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2029章

好好的兒子,就這麽死了,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

而且,清河崔家的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有委屈還不能出氣。

果不其然,崔知溫遼中了書院有了動靜之後沒幾天的功夫,三省的宰相們就下發了陛下的旨意,昭告了天下,天下讀書士子,不得無端妄議朝政。

不過,這政令,也僅僅是針對書院裏的學生,並非是全天下所有的讀書人。

李承乾所提出來的,打擊範圍太廣,所以遞交到三省之後,三省的幾個宰相們想出了一個這種的辦法,那就是將此範圍縮小到大唐各處的書院之中,另外那些不上學的讀書人,則事影響不大。

為什麽不針對他們呢?因為書院的學生,最是容易紮堆,其餘零零散散的獨屬於人,想要聚集起來,可是不太容易,而且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腦子沒有那麽熱乎了。

那以後這群人鬧騰怎麽辦?那就讓他們鬧,若是無理取鬧,大唐的官府、大理寺、刑部也是不是擺設。

真要是到了天下讀書人都要聚集宮門口聲討朝廷了,那也必然是大事了,該聽從的意見,朝廷也不會裝聾作啞。

這個結果,便是三省的幾位宰相商議出來的的結果,而後快馬加鞭的將這結果送到莊子上,讓李承乾過目,同意了之後,才昭告了天下。

縱然這道旨意能引起軒然大波,但是因為有東山縣文學院學生的事情在前,也就額米有人幹說什麽了,其實說白了隻是一個事實罷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禍水東引

沒有觸動有話語權的人的利益。

書院了正在讀書的學生沒有話語權,他們的聲音即便是傳達出去了,也不一定會對,因為經驗少,閱曆淺薄,這始終是個硬傷,預期耗著時間精力去應對,去辨別,還是讓他們閉嘴,少說話,多讀書的好。

三省已經通過的旨意,推行起來就簡單多了,因為朝中能入三省做宰相的大臣,本身在天下讀書人心目中就又很高的地位了,他們認同,他們帶頭,他們下的結論,讀書人是不會太過抵觸的。

雖說文人相輕,但是連讀書人的圈子裏,同樣的人都要去抵觸同樣的人,且對方還比你位高權重,這不是得罪人嗎?以後想要走仕途,入朝廷,得罪了三省裏的宰相,那你這條路到底還想不想走了?

“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對勁,明明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麽書院還是不肯放過,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崔家,崔知溫坐在廳中說道:“想來陛下那天去到文學院之中,說的就是此事。”

“哼,那也不能讓我兒出來頂事情啊。”崔知禮不悅的說道

“不讓孝益出頭,事情會更加的不可控製。”崔知溫說道:“這道旨意表麵上推行的十分順利,但是天底下有多少讀書人心裏憤懣不滿?數不清,隻是他們不敢說而已,怕得罪人,畢竟,這事兒,三省的宰相大臣都參與其中,種種關係,盤根錯節,他們敢怒不敢言,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講這件事想到文學院的頭上,要不是文學院的學生們鬧事,朝廷會下這樣的旨意?”

“本來就是書院的錯。”崔知禮說道。

“書院被群起而攻之,書院的先生們會將這件事是世家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真相全說出來,那時候,風向儀轉,誰倒黴?”崔知溫問道。

在他看來,崔知禮是因為他兒子的死,心裏憋屈,連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了。

家族的利害關係,他想不出來嗎?

那他真是白做這麽多年的官了。

不過話說回來,崔知溫現在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若是事情真的按照崔知溫說的那樣的話,最先倒黴的肯定是世家,而且請和崔氏,首當其衝,崔孝益不死,他作為參與其中的人,而且還是領頭人,也要跟著倒黴,到了那時候,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還有人可憐崔孝益了。

“書院為求自保,出了這麽個法子,將自己給摘了出去,若是孝益還在,麵對如此指責,他該怎麽辦?”崔知溫問道:“所以,我才說,或許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也該接受了。”

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是笨人,個中關節,他們會想不到?隻是現在因為崔孝益的死,讓他們都閉嘴了而已。

李義府這個人,毒啊,好一條禍水東引的計謀。

崔孝益一死,這事兒,還能去追究誰?

崔孝益昨日也已經入土為安了,還想要追究的話,那就到九泉之下去追究去吧。

崔家也巴不得死幾個讓他們上火的人,去給崔孝益陪葬呢。

書院丟車保帥,崔家何嚐不是如此呢?

隻是丟的這個人,是他們自家人罷了,而崔孝益對於書院來說,也不過是個普通學生。

崔孝益注定要成為結束這一整件事的犧牲者。

崔家,也隻能認了,連帶著崔孝益的親爹崔知禮,冷靜下來之後,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也人了,就這樣吧,山高水遠,以後有的是機會,咱們走著瞧。

崔知禮就是這麽勸說自己的。

接受了兒子因為這件事而犧牲,因為保全家族的顏麵而犧牲。

但是這個梁子,結下了。

這個時候,玄世璟和晉陽他們四個人,依舊在前往揚州的路上,路途遙遠,卻也已經走了大半了。

朝廷下發旨意,傳播天下的速度,可是比他們趕路的速度要快許多,畢竟朝廷送公文,可是有四百裏加急送往各處的,朝廷的信使,沿途與驛站,可以換人換馬,玄世璟他們四個,跟人家比不了。

所以,在走到半路上的時候,玄世璟從當地城中的告示欄的內容之中,知道了李承乾下達的這道聖旨。

玄世璟心裏倒是沒有什麽波瀾,這樣也不是壞事,免得學生們心性單純,被一些人給利用了,朝廷的肮髒他已經見識了幾十年了,這道聖旨倒是能夠保護學生們在該專心讀書的時候,不被朝堂之是事所汙染。

書院裏的年輕人,也是大唐的未來,不能因為種種事情,被人說利用就利用,這麽做,也挺好的。

“沒想到書院的學生鬧事,會有這樣的結果,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閑暇下來的時候,晉陽感慨道。

“好處大於壞處。”玄世璟說道。

“但是皇兄如此做,豈不是不能廣開言路了?”晉陽問道。

“廣開言路是好事,但是得看是什麽路,什麽言,書院裏還在讀書的學生,年紀小的,八九歲,年紀大的,十幾歲,都不到二十歲的,整日裏讀書讀書,見識過多少世麵,受見識所局限,他們的想法,大多也都是片麵的,朝廷每一項決定,大多都是深思熟慮,各種老手反複商議才下達的指令,豈能是那些沒見識的年輕後生所能理解的?片麵的意見,年輕,稚嫩,種種意見匯集起來,需要耗費多少朝廷的精力,雖然有時候免不得有損失,但是比起耗費的時間精力來說,還是不聽的好。”玄世璟說道:“比如說這次書院鬧事,不就是世家在背後推動學生,想要利用這件事,打擊文學院嗎?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還是沒有放棄,這種事,有一就有二,而陛下不想看到第二次,所以才這般處置,若是有了第二次的話,那可就會出更多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