道。

“青雀?早上才出了宮,這才多久,又跑回來了,讓他進來。”李二陛下一邊批閱著手中的奏折,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