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2020章

皇帝離開宮中,到莊子上去,到太上皇身邊去,這是孝道,這是大義。

暫時離開宮中,到莊子上去清淨清淨也好,另外,還能到書院那邊兒去看看,書院的事情結束後,就再也沒有什麽動靜了,但是這件事,卻是在李承乾的心中,久久不能抹平。

他對書院可是給予厚望,自錢莊案子之後,朝廷啟用了多少書院出身的學生做官?甚至在含元殿之中站著的,也有三四人,但是書院的學生,竟然插手到朝政上來了,質疑皇帝的決定,這可不是個好苗頭,趁著現在,可要狠狠的將這苗頭掐斷才行。

正好借著這次到莊子上去,閑暇時候,好好走走看看。

不少人還惦記著書院,他到書院那邊去看看,也正好絕了那些人的心思。

臨安下去安排去了,這時候,宣政殿外的內侍走了進來。

“陛下,皇後娘娘派人前來,詢問陛下晚膳之後是否有閑暇,皇後娘娘說,想讓陛下到皇後娘娘的宮中一敘。”內侍說道。

李承乾想了想,自己明天就要離開宮中,正好,宮中一些事情,還要交代給皇後去做。

“去回話吧,就說朕稍後便過去。”李承乾說道。

“是。”內侍應聲,退出去傳話去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侍疾(二)

玄世璟和晉陽等人離開長安城,於藍田匯合之後,便星夜趕路,快馬加鞭,朝著揚州城的方向趕去,因為玄家便是走水路乘船離開的長安城,他們再走,就不敢走水路了,再者,能快過玄家安排的大船的船隻,也不多了,若是走地上,就算長安那邊兒,朝廷派了兵馬要抓他們,也不過是大海撈針。

“老爺,咱們已經趕路一整天了,就算人不困,馬也乏了,咱們就在前麵的村子休息了吧。”高峻說道。

“按照咱們的這個速度,多久能夠到揚州?”玄世璟問道。

“約莫十一二日的功夫。”高峻回應道:“但是咱們肯定不能每日都如此不眠不休的啊。”

玄世璟側過頭來,看了看跟在自己身邊的晉陽,他們這些糙人倒是沒什麽,這麽個趕路的法子,自家媳婦兒受不了啊。

“好,那咱們便在前麵休息,等到明日再繼續走。”玄世璟說道。

反正已經是趕不上玄家的大船了又何必著急呢?算算日子,現在玄家人也應該已經過了揚州,從揚州離開了吧,最多再過個十多天,船就能到泉州了,至於他們,緊著點兒時間,早點兒趕到泉州就是了。

“也不知道長安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速度瞞下來之後,晉陽倒是有餘力開口跟玄世璟聊天了。

“咱們走後,管它身後洪水滔天呢。”玄世璟笑道:“如今卸下一肩的重擔,真是輕鬆不少,從此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夫君,你是不是對皇兄心中依然有怨懟啊。”晉陽問道。

“談不上什麽怨恨,先前我就說過了,隻是我們立場不同罷了。”玄世璟說道:“我為我自己,我為玄家,而你皇兄呢?他則是為了李家,為了天下。”

這話到不是為了寬慰晉陽才這般說的,這都是實話,事已至此,有什麽好抱怨的呢?就算再有什麽不滿,也無非是給自己找不自在罷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他也都已經放下了,一旦放下,回頭再來爛這件事兒,那就跟一個旁觀者在看別人的事一樣,心涼了,放下了,不想了。

但是,有一點,玄世璟錯了,心寒並非新糧,人有心寒的時候,但是可不能說是新涼,人的心真要是涼了,沒有感情了,那這人,肯定是死人,死人的心,才是涼的。

次日,長安城,皇宮,丹鳳門外。

李承乾的禦駕已經準備好了,這次他到莊子上去侍疾,也不知道要在那邊兒耗上多久,因此,宮中的準備也是十分充足,衣物器物,帶了許多,都裝在馬車上,在禦駕後頭跟著,就算是有什麽遺落,一日之內,也能從長安送到莊子上去。

“陛下,此次何不將臣妾也帶上。”蘇皇後站在宮門處說道:“至少也讓妾身能在父皇麵前盡了兒媳婦應盡的孝道。”

“你留在宮中,宮中的事情還需要你來處理,這偌大的後宮,這麽多人,這麽多事,倘若你離開,誰來替朕看管咱們的假?”李承乾說道:“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少時日,你坐鎮宮中,朕也放心。”

蘇皇後聽李承乾這般說,也就隻能熄了隨著李承乾去莊子上的心思,安安穩穩的在宮中處理後宮的事物也好。

“如此的話,臣妾定不負陛下囑托,另外,父皇母後那邊,便請陛下連帶著臣妾那一份孝心,也盡到了吧。”蘇皇後微微屈膝,對著李承乾行了一禮。

李承乾伸手將蘇皇後扶起。

“宮中,就交給你了,自朕離開皇宮之後,便是太子監國理政了,所以,宮中不能亂,你得謹慎一些,那時候,就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若事有人生事,重重處置。”李承乾說道。

“是,臣妾遵旨。”

天子的聖駕離開了皇宮門口,隊伍浩浩蕩蕩的往東山縣莊子上去了。太子李厥率領宮中的人,在皇宮門口,行禮恭送。

今日清晨在朝堂上,李承乾已經將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天子的聖駕一離開,這長安城之中,說的算的,就是太子了。

也不能完全這麽講,太子教,也得經過三省的朝臣的手,才能下發下來。

有三省的朝臣相輔佐,朝中是出不了大差錯的,李承乾也放心,反正東山縣莊子離著宮中也不遠,就算有懸而不決的大事,一日之內,也有個往返。

程處弼自從領了那檔子差事之後,回到了家裏,宮中也就沒有什麽動靜了,早朝之後,回到家裏,老程將頭上的帽子一摘,遞給了一邊兒伺候的下人。

“你這次是走了運啊。”程咬金對著程處弼說道:“太上皇身體欠安,陛下到莊子上去侍疾,太子監國,暫時也就沒有心思來管璟兒的事兒了,老夫估摸著,這事兒,估計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就是說,世璟他安全了?”程處弼說道。

“可以這麽說吧。”程咬金說道:“老夫琢磨著啊,明日,老夫也去東山縣莊子上。”

“爹,您也去?”程處弼問道:“您去做什麽啊?”

“蠢了吧?不懂了吧?”程咬金說道:“你爹我是誰?”

“程咬金,混世魔王,程知節,盧國公,三板斧。”程處弼說道。

程咬金抬起手,一巴掌呼在了程處默的腦門後頭。

“混賬東西你還真敢說。”程咬金沒好氣的說道:“你爹的諢號,是你能叫的嗎?不孝的東西。”

“不是您讓我說的嗎?”程處弼摸著自己被打的後腦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