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少 第1750章

不過,來俊臣也有心事,因為他知道了百騎司。

從前他隻是聽過百騎司三個字,身為小官兒的他,可從來不知道,百騎司竟然這麽厲害,讓朝中這麽多大臣忌憚,而且,說不準哪天在街上,就能遇到百騎司的人,而百騎司,也是無孔不入,時刻盯著長安城的官員。

這對他可不利啊。

來俊臣自己在家一琢磨,也琢磨出事兒來了。

他在琅琊做的事兒,百騎司的人知不知道?若是百騎司的人知道的話,肯定是要跟陛下稟報的,那自己呈交給陛下的那本冊子.......

來俊臣坐在自己的新書房裏,摸索著他的胡子,眉頭皺的緊緊的。

若是陛下知道了,依舊在任用自己,是不是就說明,陛下是同意他的做法的,現在自己不但沒事兒,而且還升官了,得到了重用.......

陛下將鄭家的案子交給他,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不過,自己現如今是不是也在被百騎司的人盯著?

這一點來俊臣還真是琢磨對了,韓成還真是派人在不斷的盯著來俊臣,不管是他與長安城的官員來往,又或者是收受賄賂置辦大宅子的事兒,百騎司全看在眼裏,也匯報給了李承乾。

來俊臣思來想去,想要防範百騎司,那麽突破口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已經從百騎司裏退出來的王禹。

王禹是前任百騎司統領,百騎司裏的事兒,他最清楚不過。

看來,得找個什麽機會去見見這個王禹.......來俊臣心中如此想著。

但是王禹人在東山縣莊子上,還在書院之中,若是貿然前去的話,必定惹人懷疑。

驀然間,來俊臣巴掌一拍,心中一計上來。

現如今不是正接手鄭家的事兒嗎?可以借著這個由頭,去找王禹,或是詢問,或是旁敲側擊,總會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的。

來俊臣在慶幸,幸好他自己一時發了善心,讓鄭家過了個中秋節,若是中秋節前就把鄭家給處置了的話,現在拿著什麽借口去找王禹?

如今長安城鄭家的府邸已經被盯得嚴嚴實實的了,府中人,隻許進,不許出,周圍都有暗樁看著呢,鄭家那邊兒一有個什麽風吹草動,來俊臣必然是知道的。

來俊臣在琢磨什麽,身在莊子上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李承乾很是關注來俊臣。

“屬下韓成,見過陛下。”晚上的宣政殿燈火通明,雖然已經要到了該就寢的時候,但是李承乾依舊沒有去歇著,得聽完了韓成的匯報,他才能安心睡下。

“免禮。”李承乾說道:“什麽消息?”

“回陛下,是關於來俊臣的,中秋節前,來俊臣在長安城偶然遇到了齊國公,與齊國公在街上聊了兩句,並將他要審理鄭家涉錢莊案的事兒告訴了齊國公,另外,趁著中秋節這個功夫,長安城有許多官員去拜訪了來俊臣,給來俊臣送了不少東西,來俊臣全都收下了,並且,現在來俊臣已經換了宅子,在長安城之中置辦了一處新的宅子,比原先他住的地方要大許多,府上也養了許多下人。”

李承乾聞言點了點頭:“還有別的嗎?”

“另外,屬下估算,來俊臣應該也能猜想到,他在被屬下等人盯著。”韓成說道。

“這不足為奇。”李承乾說道:“王禹的身份暴漏,他算是以前百騎司的門麵,來俊臣也就知道的朕讓你們百騎司監察百官,他若是猜不到的話,那才是庸才,怎麽,這對你們辦事有阻礙嗎?”

“回陛下,並沒有,百騎司的人借著來俊臣喬遷之際,已經安排了人手在他的新宅子裏。”韓成說道。

“做的好,那就繼續盯著他吧。”李承乾說道:“用這樣的人,朕還真是不放心。”

不放心,但是必須要用。

“是。”韓成拱手應聲道。

韓成在宣政殿跟李承乾匯報消息,而莊子上,高源在玄家大宅玄世璟的書房裏跟玄世璟匯報消息。

玄世璟讓高源去查竇家,也就兩三天的時間,高源就把能查到的都給查了出來。

“公爺,屬下覺得,竇衍之所以這麽熱衷兩家的婚事,或許與之前竇家插手錢莊的事兒有關。”高源說道。

“竇家插手過錢莊?”玄世璟眯了眯眼睛問道:“百騎司好像沒有查到過這事兒。”

“因為百騎司的人拿不出證據。”高源說道:“沒有證據的事兒,百騎司也不會貿然說出來,屬下查到的,是竇家最近一整年的賬本,有大筆的支出,目的地都是通州的錢莊,也就是說,竇家往通州的錢莊送了一大筆錢,至於通州錢莊那邊兒,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過遙遠,屬下還沒有來得及查證這筆錢,到底是用到了什麽途徑,而在兩年前甚至三年前四年前,竇家也有大筆的錢,是從通州錢莊進項的。”

兩年前大筆的從通州錢莊進項,今年開春大筆的往通州錢莊送錢。

玄世璟可是從頭到尾都經手錢莊案子的人,豈會看不出這當中的門道來?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灰頭土臉

竇家,必定是跟錢莊案子有關,隻是竇家的人比鄭家和王家還有其它世家都聰明一點兒,貪心也沒那麽眼中,在查到他們頭上之前,他們狠心割肉,將從錢莊挖出來的錢財,全都還了回去,所以,百騎司找不到證據,自然就沒法兒證明竇家涉及錢莊案了。

就算是百騎司見到了通州錢莊的賬本,賬目都是完全正確的,賬本是平的,誰都說不出來什麽。

這道理就跟王家在登州的操作是一樣的,當時玄世璟也是挑不出王家什麽道理來,隻能用拍賣王家產業,來激怒王家,找到破綻,王家是想應付過去之後,再將錢財產業都弄回去,但是竇家,平了賬本之後,這事兒就過去了,不管是虧是賺,竇家都認了,隻要竇家從這個旋渦裏脫身,錢財產業就舍了。

這就是竇家高明的地方啊,錢財沒了,人要是還在的話,多少錢財以後都會賺回來的,人要是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這可不是什麽丟卒保車的時候。

用錢財,換來一家的安穩,若是放在現在的朝堂上,跟那些世家來說,他們巴不得拿出錢財來換安穩,但是這說法要是放在今年剛剛開春的時候,他們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因為他們想不到,會有今天這麽嚴重的後果,他們也舍不得放手那些已經遲到嘴裏的肉,拿到手裏的錢,能想盡辦法的去平事兒,但是想要割舍利益,不可能。

不過,這世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們後悔了。

時光不能倒流,發生過的事兒,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因為結局已經擺在眼前了,怎能忽視?

“竇家抽身的早啊,而且我不在長安的時候,也並沒有去特意針對竇家去查什麽錢莊的案子,百騎司查不出來,而我又沒有到通州去,難免忽略。”玄世璟說道:“不過既然竇家把這賬都給平了,現在也提起這事兒來,也就算不得事兒了,不然的話能怎樣呢?”

去跟李承乾說,竇家也參與過錢莊的事兒?隻是現隻知道竇家已經把賬提前給平了,我們找不到證據?