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81章

“上等高麗參十顆,外加東珠三顆,翡翠玉鐲一對,玉心姑娘,可滿意否?”一樓中間桌子上坐著的一位年輕公子,手中執著玉杯,玩昧的看著台上的秦冰月,眼中的探究之色卻是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觀其衣著打扮,定然是高句麗人無疑,高句麗人士,在大唐長安能夠有如此大手筆的人,身份肯定是低不了。

“璟哥哥,那人是高句麗的太子,榮留王高建武的兒子高桓權。”晉陽湊到玄世璟身前說道:“兩個月前,榮留王高建武派高桓權來大唐,向父皇進獻高句麗特產,父皇還賞給了他很豐厚的回禮呢。”

玄世璟眯了眯眼,看向高桓權的目光中充滿著複雜。

大唐周邊的國家就是這麽無恥,隨便帶點不值錢的特產就能來大唐換回一大批豐厚的賞賜,不是皇帝大臣們傻,隻是他們的思想,就注定了他們要表現出泱泱大國的氣度。

但是換做玄世璟這樣意氣的年輕人,沒有受到正統的儒家思想教育的年輕人,就會覺得,這樣太虧。

但這就是政治,國與國之間的政治,麵子裏子都要做到好看,這才是上位者們最想要的。

“兕子,有機會告訴陛下,高句麗的棒子們用幾根高麗蘿卜就換了大唐這麽多珍寶,這生意太虧。”玄世璟笑道。

要想麵子裏子都好看,也不至於這麽虧本往外送東西啊。

晉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反正璟哥哥說什麽都有他的道理的。

“我出也出一件珍寶,願一睹秦姑娘芳容。”樓下又有一胡商開口:“上等的羊脂玉玉麒麟紙鎮!大唐皇帝陛下禦賜,玉心老板娘,可否?”說著,那胡商將那紙鎮拿了出來,舉在手中,似是要讓秦玉心看個清楚。

玄世璟和晉陽麵色嚴肅,相對一眼,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下麵那個出聲的胡商看去。

那玉麒麟紙鎮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光芒,上好的羊脂玉,無一絲雜質,看上去通透的很。

“這的確算得上是珍寶。”秦玉心環顧一周,見無人再出聲,便說道:“若是無人再出價,那本次......”

話還未說完,二樓便傳來一聲:“五千貫!”

秦玉心往二樓一看,喊價的人正是坐在玄世璟對麵的晉陽。

那不是跟著程處默一同前來的姑娘麽?她喊價作甚?秦玉心有些好奇,一個姑娘家又為何對秦冰月感興趣呢?

熟不知,晉陽感興趣的不是秦冰月,而是手裏拿著玉麒麟紙鎮的那個胡商。

“兕子,你......”玄世璟也沒想到,晉陽會幹脆利落的喊出五千貫的價錢。

“璟哥哥,這可是重要的線索呢。”晉陽對著玄世璟眨了眨眼。

話說既然知道紙鎮在誰的手裏,直接派人去查探便是了,又何必花上五千貫的冤枉錢......

再者說,與秦冰月泛舟玄武湖什麽的時間可是在下個月的初一,離著初一還有十五天呢,誰大冷天的願意去玄武湖上吹冷風......玄世璟無力的想著,若是自己不怕冷,走上這麽一遭還是挺有興趣的,關鍵是,十一月的氣候,別人可以說穿的厚實一些,玄世璟幾乎都要錦帽貂裘了好麽.....

晉陽也知道,既然玉麒麟紙鎮在那胡商手中,倒是盡管派人去查便是,但是她忍不住還是想要見見秦冰月,僅僅是因為在秦冰月身上,晉陽能感受到自己神往已久的平陽姑姑的氣質。再剩下的,就是對秦冰月的一種好奇之心了。

晉陽對著旁邊桌子上的李泰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看到晉陽的表情,李泰有種不詳的預感,怎麽有種自己私房錢要離自己而去的感覺。

最後終究是確定下了五人,除卻晉陽還有那胡商之外,還有高句麗太子高桓權,另外一個是長安的一富商之後,再就是餘盛以三千五百貫吊車尾被選入了五人之列。

十一月初一,玄武湖畫舫,五人可各帶一隨從前往。

“璟哥哥,是你扮隨從呢?還是我扮公子呢?”晉陽笑著看向玄世璟。

“晉陽可能解釋一番,這兩種選擇有何不同嗎?”玄世璟無奈的笑了笑,罷了就由著這小公主吧,一會兒跟秦玉心打聲招呼,那五千貫讓錢堆著人送來便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似是故人

晉陽最後一聲喊了個高價,引起了秦冰月的注意,秦冰月一雙水眸向二樓望去,看到一襲月白長袍的晉陽,依稀與記憶中有些重合的身影讓秦冰月對晉陽平添些許好感,待看到晉陽腰間懸掛的玉佩之時,藏於輕紗下的嘴角不可察覺的揚了起來。

十餘年的時光,終究是等到了......

“話說五千貫,是不是有點貴啊。”晉陽忐忑不安的看著玄世璟問道。

小公舉的反射弧是不是有點長啊,玄世璟打量著晉陽,隨後開口:“沒關係,五千貫而已......錢的事情你自不必操心,交給璟哥哥便是。”

“沒關係的,四哥會替我付清的,對吧,四哥!”晉陽朝著旁邊桌邊的李泰擺了擺手。

李泰一臉悲壯的點頭,是啊,五千貫,自個兒存了好幾個月的私房錢......

讀遍聖賢書的李泰一直奉行的是男主外女主內的原則,所以魏王府上的錢財一直都是由王妃在管理,雖然隻是名義上管理,實際上還是任由李泰取舍,但是逛青樓花這麽大一筆錢,李泰定是抹不開麵子從府庫裏直接支五千貫出來。

“你啊,就別剝削你四哥了,現在你四哥不比從前,也是有家室的人,指不定朝中哪個禦史言官還盯著魏王殿下的花銷呢。”玄世璟笑道:“雖然說魏王殿下不是氣管炎什麽的。”

“唉?何謂氣管炎?”晉陽不解。

“就是妻管嚴,老婆管的嚴實,非常聽老婆話之類的。”玄世璟解釋。

“四哥可不是妻管嚴,若真如此,那王妃可就是犯了七出之罪了。”晉陽說道。

“小小年紀哪兒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什麽七出之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又豈能是一些條條框框所能規矩的了的,所以啊,兕子,若是日後再有人對你說這種話,你就狠狠的抽他丫的。”玄世璟語重心長的教誨道。

“可是,如果是母後這麽說呢.....”晉陽笑著看向玄世璟。

“額....”玄世璟一頓:“那就左耳朵進又耳朵出。”

“那璟哥哥的話,是氣管炎咯?”晉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玄世璟。

“我哪兒來的妻?”玄世璟笑道。

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晉陽撇了撇嘴,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